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年輪未滿(家教5986)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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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不小心設置為VIP了,這個是第一章,和VIP裏的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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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坐落在並盛商業區最中心的大廈幾乎是並盛所有學生和白領的向往,但隻有少數人知道,擁有整棟大樓所有權並掌控整個並盛經濟命脈的並不僅僅是一個資金雄厚的財閥,那是意大利黑手黨聯盟的核心家族彭格列直屬的龐大集團。
負責大半個集團財務運作的獄寺隼人是個公認的工作狂,每天的口號就是要為董事長澤田綱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眾員工見領導如此自然不敢懈怠,準時上班準點回家全是癡人說夢的美事,畢竟領導未開口有誰敢先走,為了整個集團員工的加班費也是一路看漲。
二月的天氣猶是寒冷,好在情人節剛過,似也給將要到來的春日儲備一點暖意。某新人狂躁地按著計算器,嘴裏不住地抱怨,「怎麼差了兩毛錢呢,怎麼還差兩毛錢呢?」而眾職員則瞄了瞄計算機上的時間,互相用MSN探討著今晚的外賣,此時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突然大開,獄寺麵無表情地走了出來。全場工作人員立即正襟危坐不約而同地關掉聊天窗口切換入工作界麵,而坐在一旁的秘書立即從座椅上竄了起來,麵有焦色地跟到獄寺身後。
「對對對不起總經理,今今晚有安排?」秘書結巴著問了一句,她一直是個兢兢業業的員工,在她的日程計劃裏總經理今晚應該會像往常一樣工作到八九點,除非另有行程絕不會走出辦公室。
獄寺頓了頓腳步微微猶豫了一下,「沒有,我是要回去。」
回去?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齊刷刷抬頭目送獄寺走入樓梯間,驚愕之情溢於言表,而秘書則完全呆立在原地,仿佛被人一戳就能風化成灰。
「今天這吹得什麼風?」靜默三分鍾後,終於有個微弱地聲音顫顫地問了一句。此時不知是誰打開了窗,冷風嗖嗖地進來給了眾人一個寒顫。
「啊,是東風!」有人辨認出了方向。
「東風有這麼冷?」
「春天要來了,但是還沒有完全到嘛。」
春將至,春未至。
那在一旁旮旯裏對賬目的新人一聲喜泣「我終於找到兩毛錢差哪了!」沒有人搭理他,眾人自顧自地摘電話——要跟家裏說,今晚終於能回家吃飯了。
獄寺走出大樓時總感覺景色與以往有些不同,一時間卻說不出原因何在。他感覺視線比以往清晰,街道比以往熙攘,連空氣都比以往濃密純厚,寒意雖在卻少了凜冽。他抬起頭發覺視野異常開闊,光線落進眼睛觸得眼膜微疼,陰沉天色裏有倆三縷不易發覺的流雲。
他才恍然發現,天,竟然是亮著的。
這個發現竟讓他有點難以適應,他習慣了工作也習慣了黑夜,習慣了外賣的油膩也習慣了涼薄的燈火,習慣了夜間偶爾嗚鳴而過的班車,亦習慣了如死水般寂靜的,夜的路。
夜翻為晝。僅僅是幾小時的差距,竟似對立而生的陰陽雙麵,獄寺說不出有什麼改變了,也不想深究。是雨水打落在旱地上,帶來一種微妙的悸動,刹那卻雋永,竟奇妙地縮短了他回程的時間,雖然僅是幾分鍾,但對於不過一刻鍾的腳程來說,已屬不易。
快爬上頂樓時獄寺習慣性地去掏鑰匙,卻發現口袋裏空空如也,心裏微微一沉又伸手去掏其他口袋,直到公文包被翻了個底朝天香煙盒打火機錢包手機等隨身物品連通檔散落一地,他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搞屁啊竟然沒帶鑰匙。獄寺在心底低罵一聲,抬頭瞅了瞅近在咫尺的家門,戾氣一衝起身就是一腳朝那門重重地踹了過去。一記重響,鐵殼防盜門巋然不動。
切,他還以為能踹開的。獄寺低頭瞧了眼腳尖,又大為不滿地抬頭瞪著不動如山的防盜門,那以逸待勞的姿勢就像在說,你踹啊有本事你就再踹啊。
彭格列眾員都知道獄寺隼人性如烈火,一個口角不和就會引發一場火並,生平最禁不得挑釁,無論挑釁者是人類是動物抑或是根本無意識的物品,他都會狠狠回敬一番。正當獄寺後退,沉膝,躬身,嗬氣,準備一鼓作氣再飛一腳時,防盜門發出哢哢兩聲鈍響,門開了。
門裏門外的空氣在那一刻連通,穿過一陣微風,耳邊響起叮鈴鈴一串清脆悅耳的細響,方方長長的門框裏就這麼多了一個人。
而獄寺看到門裏人的第一個反應是——怪不得這門看著這麼欠扁,原來門後站著個三浦春啊!隨即又發覺自己先前的行為著實可笑,他竟然忘屋子裏有個三浦春可以給他開門,還發神經地去踹門……
此時三浦春看著已經退到樓梯口的獄寺,蹙起眉以示疑惑不解,兩人麵麵相覷地半分鍾後,三浦春終於開口。
「剛剛是獄寺在敲……門吧?」末尾的停頓是明顯的不確定語氣。
獄寺愣了愣,木訥地點了點頭。算了,就暫且稱剛剛那個行為,為「敲門」吧。隨後他再次走到門口,單手扶住門框,整個身子就遮住了門框裏的三浦春,左腳很習慣地踩上右腳的鞋後跟。
「沒帶鑰匙麼?」
「明知故問。」沒好氣地瞥三浦春一眼,繼續專心脫鞋卻發現門內落腳的地方著實有限,隻一步胸膛就能撞上三浦春的臉「你讓開點別擋著道。」邊說邊作勢朝三浦春肩膀撥去。
三浦春卻沒有讓路的意思,她擋在獄寺身前笑盈盈地說,「獄寺你知道嗎,頭頂三尺有神明,家門進不去時看看神明,也許會有好運哦。」
獄寺很是不爽地想這女人又發什麼瘋,腦袋卻不由自主地朝上仰去。隻是一瞬間,他微微睜大了眼。
就在距離他眼睛不及三尺處,鐵質的門框之外吊著一排陶瓷製成的風鈴,由大到小總攻七個風鈴連成一橫列,最小的隻比拇指,最大的如小酒杯一般。橘紅色的外衣繪出一道活力歡樂,好似開門之前它唱起地那段鈴音一樣。
而最右邊亦是最大的風鈴裏串著的並非是銀鏈,而是一把鑰匙——家門的鑰匙。獄寺下意識地伸出右手,憑借身高他很輕易就夠到了鑰匙。
「叮鈴」鑰匙碰到風鈴壁上撞起鈴音。
「叮鈴鈴叮鈴鈴——」風鈴牽起擺線晃動剩餘的風鈴,又惹出一陣此起彼伏的鈴曲。
「嘖,沒想到你還挺有想法的。」獄寺揚了揚唇線算是誇獎,此時三浦春已經站到了門邊,他起步踏入門內。
門外的風鈴還剩著被撥動時的碎音,參雜入清新脆質的嗓音,清風過耳。
大概有十多年沒聽人這麼說過了,此番聽來竟有些陌生,仿佛那並非對他而說。他放眼一望,窗外的光線透進屋子裏蓋上一層暖暖的色調,不用開燈就能看得分明。那麼簡單的幾個字眼就在他腦海裏前前後後地晃,順著血液緩緩滑入心髒。
「お帰り」
「お帰りなさい、獄寺さ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