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可憐天不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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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落水一事瞬間攪動了皇宮,急得所有人都往養心殿奔。
不到小半個時辰,養心殿外便多了幾位大人物。
無外乎就是先帝妃子之類的,外男也就宋觀南和攝政王。
相對於宋觀南的著急,其他人都比較平靜。
看著一臉蒼白,濕漉漉著急得走來走去的宋觀南,不知道還以為小皇帝才是他親生的。
不過,她們還算平靜。畢竟他與先帝的那些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算起來小皇帝可不就是他“兒子”嗎?
她們是這麼想,蘇太後可不是這麼想。
表情雖然是著急,可神情卻很複雜與仇恨。
先帝在世時,宋觀南就與自己爭皇後之位,搶先帝,現在呢?又來搶自己兒子。
當年,若不是肚子爭氣,那後位又怎會落在自己頭上。
蘇太後如何不恨,心情又能好到哪裏去。
這般心情複雜的又豈止蘇太後一人,陳煦庭又能好到哪裏去,隻不過隱藏得深罷了。
“觀南,徵兒已經將腹腔裏的水吐出來了,會沒事的。”
他不安慰還好,一說宋觀南更加緊張兮兮。
據他了解,距離”宋觀南造反失敗自盡”的時間就隻有一個月多一點。
現在宋觀南算是明白了,原來的宋觀南為什麼會造反的緣由了。
現在看來,一切有跡可尋。堂堂侯爺,要什麼有什麼,又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去造反,無非就是身不由己,不得不造反,隻可惜還是失敗了。
曆史書沒有說他為什麼造反,現在看來跟小皇帝絕對脫不了幹係;恐怕就是小皇帝落水,攝政王發難,欲除快之。
這樣想來,宋觀南如何不著急;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無緣無故來到這,不知道怎樣才能回去,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沒了。
多沒出息啊!
眾人各懷心事,不晃多言。
麵對陳煦庭的安慰,宋觀南隻感覺心驚肉跳。
恐懼的神情不斷外放,在陳煦庭看來又是一番難以言表的滋味。
嘎吱!緊閉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一行人圍了上去,其中速度最快的還數宋觀南。
一把拉住禦醫,神情著急:“禦醫,陛下怎麼樣。”
麵對此情此景,禦醫也不敢多言,神情略微怪異,連忙回答。
“回安平侯,陛下已無大礙,隻需好好休養一番。”
聞之,宋觀南不由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精神一下子鬆懈下來。
忽而嗓子眼處襲來一股甜腥,一口血腥盡數噴撒在禦醫臉上,眼前一片漆黑,耳邊隱隱約約傳來一陣驚呼聲。
這突發狀況,嚇得所有人呆愣住了,尤其是禦醫那一身血淋淋的,更是恐怖嚇人。
“觀南,觀南······”
論害怕的還屬陳煦庭了。
宋觀南本身的舊傷就多,新傷也未痊愈,再加上寒氣入體,可不就暈厥!
安平侯再次陷入昏迷,小皇帝落水,一樁樁一件件,弄得人心惶惶;攝政王忙得腳不著地。
“快來,快來,這裏有文字。”
疾呼聲,引得四處分散的人快速圍了上來。
作為看不懂繁體字的宋觀南,並沒有附和上去,依舊是打著手電筒在原地看牆上的壁畫,一時間竟看得入迷。
壁畫很大,一直衍生在黑暗之中,不知不覺中宋觀南一點一點深入其中。
等壁畫到了盡頭,宋觀南才驚覺,發現四處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就是手中的手電筒。
而其他人早於不見蹤影,臉龐被恐懼取而代之,強壓著害怕,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四處張望,企圖尋找出路。
然,可目光所及之處僅僅數十米,手電筒的光芒隨處照射出去,也沒有邊際。
他無法目測這裏究竟有多大,忽然,手電筒掃過去什麼,宋觀南連忙將手電筒往回移動;一座巨大的石棺矗立,身體不由自主向石棺靠近。
哢嚓!
似乎踩到了什麼的宋觀南,下意識退了好幾步。
緊接著,噗嗤噗嗤的聲音響起,強烈的光芒刺得宋觀南緊閉雙眼。
過了一會,沒了動靜,宋觀南帶著試探性的慢慢睜開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座雕刻精美的圖案,大約高六尺的棺墓。
不知為何,宋觀南總感覺很熟悉,身體不受控製靠近棺墓。
走近,棺墓上兩隻麒麟腳踩祥雲纏繞在一起,一上一下,栩栩如生,似乎要從上麵欲飛出來。
手不自覺的摸了摸棺墓,腦海中閃現了許許多多的畫麵,走馬觀花。
狼煙四起,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畫麵尤為深刻,最後畫麵定格在了一個狹小的牢房裏,一個男人倒地不起,旁邊的桌子上還流淌著液體的酒壺。
宋觀南被嚇得連忙鬆開了手,連忙倒退了幾步。
眼裏盡是驚愕與恐懼,不由咽了咽口水。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許久了。”
“你是誰!”
