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點頭，仿佛十分自信的樣子，而後他開口便是一句：“翼王不喜女子這消息，算不算大？”
    書生的眉頭一皺，方才一點兒愉悅收斂的一點兒不剩下：“你在耍我？”
    翼王不喜女子這件事情雖然在百姓中算是秘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絕對不是秘密。
    若是秘密的話，齊王怎麼可能送小倌？
    顯然是不少人心知肚明的事情，隻是窗戶紙沒有捅破，所以沒有人當麵說出來罷了。
    沈辭壓了這麼久，談了條件的秘密，竟然就是一個所有人心照不宣都知道的秘密。
    書生方才與沈辭談了這許久，這會兒卻是有點兒怒了，他又問一回：“你是在拿自己的命玩兒嗎？”
    沈辭看著他那表情淺淺笑道：“這個消息，先生知道？”他說的好似有些歉意：“請先生體諒，我這身份，從前又不出教坊，知道的消息實在不多，這個消息先生不喜歡的話，我若是能為先生殺宿敵，條件不變，不知先生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書生已經不耐煩了：“來人！”
    沈辭不急不緩的：“三天時間，我不出門，就在這院子裏，用的是先生的人，三天時間，我為先生籌謀，若能讓先生開懷，先生不殺我，若是不能博先生一笑，之後先生再殺我，也不可惜。”
    書生頓了頓：“就憑你一個伶人？”
    沈辭道：“先生可以試一試，不用宿敵，用個眼下想除，也不影響先生大局的人，來試試我的身手。”
    書生凝眸：“你不怕我眼下殺了你？”
    沈辭道：“我與先生又沒有仇，我是來投奔先生的，如今為保命，要做的自然是討好先生，隻要與先生的大局無礙，先生為何要放棄一試？若我真能用，於先生來說，這樣的好處，為何不要？”
    沈辭笑起來：“先生又不是蠢人，這點兒賬心中自然清楚。”
    他這聲音依然不急不緩的，書生從一開始覺得沈辭此人進門之後說話十分清晰，態度不卑不亢，不說小倌了，與一般貴族公子也是大不相同，他既不是蠢人，方才被戳破他口中所持那秘密不是秘密的時候，也絲毫不覺慌亂。
    “你，從一開始便不是想用這秘密換自己平安的。”書生猛然戳破沈辭的打算。
    沈辭居然也不否認，他老實的點點頭。
    書生眯了眯眼睛：“而後用三天殺我宿敵之事，挑起我的興趣。”
    沈辭但笑不語。
    書生那眼神逐漸有些危險：“此事也不過是緩兵之計，事實上，你一開始的目的，便是想在我手中證明你自己的能力，你不是保命，你之前說的都是假話。”
    沈辭依然點頭：“先生高見，正是如此。”
    書生看著他那模樣，他點頭的樣子老實極了，正常來說，一個人即便再運籌帷幄胸有城府，總歸透露一分氣節。
    尤其是不怕死的人，但看著沈辭，書生不覺得他是不怕死，他竟是對生死無所謂，如今也是將自己的性命放在他眼前，他仿佛一個刀架在脖子上隨時會沒命的人，知道自己躲不掉宿命，因此瘋狂。
    但是理智壓抑著瘋狂，維持著詭異的平衡。
    這人危險。
    書生的本能告訴他，這人危險，他從未遇上過這樣的人，這樣的人，若不能為他所用，隨便放在哪裏，都仿佛會成為一個禍患。
    要用嗎？
    書生那眸色幽幽：“三日，我要看看你的手段。”
    沈辭唇邊的笑容放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