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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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眯了眯眼睛,懂了。
“對,你買了我。”
蕭彧的心跳有些快。
沈辭對於別人話語中的含義,向來不用別人提點什麼。
他掃了一眼桌上那些個吃食歎了一聲:“原來這些東西你都不愛吃。”他那眼尾本就帶著一點兒上挑,這會兒眼波流轉之間,愣是帶著一點兒之前沒有劉露出來的誘惑。
蕭彧的喉頭幹啞的比從前嚴重。
沈辭說:“因為你想吃的是別的。”
他輕笑一聲反省自己:“我難得有不能意會他人意思的時候,倒是我的疏忽,好在,話已說清,夜也還長。”
於是雙臂圈上蕭彧的頸項,他毫不猶豫的湊了上去。
雙唇相接時的感覺又與之前頭一次的時候不大相同。
沈辭像是一點火星,落在蕭彧這堆幹柴上,猛然燎原,火勢快的簡直不敢置信。
蕭彧的腦子幾乎一片空白。
等回過神來時,方才那些個桌上的菜已經被他全部掃到地上,碗碟碎了一地,那些菜也撒了一地,沈辭被他扒的差不多了,如今躺在這吃飯的桌子上,他下意識的力氣用的有些大。
沈辭這身子顯然是嬌氣,如今已經被他捏出了好幾道紅痕,蕭彧那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你說的對。”蕭彧的聲音幽幽響起:“我想吃的不是菜。”
從一開始在台下看到他一身紅衣走出來的時候,他就渴了。
沈辭幾乎要渴死他了。
如今恨不得汲取他身上任何能解渴的東西,好讓他那幾乎渴望到疼痛的心尖緩一緩。
他承認了。
打從之前在王府見沈辭的時候,他就被他勾引了,沈辭說的對,喜歡哪兒有什麼理由,確實沒有理由,來的莫名,他與他不過一個照麵,陰差陽錯的就混床上去了,等回過神來,自己就惦念上了。
府上這幾日,他拚命否認。
不過一個賣身的伶人,比起勾欄院裏的小倌也沒有好多少,他對他念念不忘什麼。
他自己沒有答案。
但是本能的也知道自己不該也不能再去見沈辭。
然後他就聽到了沈辭這高調的告知整個京城的人賣自己初夜的消息。
那一瞬間他心裏有個聲音幽幽的告訴他。
看,沈辭說的喜歡就是這麼廉價的東西,他當麵說了喜歡,轉頭就可以去伺候別的男人,會與別的男人翻雲覆雨。
但是另外還有一個聲音則慫恿他。
他是他的人,別人怎麼能覬覦。
蕭彧得到消息之後,不是不能第一時間從府上出來,而後直接將沈辭從毓秀坊帶走,但是他心底又有點兒不甘心。
憑什麼?憑什麼他惦念著沈辭,沈辭反而能毫無顧忌的與別的男人在一起?
他若真的來了,豈非顯得他在沈辭這一場名為情感的交鋒中輸了嗎?
他正這麼想著,那求饒的奴才卻正點中了他心中自己都不想承認的部分。
所以他一怒殺人。
而後,到底是沒忍住。
今天,蕭明來的措不及防,但是他來的正好,正給了一個蕭彧來見沈辭的借口。
殺他,他真想。
卻有更強的不殺他的念頭。
原以為能一鼓作氣殺了這個擾亂他心神的禍害,萬萬沒想到,他不止低估了他,也低估了自己。
但是那又如何呢?
蕭彧很快就從自己心裏設置的怪圈中逃脫了出來。
是,那又如何!
沈辭錯認了他,但是如今木已成舟,蕭彧將錯就錯,他就是要他!
至於沈辭原本想要找的那個人,如今蕭彧心中對那人也不過嘲諷。
看,如今沈辭是在他懷裏,而很快,他就完完全全的占有他。
蕭彧在府中這幾日熬的心頭煩躁,早已忍不住了,既然渴,他便真的要在沈辭身上榨出汁來。
於是他無所不用其極,逼著,鬧著,哄著,將沈辭揉捏成一潭春水,供他解渴用。
他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看見一汪泉水恨不得將那泉水全部吸幹。
沈辭本是覺得蕭彧年紀輕,年輕又氣盛,在床笫之間自然貪一點兒也是正常的,卻沒想到他居然能貪成這樣。
沈辭上輩子沒什麼經驗,這輩子這身子還是個雛兒,也不知之前顯然也還是個處的蕭彧怎麼短短過了幾天就多了這些個手段來。
王府那會兒他就覺得自己這個身子禁不起折騰,沒想到今天這初次被蕭彧的如狼似虎弄的簡直狼狽不堪。
沈辭兩輩子加起來沒有這麼狼狽過,喉嚨喊啞了,小腿都在打顫,然後他幹了件讓他十分後悔的事情。
他受不住了,就去推他,然後這種拒絕的姿態讓蕭彧更瘋了。
此刻他還不知道蕭彧心裏頭有個知道他認錯人的疙瘩,他哪兒容的沈辭拒絕?
