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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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儀芬在外麵轉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想回去。等到再踏進沈家的大門的時候,家裏卻有些異樣。門口沒有人守著,到了大廳中,卻聽見自己的房間裏一片吵鬧。隻看見服侍天承的小丫頭,匆匆端了盆水出來。儀芬趕忙拉著問:“出什麼事情了?”小丫頭見是二少奶奶,帶著哭腔回答道:“二少奶奶,你可回來了,二少爺被人打了,現在在房間裏,傷得不輕啊!”
    什麼,天承被打了!儀芬急忙跑回房間。隻見天承躺在床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眼角還有血絲。
    “天承!”儀芬跑了進去,天承卻沒有反應。儀芬這才發現一家老老少少都聚集在了這房間裏。
    “哼!自己丈夫傷成這樣,居然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夫人坐在床邊嗬斥道。儀芬也沒有回答,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就是多惹一樁事。
    張理事也丟下工作回來了,聽見妻子這麼說便罵道:“你罵儀芬做什麼!這事情還不是這孽子自己惹的?我說啊,沒把這不孝子打死,已經是老天對我們張家的恩賜了!”
    “老爺,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眼見老爺和夫人就要吵起來了,眾人都上去勸說。
    家庭醫師對眾人說道:“二少爺隻是些外傷,剛剛打了鎮靜劑,估計要過一會才醒過來。大家還是出去吧,讓病人清靜一會吧兒。”眾人聽醫生這麼說,才紛紛走了出去。
    儀芬屏退了丫鬟,親自為天承擦拭。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被人打?儀芬看著滿身是傷的天承心中一陣酸澀。
    “儀芬……”天承閉著眼睛輕聲喚道。儀芬聽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傷心,淚水落了下來。“滴答!”淚水落在了天承的手背上。天承卻沒有醒。
    小丫頭端茶進來,看見儀芬的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是進去好還是不進去好。儀芬見了,就把她叫了進來。
    “少爺到底是被誰打傷的?”
    小丫頭看了儀芬一眼,沒敢說,但終究抵不過儀芬懇切的眼神說道:“聽說是秦爺的人!少奶奶你可不要說出去啊!”
    秦爺?天承什麼時候得罪的秦爺?還是張家什麼地方得罪了秦爺?現在隻能等天承醒過來才能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儀芬看著天承安詳地睡著,拉過他的手,此時的他,和初次遇見時多麼相像。天承,你快點醒過來吧,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儀芬的手覆著天承的手,不知不覺中,儀芬漸漸地睡著了。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床上的天承已經醒了。儀芬看見天承睜著眼睛看著自己,想要起身去通知老爺和夫人,卻發覺自己的手反被天承拉著。
    “我不會再放手了!”天承在儀芬耳邊呢喃。“當我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你,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前兩天,你隻是生我的氣。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呢?”儀芬有些臉紅,想要掰開他的手,天承卻拉得更緊了。天承像小孩子一樣撒嬌道:“不要走!”
    儀芬笑著說:“我不走了!我去叫爸媽過來,還有醫生!”天承點頭說了好,才放手。
    張理事和夫人進來,見到天承醒過來,張夫人就跑到床邊,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道:“我的兒啊,你感覺怎麼樣?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媽,我沒事了,隻不過是皮外傷而已!”天承安慰道。
    醫生檢查完後也說:“二少爺沒事了,隻要再休養兩天就好了!”眾人這才放下心。
    “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啊?”夫人堅持地問道。
    天承答道:“是秦爺的人,我想應該是誤會。”從天承口中得到確認,眾人也都吃了一驚。張理事做事雖然雷厲風行,但從來和青幫也是和和氣氣的,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得罪了秦爺呢?
    “難道是白薔薇的事?”大少奶奶突然叫道,說完後忙捂住嘴,看看儀芬的反應,又看看張理事的反應,隻恨自己的嘴太快,居然說了這麼個忌諱的名字。儀芬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看著天承。張理事怒斥道:“不要在這個家裏提那個女人的名字!”說罷,皺著眉頭沉思起來。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
    張理事思考良久說:“都散了吧!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都幫我把嘴閉緊了,誰要是敢把這件事情說去一個字,就給我滾出上海灘!”眾人都不再說話,匆忙退了出去。
    等眾人都出了房間後,張理事對儀芬囑咐道:“好好照顧天承,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儀芬道:“爸,放心吧!”張理事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晚些時候,張理事和秦爺通了電話,秦爺竟對此事一無所知,秦爺聽說後,當即答應一定要把鬧事的人給揪出來。
    秦爺是個從槍林彈雨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辦事利索,晚些時候就帶著鬧事者上門來道歉了。秦爺帶著一個人從門外進來,那人被綁住了雙手,卻滿臉不服氣。
    “你給我進去!”秦爺將那人踹了進來,這將家裏的女人們看懵了。秦爺拱手道:“張理事,得罪了!這罪魁禍首,我給你帶來了!”隨後,秦爺又向夫人和儀芬見了禮。
    秦爺對儀芬說:“二少奶奶真對不住,上次酒會上就讓您難堪了,今天還讓二少爺受了傷,我秦某在這裏給您賠不是了。”儀芬忙道:“秦爺客氣了,您這樣折殺晚輩了!”
    張理事忙上來打哈哈,將秦爺引到上座,又奉上上好的茶。
    秦爺嚐了口道:“秦某是個粗人,張理事用這麼好的茶招待,真是浪費啊!”
