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那瞳孔微微一縮，他看著麵前的沈辭，眼下的他，不說醜，隻能說有點兒詭異，完好無缺的那一半臉瞧著依然十分美麗，但是另外那一半因為藥膏塗的太過慘不忍睹，他卻仿佛以最淡然的表情，說出了這世上最讓人心驚膽寒的話。
    沈辭看著蕭彧：“若王爺說是，我自會幫王爺。”
    蕭彧索性淡然的看著沈辭，像是習慣了他的語不驚死不休，他道：“你不過是個伶人，又對本王有什麼幫助？”
    沈辭勾了勾嘴唇，他這話，自然是認了，他想要那張龍椅，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位置，他想要，本無可厚非，至於沈辭嘛。
    “我眼下還是個普通伶人，但是王爺若是想要，我也能是王爺手中的一把殺人的刀啊。”沈辭道：“我可是真心想知道王爺想要什麼，但凡是王爺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會幫著王爺拿到。”
    蕭彧反複打量沈辭：“且不說你做不做的到，本王眼下倒有些好奇，你為何要幫本王做這些？”
    像是早有答案，沈辭回答的沒有絲毫停頓：“嗯，大抵是因為我見著王爺第一眼的時候就很喜歡。”頓了頓：“相處過後，就更喜歡了。”
    蕭彧想過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有什麼苦衷，或者有什麼想要利用他答成的目的，或者是從他這裏得到什麼東西，卻怎麼也沒想到，沈辭居然回答了一句喜歡。
    蕭彧冷笑一聲：“可惜了，本王方才答應了王公公，你們這些伶人，一個不留，全部送回去。”他道：“你可以滾了。”
    沈辭卻沒有意外，他頷首：“期待與王爺下回相見。”
    說著，他站起來，也沒有行禮，隻說完這一句仿佛就算告完別了，直接走人了。
    蕭彧剛聽他說了一句喜歡，這會兒卻見他走的頭也不回，自個兒都嗤笑了一聲：“喜歡？”
    ——
    沈辭出門之後遇上的還是掌事嬤嬤。
    嬤嬤這會兒自然得了蕭彧的令了，宮中王公公親傳口諭讓府上還活著的那些伶人都敲打一遍而後放回去，但是她沒想到沈辭居然也會回去。
    嬤嬤看著沈辭甚至有點兒謹慎：“公子這是……”
    沈辭道：“王爺與我說了，伶人一個不留，我自然也是要離開王府的。”
    嬤嬤猶豫著：“公子不是……”
    “不是。”沈辭說完這兩個字顯然就不想多說什麼了。
    嬤嬤身為掌事嬤嬤，按說身份比如今什麼都不是的沈辭高了不少，但是這一刻，沈辭不想說話，嬤嬤竟是也不能在他跟前說出什麼來。
    而後沈辭就回到了來處。
    也就是，之前那些伶人們一起待著的地方。
    門打開的時候，裏麵所有人噤若寒蟬，畢竟有前幾個人血肉模糊的畫麵在前，再加上沈辭去的時間也差不多，所有人聽到門打開的第一反應就是與之前一樣，沈辭會被血肉模糊的送回來，然後在痛苦的哀嚎中喪命。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就看見沈辭頂著一張塗滿了藥泥的臉站在嬤嬤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