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蕭彧這麵色也不過一瞬間。
    他既想透了，不該在沈辭麵前露出來的心思，自然也不會露，反倒轉而看著沈辭：“總說我是孩子，你才比我大多少嗯？”
    又刻意說：“若說身高，還不如我。”
    這點兒沈辭不樂意與他爭，反而問：“朝堂上怎麼說？”
    蕭彧挑眉，找了個沈辭旁邊的位置坐下來：“還能怎麼說？我那兩位皇兄一直是那模樣唄，你鬥我，我鬥你，手段也相當，誰也不服誰，就爭著在父皇跟前露個臉。”
    說來有些可笑：“六部其五都在他們手上，這刑部要不是先前換了人，還輪不上我。”
    沈辭覺得蕭彧說不上哪兒有些不同，總覺得他壓了一分瘋狂，多了一分漫不經心：“看了幾日朝堂局勢，心頭還有什麼感悟不成？”
    蕭彧道：“沒有，無非那些，都是自小看慣了的東西，叫人看了惡心。”
    沈辭道：“卻正是這些惡心的東西，人人都在做。”
    “可不是。”蕭彧想了想突然問：“你這幾日，安穩的有些過分，關你先前那手段，還以為你這幾日，會將府上這些人挨個兒收拾一遍。”
    “都是你的人，我收拾什麼？”沈辭道：“我是要幫你，又不是要你手中的權勢，這些人隻要你自己用的順手，對你忠心，於我而言沒有什麼分別。”
    “沈辭。”蕭彧突然問：“若我真有一日坐上那位置，你想要什麼？”
    “為何這樣問？”
    “你該明白的。”
    沈辭頓了頓：“你對我不放心？”
    卻沒有傷心的意思，事實上，一個人的多疑隻要處於一個範圍內，這點多疑可以很好的讓人更加強大。
    蕭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一刻他知道自己不是不放心，反而是另外一個念頭。
    “不能回答？”蕭彧問他。
    沈辭聽著他這話：“倒也不是不能回答，隻是眼下沒有想好，真看你坐上了那位置再談別的，眼下說這些，不還太早了嗎？”
    “不早了。”蕭彧道：“你不覺得時機成熟了嗎？”
    沈辭眸中再次有些讚賞。
    蕭彧是還年輕，他也是還有些年輕人的桀驁與衝動，但是他的大局觀放在那兒，普通人沒有這樣的大局觀，沈辭自從當日在趙相府內查看過在朝官員名錄之後，心裏對這大慶的朝堂局勢便已經有了了解，否則他布不了殺人不見血的局。
    要在朝堂攪弄風雲，也要等一個時機。
    景王與穆王二人是最早成年的皇子，兩人無論家世勢力都相當，比起蕭彧這個早年失了母後的嫡子，他二人都有優勢，如今冊封太子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這二人鬧得正是激烈。
    對於蕭彧來說，鷸蚌相爭正是得利的好時候，而且眼瞎的時機正如蕭彧說的，已經成熟了。
    沈辭頷首：“確實，時機成熟了。”
    蕭彧輕笑一聲：“你為我排布，我要看看，你說要助我，到底有什麼樣的手段。”
    “哦？”沈辭道：“那你可做好準備，將你手下的底牌，盡在我麵前展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