然而那到聲音並沒有受影響停止下來,從四麵八方襲來。
“我對一人有愧,望你能他……”
“他是誰,是誰……”
猛然睜開雙眼,一下子坐了起來,入目的是古色古香的陳設。
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過來,扶額喃喃自語:“他究竟是誰。”
宋觀南終於想起來自己怎麼會來這了,那天心血來潮跟隨著好友探墓,在墓中與好友分開了;然後無意闖進古墓的主室,腦海中出現一些畫麵,就失去了意識。
想起畫麵的最後一幕,再聯想到曆史上宋觀南的死因,一下子就將事情猜得七七八八。
再聯想那些話,宋觀南就知道他心願未了,然後通過某種手段將自己送到這。
隻是他所說的那人,究竟是誰!
就在他暗自傷神時,大門打開的聲音和一陣腳步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主人。”
“觀南,你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麵對這異口同聲突如其來的關心,宋觀南還是有些不太適應,恍惚了一下,表情不自然。
拿下手,淡淡道:“無礙!”
聞此,陳煦庭和書茗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忽然,宋觀南不由打了一個激靈,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忙不迭:“小……陛下怎麼樣?”
書茗表情很平靜,淡淡說了一句“沒事!”
宋觀南不由鬆了一口氣。
一旁被忽略掉的陳煦庭,懸在半空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麵不改色的收了回來,在無人看見的地方不由篡緊成拳頭。
無聲吐氣納氣。
不一會兒又鬆開了手。
臉上揚起一抹笑容。
“觀南,想必你昏睡了好幾天也餓了,我去吩咐宮人將溫好的膳食送來。”
宋觀南一愣,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自稱,點了點頭。
“有勞了。”
陳煦庭笑了笑,露出一副無礙的神情,出去了。
在無人的地方,陳煦庭臉上的笑意被憤怒取而代之,手狠狠砸在柱子上。
似乎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
“為什麼,我在你心裏的位置連一個孩童都比不過。”
再一次狠狠砸了幾下,仿佛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眼裏全是忿恨與嫉妒。
其實,一開始就沒有必要出來特意吩咐,不過隻是找個借口出去發泄。
“觀南,你什麼時候才能回頭看我一眼。”
語言中多了些無奈、祈求和心酸。
耳朵微動,表情瞬間變得麵無表情,冷冰冰的,眼裏睥睨的光芒,右手負在背後。
“拜見攝政王。”
抬起高傲的頭顱,眼眸微抬。
“嗯!”
宮人麻利的行禮起身,低著頭畢恭畢敬的離開。
與此同時。
“主人,是時候該回去了,今昔不同往日,留在這裏始終是不妥。”
書茗擔憂的說。
宋觀南一時間沒聽出他的弦外之音,眼裏多了一抹迷茫。
書茗以為他在決斷,便不再多言。
要是放在先帝在世前,自家主人想在宮裏住多久,無人反對,也無人敢反對;可今昔不同往時,終究是不妥。
但書茗擔心的並非這,而是憂心自家主人憂思傷身。
當初,先帝大行,若不是想到幼帝太小,恐怕早就隨先帝而去了。
那段時間,一條命都去了一半,癡癡傻傻,險些瘋了;一時清醒一時癡傻。
一看到這雲京裏的一草一木,癡病便犯,不得已才去駐守皇陵的。
好在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看開了。
如果不是北齊來犯,主人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踏出皇陵一步。
雖然,近來主人在皇宮裏,表麵看似正常,可實際上暗自傷神又有誰知。
所以,為了主人,書茗不得不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慢慢想來,宋觀南終於回過神來。
自己一個外男住在宮裏,確實不妥;雖然說小皇帝還小並無後妃,可先帝的後妃還在啊!
宋觀南作為一個十天難得出一次門的宅男,也深知謠言害人的道理。
現代都那樣了,更何況是這女人地位低的無法的吃人時代。
忙不迭的點頭“那便今日回去。”
宋觀南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爽快,不僅僅是因此,最重要的是好回去,好好策劃去封地的計劃。
“是。”
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動靜。
聞言,倆人相視一眼。
書茗便去準備收拾行囊。
不一會兒,那道高大的身影漸漸走近。
單說那外貌儀表堂堂,品貌非凡,玉質金相。最絕的是那身與生俱來的氣質,當真是無人能匹敵的,至少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見人資曆中,確實沒有一個人能比。
忽然對上那雙含笑的雙眼,宋觀南不自然輕咳了一聲,然後若無其事移開了目光。
被正主抓包,確實是有點尷尬。
陳煦庭表情如常,沒有戳破他,但眼裏的笑意更甚。
從容坐在床前,從宮女哪裏接過粥,動作熟練的攪拌了幾下,舀了一勺吹了吹。
“來。”
那模樣,那動作,那架勢。
不用多言,就知道要幹嘛!
