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他還沒有被別人染指，但還是生氣慕深不告訴他，選擇默默一個人承擔。
    思索良久，顧允枳去了慕深房間，慕深抬頭看著他，臉上掛滿了淚痕。
    顧允枳走到慕深身邊蹲下，伸手抹去他的眼淚。
    “慕深，你怎麼這麼傻，為什麼要瞞著我？”顧允枳輕聲問。
    慕深低下頭，沒說話。
    “以後，我都不會離開你了，永遠陪著你，好嗎？”
    顧允枳溫柔地說，慕深的眼眶頓時紅了。
    “你……走吧，我髒……不值得……”慕深低聲喃喃。
    顧允枳握住他的雙肩，盯緊慕深的眼睛，“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顧允枳，我真的……髒……”慕深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不準胡說八道！你是最幹淨的。”顧允枳捧住慕深的臉，強迫他看著自己，“聽見了嗎？”
    慕深怔忡，呆滯地任由顧允枳擺布。
    “顧允枳，你應該有更好的人生，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我不需要你教訓我！我隻知道，我現在愛的人是你！其它什麼都無所謂。”顧允枳執拗地說。
    慕深苦澀地笑，眼角溢出一滴晶瑩的液體。
    他的眼淚，令顧允枳心疼。
    “舅舅，我會乖乖等你的，你快點好起來。”顧允枳哽咽。
    顧允枳離開後，慕深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著天花板。
    他的世界一片灰色，顧允枳太耀眼了。
    慕深慢慢闔上眼眸。
    ……
    慕深做了一個夢，夢中的場景如同放電影般閃爍在腦海中。
    夢中的場景，他再熟悉不過，那是他曾經度過的歲月。
    那個孤獨的少年，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爬滾打，每天活得像個乞丐。
    後來，顧老找到了他，救了他。
    少年的命運，隨之改寫。
    ……
    慕深猛然睜開眼。
    他坐起來，才發現自己全身濕透。
    夢裏的一切仿佛就在昨日。
    慕深緩緩平複呼吸，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拭臉頰上的汗。
    窗簾拉得嚴實，屋內漆黑一片，但窗戶外卻亮堂一片。
    慕深下樓，發現顧允枳在客廳沙發上睡著了。
    慕深走近，發現顧允枳身形有些瘦削，眉頭微微皺著，似乎睡得並不安穩。
    慕深看著顧允枳，目光恍惚。
    記憶中，那個總是纏著他，粘膩著他，笑容燦爛如陽光的小孩已經長大了。
    他比自己高了大半個頭，俊朗的臉龐輪廓分明，五官精致，鼻梁挺拔，薄唇輕抿。
    慕深凝視著顧允枳，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臉。
    掌心傳來細膩的觸感，慕深微怔。
    許久，慕深收回手，垂眸，掩住眸底的情緒。
    顧允枳醒了過來，迷糊地揉揉眼睛。
    “嗯？舅舅抱。”顧允枳還沒清醒，像十年前那樣下意識摟住慕深的脖頸撒嬌。
    慕深僵硬了片刻，還是彎腰抱住顧允枳。
    顧允枳靠在慕深懷裏，嗅到屬於慕深的清冽味道，心跳漏了半拍。
    好久沒這麼抱過舅舅了呢。
    顧允枳偷偷勾起嘴角，將下巴擱在慕深肩膀上，蹭蹭慕深的脖子。
    慕深感覺到肩膀濕熱濡濕，隻覺得是小孩太久沒被他抱過，開心哭了，忍耐著沒推開顧允枳。
    顧允枳貪婪地呼吸著慕深身上的味道。
    過了一會兒，慕深終於推開了顧允枳。
    顧允枳睜著惺忪的睡眼，茫然望著他，委屈兮兮地癟著嘴，“舅舅討厭我……”
    “沒有。”慕深搖頭。
    顧允枳撲進慕深懷裏，抱著慕深的腰，臉貼著慕深的胸膛，“舅舅……抱抱……”
    慕深依舊受不了顧允枳對他撒嬌，歎口氣，拍拍顧允枳的背，語氣寵溺：“怎麼還跟小孩似的……”
    顧允枳咧嘴嘿嘿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看起來像隻無害可愛的小奶狗。
    “去你房間床上睡吧。”慕深說。
    顧允枳固執地抱住慕深，“我要和你一起睡。”
    慕深沉默。
    “舅舅……”顧允枳撒嬌地叫了聲，仰著頭，眼睛眨啊眨，楚楚可憐，“你不能趕我走……”
    慕深失笑，“我哪趕得走你。”
    聞言，顧允枳立刻喜滋滋地拉著慕深往臥室跑。
    慕深被他拽得踉蹌，“慢點……別摔倒了。”
    顧允枳卻充耳未聞，直奔二樓而去。
    很快，他們倆躺在了一張床上。
    顧允枳強勢得把慕深圈在懷裏，霸占了慕深大部分的位置。
    慕深想轉身，卻被顧允枳牢牢禁錮住。
    “不準離開……”顧允枳嘟囔著，將頭埋進慕深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慕深低頭看著他。
    十年了，顧允枳還是像個小孩。
    慕深側躺著，看著顧允枳熟睡的模樣。
    等傷恢複了他會離開，顧允枳不應該把時間和精力耗費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