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聲音在一眾中脫穎而出，回響在每一個角落，襲進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原本高呼著的朝臣們下意識閉上嘴，喧鬧的聲音緩緩消散在長空之中，大殿中迎來了死寂。
    剛才那句話就像魔咒在眾人腦袋裏碰撞。
    “交代，好啊！你們想要什麼交代。”
    清冷不帶一絲情感的人氣，仿佛冰冷的利刃架在脖頸上，令人動彈不得。
    “不是要交代嗎？你們倒是說，是要本侯承認通敵叛國，還是要本侯承認與齊國使者有染，又或者是要本侯兩個都認下。”
    大殿裏回蕩著那清冷淡漠的聲音，一時間無人敢應答，莫名心虛垂下眼皮。
    宋觀南見他們不說，音量加大繼續說：“怎麼不說了，莫不是真的要本侯兩個都認下，嘖嘖嘖，是不是太貪心了些。不過倒沒關係，現在什麼髒水都往本侯身上潑，區區兩個又豈會多，不如再加幾個。
    讓本侯想想，還可以加什麼，嗯······關中一戰，安平侯宋觀南是靠以色侍敵國主帥睡贏的，這個不錯，可以加上；還有呢？讓本侯好好想想還有些什麼，你們先容本侯想想，實在是本侯腦袋不夠用，你們要是等不及也可以替本侯想想，隻要你們說出的每一條，本侯認了怎麼樣。”
    說罷，菀爾一笑，神色格外的認真，說到做到。
    不知是那一句話刺到他們，隻見他們臉色齊涮涮變得難看，像是踩到狗屎似的。
    異常的難看，猙獰。
    那笑容格外的刺眼，像是在嘲笑和諷刺。
    “哦！”
    刹那間，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恨不得閉上他的嘴。
    他們後悔了，何必當初，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逞什麼口舌之快。
    這次他作為主帥出征，這麼說無疑是在說陳國無能，也是在側目在陳國所有人的臉麵。
    “好吧！暫······”宋觀南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安平侯倒是好手段，好口才，三言兩語就把問題的所在剃得一幹二淨，癡心妄想。”
    祁樺突然發聲，其他人腦海裏唯一的想法就是弄死這個傻逼。
    目前這個情況，沉默才是最後的解，他倒好直接剛上了，不要命了。
    難怪是個小官，就這不懂變通。
    宋觀南眸子徹底冷了下來，盡管是在笑，周身散發的冷意與戾氣卻越發重。
    “癡心妄想，癡心妄想。”
    一再說了兩邊，像是在回味什麼。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四個字，從他嘴裏出來，卻讓不少人心再次往下沉，膽寒。
    目光幽暗，微光閃閃發亮，頭疼得揉了揉太陽穴。
    祁樺被震住了，不由退了一步。
    臉已經黑得仿佛滴出墨汁來的陳煦庭，強忍住著怒火。
    “夠了，是睡昏了頭嗎，都胡言亂語什麼。”
    陳煦庭慕然發聲，所有人的目光頓時引過去了。
    除了宋觀南，眼神暗了下來，嘴角扯動，這才是厲害，三言兩語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對他以往的好印象都拋到九霄雲外，隻有厭惡；要說在這大殿裏的人最恐怕的就屬他這類人。
    一想到日後要攻略他，胃裏翻騰厲害，很想吐。
    實在是令人作嘔，太惡心了。
    現在連看都不想看他半分。
    “皇上。”
    直直跪下，身體跟竹子般筆直。
    這舉動成功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安平侯，本王知道你是······”
    宋觀南直接無視他，擲地有聲“皇上，微臣向你討個恩典，一天的時間，給微臣一天的時間揪出此次始作俑者，倘若明天這個時候微臣無法自證清白；那微臣便褪去這身榮耀認下所有罪，流放西南，今生今世不得入京半步。若是這都無法消除聖上、攝政王、諸位大人，天下黎民百姓心中的恨，微臣便以死謝罪。”
    轟！
    一個驚雷在頭頂炸開，驚得所有人都呆愣住了，血液在刹那間凝固住了。
    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
    武將那邊，不少人臉色煞白，手腳冰冷抖得不行。
    小皇帝直接懵逼了，稚嫩的臉龐白得不像話。
    “我······我，朕······”
    “謝聖上恩典，既然沒微臣什麼事了，微臣告退。”
    直接打斷他，說完起來，轉身便朝著外麵走去，走出數十丈遠，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停下了腳步。
    “本侯若是沒記錯的話，律法中有這樣一條，汙蔑朝廷命官是罪，是要被誅的，諸位大人該拜拜佛，禱告本侯什麼都查不到；否則，要是讓本侯活過明天，天涯海角，碧落黃泉，本侯定將其揪出來誅殺。”
    說完，頭也不回朝著門口走去，一步一步走進逆光之中。
    直到他不見蹤影，不少人還籠罩在那個“殺”字中，久久走不出來，令他們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