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彧沒有說，但是他那扣在沈辭脖子上的手緩緩用力。
    沈辭感覺呼吸越發艱難，他的視線卻沒有從蕭彧臉上挪開，他能看到蕭彧真心想殺他，那雙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十五歲的年紀，還是個少年的年紀，對於殺人，他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表情上甚至有一絲麻木。
    他沒有將任何人的性命放在眼裏。
    蕭彧試圖從沈辭的表情中找出一點兒怨恨與驚恐，但是沈辭的臉因為生理性的無法呼吸而漸漸變紅，那雙眼的眼神，卻沒有任何改變。
    這是個人嗎？
    他不會覺得難受，不會覺得痛嗎？
    但是下一刻，蕭彧掐著沈辭的手一僵，他隻感覺一隻手輕輕的落在他胸口的位置。
    沈辭沒有掙紮，他兩隻手還是自由的，因為被掐著，他抬起手來碰不到蕭彧的臉，隻能碰到他胸口，而後到肩膀，那手抓住他的肩膀，不是推開，而是死死抓住。
    蕭彧仿佛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腦子裏竟然想起之前沈辭問他想要什麼的模樣。
    原本隻要一用力，麵前這人的脖子就會斷的，隻要微微用力，但是下一刻，蕭彧竟然不由自主的鬆了手。
    “咳咳咳。”
    他鬆手的一瞬間，沈辭咳嗽起來，他咳的厲害，上氣不接下氣，但是抓著蕭彧的手還在蕭彧身上，於是剛才的劍拔弩張，現在變成了沈辭靠在蕭彧身上，而後咳嗽。
    沈辭的額頭無意識的靠在蕭彧的肩頭，身體還在因為咳嗽而抖動，蕭彧覺得自己應該將他推開，但是一時間，他竟然沒有這麼做。
    兩人間仿佛突然有了默契，一個就這麼咳了好一會兒，一個也不動，就這麼任由他靠著，直過了好一會兒，沈辭才重新抬頭，他長長呼出口氣來：“我以為要被王爺掐死了。”
    蕭彧冷哼一聲。
    沈辭卻勾了勾唇：“我知道方才王爺為何對我動了殺心，隻是除了死人，還有另外一種人，也能幫王爺保守這個秘密。”
    “哦？”蕭彧不問為什麼，因為沈辭抓著他肩頭的手沒有鬆開。
    麵前這個人其實很好看，沈辭能在教坊穩坐第一的位置，容貌自然是上佳，如今右臉頰有些腫了，還有些發紅，但是並不妨礙多少，他方才被掐了之後咳嗽了好久，嘴唇有些紅，眼尾也有些紅，眸中泛著些水澤，再加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仿佛山野中一隻蠱惑人心的妖。
    蕭彧恍惚覺得此人若是張開嘴，說不得連牙齒都是非人的尖銳。
    但是披著一張人皮的模樣，卻是乖巧無比的。
    而眼前這隻妖此刻就在蠱惑人心，他低語著，仿佛喃喃：“把我變成共犯就好了啊。”
    沈辭笑問：“所以王爺不喜女子，試沒試過男子？”他想著又說：“看王爺這樣子，應當是沒試過，要不要……試一試？”
    蕭彧眯著眼睛看麵前這人的笑臉，而後眸色一深，突然低下頭去。
    雙唇相貼，沈辭的嘴唇被咬了一下，他便順從的張開嘴，任由麵前這少年在自己口中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