啟示錄 第八章:但有所教,莫敢不從;朝凡俗,夕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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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樾五拜媗姬道姑,求教引氣入門之法,媗姬終決定一力擔下這份大因果,引他入仙門,最終結果如何便要看他自身機緣了。
伊始,媗姬以為那未謀麵的陳樾是天資特別聰穎,風流非凡的人物,可初識他於那山下清溪之畔,見他不過一普通的農家少年,觀其資質平庸,性情唯唯諾諾,行事縮手縮腳,便認定此子不可教之。
對於陳樾的登門求教,媗姬道姑開始是萬般拒絕的,但她想到了觀主道乙師兄的囑托,讓她要特意關照陳樾,說是某位師祖的授意,今日見其一改本性,舍得麵皮,萬般苦求,才放的陳樾入得殿門。
“我今日既然應承了你,來日的一切因果皆你我二人共擔。走上前來吧”
媗姬低喝一聲。
陳樾走上前去,伸出雙手,執弟子禮:“今日仙姑但有所教,小子莫敢不從。”
“入定即可”。
媗姬吩咐陳樾在蒲團之上坐下,雙腿盤起,雙手手心朝天,閉得雙目,這才拂塵一擺,放出多年修為的一縷氣機,那塵絲點在陳樾百彙穴之上,瞬時那縷氣機由百彙遊走全身,入得氣海。陳樾不懂,但是大受震撼,那氣機周身遊走一遭之後,便進入氣海消失無蹤了。這樣就完事了,這麼簡單?陳樾不由得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此時媗姬道姑又言:
需心無旁騖,按照修行之法,引得氣海之氣,遊走周身,便可衝刷凡身,入得仙門。
待氣海之氣機充盈如雞子大小,便可身輕如燕,飛行百裏,入得輕身境。”
陳樾有些明白了,以他的理解就是按照修行之法呼吸打坐,先感應到體內那縷氣機,讓氣機由氣海而出,遊走周身,而氣機複得返回氣海,借由那縷氣機洗髓伐毛,脫離凡人之軀,這就是修行入門的引氣境。
那縷氣機是一個引子,待氣機與平日呼吸之氣裏應外合,引氣由外入體,進入氣海,不斷壯大那縷氣機。按照修行之法,那些氣機在氣海不斷壓縮不斷壓縮,直到氣團如雞蛋大小,便是進入輕身境之時。陳樾理解的雖然有些淺顯,但此方世界的修行方法差不多就是這麼個道理。
但陳樾不知的是,那媗姬導入陳樾氣海的那縷氣機是多少凡人都可望不可及的。按照正常修行,大多凡人都是由呼吸導入那氣體入體,日積月累,才能存入氣海些微的氣,而非氣機,待那氣不斷被打磨錘煉,能如絲似線,方能稱之為氣機。大多凡人氣機都修不得,更何談引氣遊走周身。
體內形成氣機,能否引導氣機由氣海而出遊走周身,這是引氣境最重要的一道關口。多少天賦卓絕之人,都倒在了這上麵。修得氣機之人,按照修行之法,便要搬運氣機遊走周身,可那氣機此時如山似嶽,非有大毅力大機緣之人不得搬動,更何來遊走周身,洗髓伐毛。故引氣一關,是仙凡之門,入得此門方得長生。
“可在氣海感應到氣機?若有感應,可嚐試搬運氣機遊走周身。”媗姬道姑問道。
感應氣機?陳樾愣住了,剛才媗姬送了一縷氣機入得自己體內,那氣機遊走周身之後便進入氣海,消失無蹤。怎麼會這樣,資質愚鈍的人難怪還都是凡人,看來終是我資質太過愚鈍,沒有修仙之緣,陳樾終於認命了。他慘然一笑,朝媗姬拱了拱手:
仙姑今日之恩,小子沒齒難忘,但那氣機一入氣海便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想來是小子與仙門無緣。就此別過,他日輪回塔下,小子也未敢或忘今日之恩。告辭。”
媗姬點了點頭,看著陳樾轉身離開。還是資質太過平庸了,媗姬歎道,終不是我輩之人。
“摩雲,封了殿門吧,我近年來不想見客。”
陳樾剛走出殿門,就聽到那殿門“哐”的一聲,回頭再看,那大殿已經雲霧繚繞,不知其所蹤了。嗬嗬,終究道門不值得,這顆星球不值得,陳樾在那小路上蹲了下來,他不知道能去哪裏,能去找誰幫一下自己。
那道一天尊的手劄這時也消失了,嗬嗬,現在就連這個老家夥都不看好我了,我終究不屬於這方世界。陳樾站起來,看到小路的另一頭有個亭子,他蹲在地上時間長了,腿有些麻,玉書蹣跚來到亭子裏坐下,拿出那份修煉手劄,仔細從頭看到尾,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讓自己感應到消失的氣機。一字不落的看了幾遍,引氣境的修煉方法倒是能背的滾瓜爛熟了,但未曾找到有關的補救之法。陳樾最終放棄了,那些欺負我的凡人,不懷好意的宋青鈺,這輩子我放過你們一馬。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如幕,籠罩了整個道觀。執事靜凡在亭子裏發現了久久未歸,睡著的陳樾。
靜凡雖已經入得仙門,修得馭物境法力,可凡心未了。他本身也是出身於人間境一貧窮農家,對同是出身於農家的陳樾感到特別親切。今日,他引得陳樾來到此地,見陳樾在夜色已濃之時未歸,便來此處尋到了陳樾。
靜凡輕輕晃了晃陳樾,道了聲:師弟,醒來,師弟,醒來。
陳樾睜開惺忪睡眼,看是靜凡,趕緊起身行禮:“靜凡師兄怎麼來了。”
“師弟今日何事來找媗姬師姐,是有什麼解決不了之事嗎?我見師弟久久未歸,故尋來此地”靜凡讓陳樾坐下,他在對麵坐了下來。
“師弟有一疑問,故來請教媗姬仙姑。雖然疑問已解,但又產生了諸多不解。”既然走投無路,陳樾就想把自己的煩惱說出來,請教一下這個看起來麵善的靜凡。
“師弟但講無妨,師兄定當知無不言。”靜凡對著陳樾溫和一笑。
陳樾感受到了靜凡的善意,他把媗姬道姑賜予自己一道氣機,氣機消失於氣海之事告訴了靜凡:
“靜凡師兄,我明明感覺到氣機從百彙遊走全身進入了氣海,可它不多久就消失了,我再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這種事情在以前的修行之人身上出現過類似情況嗎?”
