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麵了二位。林子岩說著慢慢向他們這邊走來。老K和小龍也跟在林子岩身後。
    林子岩的臉隨著距離的縮短漸漸在左小菲的眼睛裏變得清晰。雨水把左小菲的頭發打亂，有幾縷還貼在臉上。陳樹的衣服也都濕透，勾勒出肌肉的輪廓。
    真是狼狽啊，林子岩笑著說。
    怎麼是狼狽呢，真是狼狽為奸啊，哈哈哈。老K前仰後合地嘲笑著他們，像一隻不倒翁。林子岩和小龍聽完也笑起來。
    左小菲是吧？林子岩的目光一轉，猛地收起笑容，看著左小菲說，你有一天早上還報了警，這筆帳還沒跟你算呢。
    左小菲在記憶的拚圖中迅速地尋找，終於找到那塊閃閃發光的碎片，那是她唯一一次勝過林子岩。
    那又怎麼樣？左小菲往前邁了一步，得意地說，就是應該好好教訓你們！
    哦？不過可能讓你失望了。林子岩微微抬了抬右邊的嘴角，回頭看了看小龍和老K。小龍幾乎要憋不住笑出聲來。
    你到底什麼意思？左小菲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問出這麼傻的問題，話沒過腦子就脫口而出。確實，左小菲想知道答案，她的好奇心牽著她的鼻子走了好遠。
    你真以為我們和你一樣笨嗎？在你要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發現你了，警察到那裏的時候，小龍正在那裏吃早飯呢。想知道我們小龍和警察說了什麼嗎？
    這次左小菲沒有追問，她張大著嘴，有一些雨水灌了進去。左小菲那塊發光的碎片像是突然被人按下了開關，變得暗淡無光。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林子岩挖了一個大坑，左小菲所有的疑問也填不上它。
    我們小龍和警察說，剛才有個女生開玩笑報了警。他還說，報警的是左小菲，說你經常這麼跟警察開玩笑，小龍還把你的學校和班級報告給了警察，不知道你們學校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呢？
    你胡說！你們那個時候根本不認識我是誰！左小菲說的時候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像是冬天裏停在被雪覆蓋的樹梢上的一隻小鳥。
    要是連這麼點事都打聽不出來，那我們還在這混個屁啊？林子岩再也忍不住，狂笑起來。
    左小菲的腦子裏變成一片白色，周圍的一切東西慢慢在變淡，慢慢在消失，可她卻不知所措。
    林子岩把煙蒂丟在地上，他摸摸自己的胡子茬說，所以啊，你既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我就學著你給你男朋友也來了一次。我故意被他打傷，然後去醫院開了證明，又寫了信，把這些都交給你們校長，你知道這會產生什麼效果嗎？
    林子岩挑了挑眉毛衝著陳樹說，開除。
    陳樹的太陽穴一陣陣地被血液衝擊著，好像馬上就要衝破皮膚。
    媽的，我今天不打死你們我就不是陳樹！
    大樹，冷靜點！左小菲突然擋在陳樹的前麵，她感覺她的鞋裏進了好多水。
    左小菲再看林子岩的時候，她發現老K就在這短短的一分鍾時間裏不見了。
    水霧濃濃地灌滿了這條巷子，仙境般的場景，卻是地獄般的心情。
    就在左小菲到處找老K的時候，陳樹已經朝林子岩的方向打了過去。
    左小菲的眼睛瞪得像兩個葡萄，似乎要掉出來。
    陳樹！左小菲大喊著，感覺嗓子前未有過的疼痛。
    陳樹住手！
    背後傳來校長的聲音。左小菲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當她回過頭的時候她才發現校長和教育處主任筆直地站在那裏。
    左小菲驚訝地回頭看著林子岩，當然還有手中握著手機的老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