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佟朝陽徑直先回了6號院，見了佟佳耀，佟朝陽開門見山就問：“爺爺，小錢和李副局、趙局做的事情您知道嗎？”
    佟佳耀一臉迷惑，“小錢跟他們很熟嗎？”
    高芸接話道：“隻在家裏見過一次吧，那年春節他們來拜年，小錢在的，你嫌他們帶禮物，還批評了他們，讓他們把禮物都帶回去了。後來小李來過，小趙就沒來過。”
    佟佳耀問：“小錢和他們做什麼了？”
    佟朝陽一臉沮喪地說：“小錢和他們拉關係幫娘家人做生意，我回家找小錢，讓她趕緊把關係斷掉，從中獲得利益盡快退掉。”
    “啊？？”高芸驚得叫出聲音，“小錢平時不言不語的，怎麼這麼大膽子，背著我們做這種事情，這是要闖大禍呀。”
    “趕緊讓她把錢推掉，膽大包天，她怎麼是這種人？”佟佳耀震怒。
    佟朝陽趕緊安慰兩位老人：“爺爺、奶奶，是我太疏忽了，沒把自己的家管好，您二老先別著急，我這就回去問清楚情況，趕緊退錢。”
    “你讓小錢過來見我！她思想有問題。”佟佳耀滿臉怒氣。
    “爺爺，您是局外人，還是繼續做局外人吧。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還是我來處理，她瞞著我們已經這樣幹了一年多，恐怕有些事情彌補起來很困難。所有後果我來承擔，爺爺、奶奶多保重身體。”
    “必須處理好，不計代價，不能讓佟家毀在這件事情上。不要鬧得盡人皆知，有需要就找你小叔幫忙，你爸在這方麵不管用。”佟佳耀淩冽的目光中透出冷酷。
    回到西什庫的家已經是下午3點，佟朝陽一天都在趕路，除了早晨在飛機上吃了點早餐，到現在水米未進。進了門，佟朝陽先灌了一大杯涼白開，然後就直接撥通了錢豔麗單位的電話，錢豔麗大學畢業被分配到市外貿公司工作，因為佟家的關係，單位給了她一個很輕鬆的崗位。
    “請找錢豔麗。”
    “喂？朝陽你回來了？”接電話的正好是錢豔麗。
    “嗯，你回來一趟，我有事跟你說。”
    “還沒下班呢。”
    “請假吧。”
    “什麼事情？有那麼急嗎？”
    “十萬火急，回來吧！”
    半小時以後，錢豔麗興高采烈地進了家門，自從認識佟朝陽以後，他從沒這麼迫切地要見她，錢豔麗期盼兩人的關係能有轉機。
    佟朝陽坐在三人沙發上放下隨手翻看的報紙，示意錢豔麗坐過來。錢豔麗心裏已有準備，錢老三昨天晚上打過電話把佟朝陽到武縣的事情告訴她了。錢豔麗裝出一臉好奇地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酸溜溜地問道：“怎麼了？你不是看你弟弟去了麼？”
    佟朝陽猜到錢家會通知錢豔麗，所以就直截了當地問：“商業局的李副局長和工商局的趙局，是怎麼回事？”
    “哦，就是朋友嘛，他們怎麼了？”錢豔麗仿佛被潑了一頭冷水，明白佟朝陽急著見她是要興師問罪。
    “你三哥的公司又是怎麼回事？”
    “那能是怎麼回事，你小叔可以開公司，我三哥就不可以開公司嗎？”
    “能一樣嗎？你三哥的公司幹的活就是倒賣國家物資，叫投機倒把！那些人憑什麼把緊俏物資賣給你三哥？不就是因為你能給他們辦批文，辦執照嗎？還變相放高利貸，你們不怕犯法嗎？”
    “做生意可不就是這樣做嗎，互惠互利！”
    “你有什麼惠？你有什麼利？不就是拿國家給佟家的信任去換取你的一己私利？”
    “我的私利？我還不是為了咱們家？你在國外做貿易，錢全被高德昌拿走了，你分到了什麼？你們一家子不懂人情世故，有那麼好的資源不用，送上門的東西都不要，人都快被你們得罪光了。現在你看看周圍的人，哪一個不是利用各種關係掙錢？再說了，我用你們佟家什麼了？都是那些人上趕著送上門的！”
    “爺爺一輩子廉潔奉公，小叔做生意是把家藏賣了湊的錢，這幾年小叔怎麼起家的，你不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利用過爺爺的地位和關係。你是誰？怎麼就這麼厚顏無恥掙這種沒底線的錢？”
    “我厚顏無恥？”佟豔麗卸去偽裝，露出猙獰，她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站在佟朝陽麵前居高臨下惡狠狠地說：“你虛偽不虛偽，你高風亮節？你們住著大房，從不缺吃穿，都是別人在你們麵前低頭哈腰。我們呢？8口人擠在兩間破平房，一家人吃飯都得比眼疾手快，在外麵，誰都敢耀武揚威欺負我們，這滋味你知道嗎？掙錢怎麼了？錢多了有什麼不對？掙錢還需要講底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