靜凡沉思了良久,他說想到了一個傳說,是關於造化境孫玄魚師祖的的傳說。他輕輕開口,對著陳樾說道:
“幾百萬年前,也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出身與我等一樣,出生於一戶平常農家。那個年輕人資質同樣很一般,可他得兩位天尊賞識,同時收錄於門下。初時,兩位天尊也賜了一道氣機於他,那年輕人不知怎的,和你一樣,氣機一入氣海,便泥牛入海,不知所蹤。兩位天尊甚是好奇,細思幾日無果。恰逢那日,水族兩位天尊拜訪兩位師祖,聽師祖提起此事,甚是好奇,便喚來那年輕人,水族玲瓏天尊細看了那年輕人一眼,打出一道氣機,灌入年輕人氣海,頓時陰陽交泰,彼時那年輕人身輕如燕,由未入仙門一躍入得輕身境。後五百年,那年輕人修為突飛猛進,入得持神境,又五百年,入得造化境。
說起那人姓名,修仙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人便是我道門如今修仙界造化境第一人孫玄魚孫師祖。”
靜凡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高亢起來。
原來如此,需要一陰一陽兩道氣機,陳樾有些明白了。可如果入門如此簡單,現在能修煉的人不應該很多嗎?可為何大多凡人都入不得仙門。陳樾看著靜凡,希望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靜凡似乎看出來陳樾的疑惑,繼續說道:
“古往今來凡人生靈不知凡幾,修仙之人更是無算。其中有大機緣者,有天資聰穎者,可唯有資質平凡的孫玄魚孫師祖得兩位天尊賜予氣機修成造化境第一人,為何?皆因孫師祖氣海廣闊無邊,能容納億萬氣機,故兩位天尊氣機入孫師祖氣海,而氣海不破。
凡人生靈生來氣海大小便注定,一旦氣機入體,氣海皆破,淪為廢人,故得行此法入仙門者寥寥無一。
今日師弟得媗姬師姐之氣機而氣海不破,可見師弟氣海之廣闊,來日成就必不可限量。
靜凡有些激動,接著說道:
“師兄何其有幸,得遇如此造化之人,願贈一道多年修煉之氣機,助師弟踏入仙門,還望師弟莫要嫌棄。來日師弟踏入造化境,還請多加扶助。”
靜凡一拱手,一揖到地,陳樾趕緊扶住靜凡,連說師兄嚴重了,我要考慮一下,稍後才能回複師兄。靜凡也不急,坐在石凳上,靜靜等著陳樾做出決定。
原來氣機一入凡人氣海,凡人就會氣海破裂淪為廢人,媗姬師姐不知道曉不曉得,肯定曉得。如果不是我氣海廣闊,那媗姬師姐那道氣機已然讓我淪為廢人,師姐為何要置我於死地。呸,從此以後不是師姐了,這個來日要好好探尋一番。
靜凡師兄看似麵向忠厚,不知背地裏有何圖謀。今早我一出殿門,他便早早等在那裏,想必也是有所算計。如果不是我說出媗姬那女人引氣機入我體內之事,他也不會如此熱心要贈我氣機。他絕對沒有表麵上說的來日要我扶助這樣簡單。
不知道媗姬那女人知不知道孫玄魚的故事,如果她知道,賜我一道氣機還算解釋的通,但是她為何又知道我氣海如何的。這些事情太令人疼痛了,暫且不想。我如果放棄靜凡那道氣機,又不知道找何人尋一道氣機入仙門。
道乙,靜玄,還是其他人,我能相信誰。也許是我想多了,這一切都是巧合。陳樾暗自思考著。旁邊的靜凡一副篤定的樣子,終於,陳樾開口了:
“還望師兄賜予氣機,來日定當厚報。”
靜凡伸出手去,一指向陳樾百彙點去,一道早已準備好的氣機瞬時進入陳樾氣海,霎時陳樾氣海翻湧,龍吟鳳嘯,兩道氣機互相交融,不由陳樾搬動,便遊走於周身百轉。陳樾打坐在地上,一時無法動彈。
靜凡的氣機是臭的,醒來的陳樾第一印象是周身變臭了。靜凡捂住鼻子,說:
“恭喜師弟,入得仙門,踏入引氣境。經曆伐毛洗髓,已經脫胎換骨。那什麼,師弟去洗一洗吧,把周身排出的東西洗一洗。”
原來如此,我說氣機怎麼還分香臭,原來是我毛孔排出來的分泌物,糗大了。陳樾羞愧的趕緊起身離開,但難掩進入仙門的喜悅。
此時道一天尊的手劄又出現在了陳樾懷中,上麵浮現兩個字:大善
正是,朝來凡俗,夕入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