    張理事也笑著說:“秦爺能嚐出好壞,怎麼能算做粗人呢?”兩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張理事看到地下跪著的那個人,問道:“這位是?”
    秦爺歎氣道:“哎,這個是我不爭氣的養子!就是這小兔崽子打的二少爺!”張理事聽了也是一驚,道:“秦爺真是大義滅親啊!”張理事又問道:“那貴公子和犬兒到底有什麼過節?”
    秦爺道:“說到底還是秦某的錯!這逆子被白薔薇那個賤人迷住了,聽了那女人的教唆,居然帶了幫人就衝到二少爺工作的地方,見人就打,不想把二少爺打得重傷。不知二少爺現在如何?”
    張理事道:“托秦爺的福,已無大礙,隻要休息幾日便可!”
    秦爺聽了,也放下了心,道:“既然二少爺無大礙,秦某也就放心了。”秦爺指著地上的男子道:“那這逆子,張理事準備怎麼處理?”
    張理事久經官場,怎麼會聽不出秦爺的意思。打人的是秦爺的養子,所以秦爺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既然張天承沒事,那就更不能罰得重了。張理事道:“犬子無大礙,張某也不想追究了,畢竟也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張揚出去對我張家和秦爺都不光彩。”秦爺點頭稱是。這件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張理事親自將秦爺送出大門,剛回來,夫人就責問道:“為什麼就把那個人給放走了?”張理事嗬斥道:“你懂什麼?我今日賣個麵子給秦爺,日後可少了不少麻煩!”張夫人也沒再多說什麼。
    這還是儀芬第一次見張理事利落地辦事,以往在家張理事都是和藹可親,如今在辦正事上柔中帶剛,真的是有一手。
    張理事又提醒儀芬說:“白薔薇這個女人不簡單,你要小心著點!她既然能和秦爺一起出席酒會,又能挑撥秦爺的養子,之後還說不定會搞出什麼事端。這陣子你和天承都注意著點,不要讓她有機可乘!”
    儀芬聽了心中不禁有些緊張,將張理事的話牢牢記住心裏,回房後,又將原話囑咐給了天承。天承埋怨道:“都是我惹出來的事情,害你擔驚受怕了!”
    天承受傷的這兩天,白薔薇也沒閑著。正如張理事猜測的那樣,白薔薇不是個省油的燈。白薔薇不是今日來說要看望天承,就是明日來哭訴說自己不是有意要將天承打傷的,原本隻是讓人嚇唬嚇唬,又說什麼自己後悔地緊,現在就是要來看看天承。幸而,張家離別家還挺遠,影響還不是很大。就這樣白薔薇出現了三天後,又突然消失了一般。眾人都猜測白薔薇打了退堂鼓,可隻有張理事和儀芬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就像暴風雨前的大海,總是那麼平靜一樣,現在沒有出現的白薔薇,可能就是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白薔薇消失後的第四天,再次出現在了張家的大門口。張家看門的一見她就說:“白小姐,少爺是不會見你的!”
    白薔薇卻一改常態道:“我不是來找張天承的,我是來找你們二少奶奶的!”看門的想了想後,還是進去通知了儀芬。儀芬聽後,雖知來者不善,但又想一直躲著也不是個辦法。天承如果去,肯定經不住白薔薇的軟磨硬泡,倒不如自己去,同樣是女人可能會更好說話一點。天承反複阻止,卻改變不了儀芬的心思。
    白薔薇將儀芬約到了一個咖啡館,儀芬到的時候,白薔薇已經喝著咖啡看著街邊的風景。儀芬坐下後,白薔薇轉過頭道:“二少奶奶你來啦!”今日的白薔薇和上次見到時改變了許多,沒有濃妝豔抹,穿得也很素淨,倒是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樣子,男人見了定是憐惜三分。
    “白姑娘,等了很久了吧!”儀芬道。
    白薔薇反倒笑著說:“二少奶奶要喝些什麼?”
    儀芬說:“喝什麼無所謂,今天我來是解決問題的。”
    白薔薇替儀芬要了杯咖啡,自顧自地說起來:“二少奶奶是獨女吧!我家裏可不一樣,我是長女,下麵還有弟弟妹妹,他們都要靠我養著。過去我給人洗衣服,可錢太少了,根本吃不飽,後來有人介紹說當公關錢來得快,於是我就來了上海灘。舞廳裏的那些男人我都看不上,他們都仗著自己有錢就以為了不起,我最看不起這種男人。我第一次見到天承的時候,他才剛回上海,他很紳士,為女子拉車門,為女性拉椅子。不管是夫人小姐,還是我們這些交際花,他都那麼地紳士,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愛上了他。”白薔薇陶醉在自己的回憶中,抬起頭看著儀芬道:“所以,我不會放棄他的!所以,請你把他讓給我!”
    儀芬驚訝於白薔薇的直白,堅定地拒絕道:“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將他讓給你的!”
    白薔薇道:“那麼我也不會放棄的!”白薔薇下了戰書,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幸而這時,侍者將儀芬的咖啡端了上來。
    白薔薇親自將咖啡端到儀芬的麵前,儀芬伸手去接過,手剛觸及,白薔薇卻突然將滾燙的咖啡朝她自己這邊潑。
    “啊!”白薔薇大叫起來,立即站起身無辜地說:“你怎麼可以把咖啡往我臉上潑!”儀芬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還沒反應過來,卻突然被白薔薇反咬一口。埋伏在四周的記者突然從人群中鑽出,對著愣在那裏的儀芬和痛苦的白薔薇打起閃光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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