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致道：“我不答。”
    Tony“撲哧”一笑，拉著莫致，不許他躲，追問：“答不答？韓京可聽著呢!”
    莫致是有答案的，但不想說。
    這時，韓京道：“我是入贅。”
    莫致霎覺心頭一熱，眼睛一亮，笑眯眯看著韓京。
    韓京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Tony道：“呀，還挺會撩！關鍵時候靠譜啊。來，幹一杯，這真是太值得了。”
    三人幹杯。
    然後，Tony道：“你就這麼入了花家，你李總知道嗎？”
    韓京道：“李總沒意見。”
    Tony道：“李總倒是大方。不過，我還是想聽聽小莫致的答案。隻認是一家人還不夠。一家人裏頭還有親疏遠近呢。韓京，難道你不想聽嗎？”
    韓京道：“無所謂。”
    Tony道：“不聽行，聽聽也行。”看向莫致。
    莫致撇撇嘴道：“你就不想放過我。”
    Tony笑眯眯點頭。
    莫致道：“這題的前提自然是兩人都不會水嘍，不救不行。我隻能救一個。”
    Tony點頭。
    莫致幹脆道：“那我救黎貿哥哥。”
    Tony長長“哦”一聲，似有別意道：“黎貿哥哥呀！”挑著眉毛瞅韓京。
    莫致道：“還沒說完呢。”
    Tony道：“你答完了。”
    莫致抬起下巴，得意道：“倆人掉河裏，救人分先後，我先救了黎貿哥哥，難道就不管第二個了？”
    Tony道：“前提是隻能救一個，你說的。”
    莫致道：“我不破壞前提啊。我先救一個，然後，跳河裏，陪第二個一起死，行不行啊。”
    Tony哈哈笑道：“機靈。”
    莫致將下巴抬得更高，活脫脫獲得了某種勝利的貓兒。
    Tony道：“你該把這事跟你黎貿哥哥說一說，或許，他就氣順了。”
    此時，花黎貿和席言已經上二樓去了。
    莫致道：“不打擾他們了。培養新人是好事。黎貿哥哥將精神花在席言身上，就不會管我了。而且，他耳朵那麼靈，這些話應該聽到了。”
    Tony道：“故意的。”
    莫致道：“故意的心裏話。”
    Tony目露讚賞，笑道：“他那麼別扭，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坦率的小寶貝來了！”
    莫致道：“證明養得好唄。畢竟我坦率，還機靈，專挑優點發展。”
    Tony笑道：“這做派倒是一脈相承。”
    莫致不想讓Tony繼續圍繞自己說話了，要不然，指不定還得回答什麼無理取鬧的問題。他雖然自信有智慧將無理取鬧的問題化解，但很費腦子啊。
    他道：“子楓呢，什麼時候回來？”
    Tony又喝一下一杯酒，略有不滿道：“說要繼續感受幾天自然的魅力，釋放野性，再過半個月吧。誰知道到時候還改不改主意。”
    莫致道：“你可以去找他啊。”
    Tony道：“哼，我這麼忙，哪有那個時間。”
    莫致仰頭對韓京道：“看到了吧，就我不別扭。”
    韓京“嗯”一聲，抬手摸摸莫致的頭頂。
    Tony抬手捂眼睛，搖頭道：“瞎了，瞎了。”
    •
    “別忘了發照片，好好經營賬號哦！”
    “知道了。”
    席言揮手告別布布，看著車子遠去。
    他轉身，漫步回家。
    路燈當然是亮著的。
    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地上，他的影子變長，變短，圍繞著雙腳。
    皮鞋在反光。
    他看著身上的被燈光照耀而反射著光澤的衣服，忽覺自己所處的境地有些夢幻。
    僅僅昨天與今天的差別，他從一個節衣縮食，隻敢穿路邊攤衣服的人，變成了一個身著高檔名牌的人。
    這差別太大了。
    今日，當他穿衣服時，他根本不敢問這衣服的價格，隻是戰戰兢兢穿上了，隨後時刻提心自己，千萬不能將酒水等灑在衣服上。因為他不舍得幹洗的費用。
    他不敢相信現狀，但摸著柔順光滑的衣料，又不得不信現狀。
    優質的衣服和劣質的衣服就是不同的。
    他不需要專業的知識判斷，隻用瞧的，摸的，就能知道。
    突然，他想到一個故事，灰姑娘的故事。
    他想，如果灰姑娘最後沒有成為王妃，那麼，嚐試過華服和水晶鞋的她能忘記華服和水晶鞋的滋味嗎？如果忘懷不了的話，她豈不是在餘生中都要回味著，穿著破爛的衣裳不斷回味華服和水晶鞋帶給她的歡喜？
    這豈不是太慘了嗎？
    故事是故事，故事可以給灰姑娘圓滿，讓她在餘生中有華服和美鞋陪伴。
    但現實是現實。
    現實可能比故事更好，也可能比故事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