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像細菌般繁殖，彌漫在學校的空氣中。
    女生們三兩個一組聊八卦的時候，大多數都在說陳樹的事。
    甚至連左小菲上廁所，打開隔間門走出來的時候，那些女生也會盯著她看，然後在左小菲腳下投下同情的種子，最終生出藤蔓，緊緊纏住她。
    左小菲低著頭就往外跑，不料撞上了聞虹。
    昔日的朝夕相處變成了如今尷尬的偶遇，兩人安靜地看著對方，都默不作聲。
    沒撞壞吧，對不起啊。左小菲先開口了，捅破了擋在兩人中間的紙。
    聞虹的下巴開始抖動，嘴角微微向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小菲，我真沒想到結果會這樣，都怪我，我不是東西……
    別這麼說，都是大樹自己不好，他太衝動。左小菲用安慰的語氣說。
    不、不、不，我都恨死我自己了，要不是我嘴賤也不至於這樣。小菲，你打我吧，我還能舒服點。聞虹不停地抽泣著。
    左小菲回頭看著站在廁所中的女生，像磁鐵般地彼此吸到一起。女生們看著她們倆，又開始了漫長的討論。
    左小菲輕輕抓起聞虹的手，把她領到樓道的窗邊。
    聞虹的眼睛腫得像桃子，兩條淚痕清晰地掛在臉上。不時還有淚從眼眶裏湧出，沿著淚的道路悲傷地向下滑落。
    左小菲的鼻子也酸酸的。她用力揉了揉鼻頭，然後把手伸出去，抱住了聞虹。
    別哭了，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聞虹沒有說話，隻是哭得更厲害了。幾滴淚掉在左小菲的衣服上，她感覺自己的背濕濕的。
    聞虹比左小菲高了很多，也豐滿許多，所以當聞虹朝左小菲這邊靠過來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沒法負擔聞虹的體重。
    聞虹，你太胖了，我要支撐不住了……
    討厭！聞虹破涕為笑，還略帶幾分矯情。
    聞虹，別哭，我們還是朋友。左小菲抬手擦了擦聞虹的眼淚說。
    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聞虹說著吸了下即將要流出來的鼻涕。
    天那！忘了上廁所了！下節老羅的課，千萬不能遲到！聞虹抹了把眼淚就往廁所裏跑，衝開了擺著“八卦陣”的女生。
    左小菲開心地笑著，緊接著又莫名地失落下去。
    大樹，你可怎麼辦？你接下來要怎麼走你的路呢？左小菲這樣想著，慢慢走進了教室。
    左小菲回到自己的座位，從抽屜裏掏出自己的手機，發現有一條短信。
    小菲，下學我在門口等你。
    是陳樹發來的。
    左小菲頓時感覺自己的手機像一個巨大的鉛塊，重得自己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