而後便是更瘋狂,疾風驟雨過了半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沈辭腦子裏甚至有段時間是空白的,迷糊了好一會兒,直到身邊響起人聲,他的意識才回籠。
他抬眸見蕭彧麵上掛著笑容的表情頓了頓。
他覺得這時候他應該說教一番,像昨天晚上這麼玩兒,他是真容易短壽的。
上輩子病入膏肓養生了大半輩子的沈辭覺得,縱欲真的不可取,往後還得修身養性。
雖然現在換了個身體,他倒也不是沒有感覺,可沈辭骨子裏就不重欲。
或者說,這種能讓人喪失理智的東西,沈辭下意識就想抵製。
但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可快活?”
蕭彧的笑容頓了頓,緊接著,一絲陰霾一閃而過。
他就真的,這麼喜歡那個連長相都記不清楚的人嗎?
他不是沒看出來沈辭在這種事情上的保守,這個保守不是指他放不開,而是他看出沈辭不重欲了,他都以為沈辭要說他了,結果他居然這麼說了一句。
他這是縱容他。
沈辭在縱容他,顯然他不會拒絕他。
蕭彧的心裏一半是狂熱,一半是冰涼,他不知自己現在什麼表情,隻知道自己將沈辭像抱個小孩子一樣整個抱進懷裏,而後說:“自然快活。”
兩人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外頭傳來點兒響聲。
蕭明在外麵有點兒躊躇,他麵上還有點兒尷尬,沒有多敲門,昨天他跟蕭彧一起來的,後來讓教坊媽媽把周圍屋子清空之後,就住在蕭彧與沈辭他倆隔壁的屋子。
然後,他聽了大半夜,這會兒眼眶底下有點兒發青,可見壓根沒睡好。
蕭明等了一會兒聽到終於聽到腳步聲。
蕭彧來開門,沒等蕭明開口直接道:“進來吧。”
蕭明進門就看到那桌子旁邊散落碎掉的碗碟不由幹咳一聲:“皇兄可打算回去了嗎?”
蕭彧道:“一會兒就回去。”
蕭明的視線有點兒控製不住想要往床上的方向看。
蕭彧剛才從床上下來就將床帳放下了。
美其名曰讓沈辭好好休息,沈辭笑了笑由他去了。
蕭彧知道自己這點兒小心思逃不過沈辭的眼,但沈辭這不是還縱容著他嗎?
蕭明什麼也沒看著,但是還是問了一句:“皇兄怎麼打算的……”
蕭彧倒是默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蕭明:“你覺得呢?”
蕭明啞了:“這我哪兒知道?皇兄如今還沒娶親,老實說,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可真的太不好了。”他想到這裏哭喪著臉:“父皇要是知道昨日是我將你從王府裏帶出來的,我怕不是要跪死在太和殿外頭吧?”
蕭明幾乎要哭了:“皇兄,你不是非男人不可的吧,我尋思著,你得回去找個女子,最好能留個子嗣,這樣才好啊。”
蕭明想了想還是說:“父皇的脾氣你也知道,我不是危言聳聽,你先前對宮中那些教導人事的女子沒興趣父皇隻當你眼光高,其實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多換幾個,總能挑中你順眼的,父皇自然也不著急,但是眼下卻是不同了。”
蕭彧雖然之前也不碰女人,可皇帝心裏自然覺得蕭彧不過眼光高而已,但是這會兒皇帝挑的女人蕭彧不要,他偏偏自個兒找了個男人,而且還是這種身份,這不說皇帝的麵子上過不過的去,單就一個父親希望兒子能正兒八經傳宗接代來說,皇帝就不可能接受兒子沒碰女人,卻去碰男人。
皇帝與尋常父親又不相同,尋常父親知道這種事情頂多教訓兒子一頓,或者是將那狐狸精打一頓,事情能遮掩就遮掩了。
但是蕭彧知道,這時候他要是明目張膽的將沈辭帶回去,那就是打他父皇的臉。
用沈辭打皇帝的臉,皇帝自然要殺沈辭。
朝堂上黨派之爭詭譎難測,但是沒人懷疑皇帝的手腕。
他要開口殺一個人,動了真火,誰都保不住沈辭。
蕭彧卻道:“我知道,我也沒想著將人帶回去。”
雖然他很想這麼做,但是他不能。
他眼下麵上並沒有被蕭明突如其來戳破了眼下處境有點兒危險的焦慮,顯然早就想到這一點了。
蕭明看著他那模樣一時沒有開口。
他不開口,蕭彧卻開口了:“昨日我不算露麵,你既然露了麵,往後沈辭的事情,你幫我料理。”
蕭明嘴都張大了:“我?皇兄,我也沒娶妻啊!”
蕭彧那視線往蕭明下半身繞了一圈:“可你不是碰過女人了嗎?既然敢明目張膽逛毓秀坊,自然也不怕這個,畢竟,年紀輕輕想玩玩兒,倒也沒什麼打緊的。”
蕭明卻聽出蕭彧的言外之意來,他一時驚訝無比:“皇兄難道不止從前不碰女子,往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