宋觀南愣了一下,臉上多了些迷茫。
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有人也曾經這樣做過。
隻是記憶中那人並看不清楚。
身體比意識還快半分,主動吃了送在麵前的粥。
陳煦庭心頭一震,手上的碗抖了一下,嘴角笑得更燦爛,忙不迭繼續喂。
眼睛的深情和激動,簡直就要溢出來。
等宋觀南回過神來,一碗粥已經見底了,臉不受控製紅了起來。
陳煦庭看到,嘴角愈發上揚,可見其心情好。
將碗遞給宮女,讓她退下。
“觀南,可要再躺一會。”
這一次,宋觀南果斷搖頭。
“不必了,再躺下去,人都要發黴了。”
“嗬。”
不明所以的宋觀南發出疑問“你笑甚!”
自然是你生動許多了。
陳煦庭沒有敢說出來,免得引得他想起以前的事,變成那副憂思傷神的模樣;成為又對自己冷漠的模樣。
“主人,收拾好了。”
書茗的出現,打斷了倆人的交談。
說到收拾,不過就幾套衣裳。
陳煦庭看到他手裏的東西,眼睛裏的笑容一點一點隱沒。
“觀南,這······”
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變化的宋觀南,解釋道:“本侯一個外男住在宮裏實在不妥,故今日便回去。”
此話一出,陳煦庭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從天而降的一盆冷水給澆沒了。
久久難言,書茗視若無睹。
“主人,屬下這就去準備車馬。”
宋觀南點了點頭,收回目光,道了一句“去吧!”
書茗放下行囊,行禮才離開,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半晌,待內室隻剩倆人。
陳煦庭欲言又止,艱難吐出幹澀的聲音。
“觀南,你是不是真還在怪我那日莽撞之言。”
如若不然,怎麼會就這般,不顧身體也要出宮,遠離自己。
宋觀南有些差異,心髒沒由的抽痛了一下。
白著臉,心頭咯噔了一下。
什麼意思?這是發生過什麼,還是說他在試探我。
宋觀南不知道說什麼,沉默了,畢竟自己不是真正的”宋觀南”,多說破綻也多。
陳煦庭見此,心裏陣陣揪痛。
果然!觀南討厭自己。
也是,皇兄是他的逆鱗,又怎麼會讓自己詆毀呢?
那日,若不是自己身份對這國家有益,恐怕也不會心慈手軟半分。
現在他唯一的心願不是祈求他能原諒自己,隻要能在身旁多看看他便足矣!
最後,宋觀南還是出宮了,陳煦庭也不敢攔他半分。
回到府中,趕緊策劃計劃,可謂刻不容緩。
小皇帝落水一事,敲響了警鍾,讓他為了保命不得不早作打算。
至於”宋觀南”夙願,以後再說。
“書茗,我……本侯思量了許久,這雲京不利養傷,不如去封地待上一段時間。”
正在倒茶的書茗手一抖,直接導致茶水灑在桌麵上,臉上快速閃過一抹震驚和欣喜,隨即便恢複寵辱不驚。
放下茶具,手腳麻利擦幹了桌麵。
“主人終於決定了去封地。”
宋觀南點了點頭。
“那主人準備何時出發,屬下好早點做打算。”
“越快越好!”
當然是越快越好,畢竟生命誠可貴。
“是,屬下這吩咐下去;隻是主人身體不佳,向陛下辭行,還需修書一封,屬下好吩咐人送進宮去。”
“修······修書!”
書茗點了點頭。
嗬嗬嗬!修書,自己都不會寫字,這不是露陷的節奏嗎?
上一次醒來,天天躺在床上無聊,為了打發時間便讓人找了幾本書,結果發現自己成了“文盲”;那一幕,記憶猶新,尷尬至極。
打發了書茗,宋觀南一下子沒了骨頭似的癱倒在椅子上,生無可戀的盯著房梁。
哀嚎起來“啊啊······活著好難啊!啊啊啊······”
連原主的記憶一點也沒有,這不是要他命嘛?
思來想去,宋觀南不得不走上朝的那條路。
翌日,當宋觀南出現在宮門前,引發一陣議論紛紛,同時也引發了諸多猜測。要知道,這是他這幾年來第一次出現在朝堂上,就連上一次他旗開得勝,上朝述職都沒來,更何況小皇帝為他辦的接風洗塵宴更是沒出現過。
這突然上朝,不是有什麼事又怎麼會來。
多少人前來搭訕,弄得他一陣尷尬。
因為他不認識那些人。
好在攝政王出現,打破了僵局。
果不其然,當宋觀南說出要去封地後,朝堂上一陣嘩然。
反對的聲音如同雨後春筍,接二連三,連綿不斷。
一為安平侯剛剛立了大功,就去封地,這讓世人怎麼看皇上;定會說皇上不善待有功之臣,定然會被天下人恥笑,那還有誰敢效忠皇上諸如此類的話。
二為安平侯剛被遇刺,身體不佳不適長途雲雲,駁回了他。
這一天的朝堂上,就這樣在吵吵鬧鬧中度過。
小皇帝,攝政王,文武百官都不同意。
氣的宋觀南心口疼,舊傷再次複發,直接吐血才結束了這吵鬧的早朝。
天要亡我!
真真正正的可憐天不遂人願。
作者閑話: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祝大家新年快樂!日後日子越來越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