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十年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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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類似夏天傍晚庭園中的情景,沒有風,池麵映著夕陽的餘輝,平靜得像一麵金光燦爛的鏡子。在樹林中間,遠遠地現出一座小竹樓。露水降下來,一群家畜混合著鳴聲吠聲和蹄聲,像音樂合奏一般,向家裏走去……你們一定會衷心地發誓,一輩子再不需要比這個更美麗的景色了……這美麗的黃昏,過一個鍾頭便會消失了,因此更加值得留戀。它為了保護自己的聲譽,在別人還沒有厭倦之前叫他們珍惜自己,便在恰當的時候轉變成黑夜。
初生的枝條在夕陽餘輝中顯得朦朦朧朧。小竹樓外,身著黑衣的少年獨坐於池邊涼亭中。
那少年正飲酒獨酌,如瀑的青絲淩亂地灑在身後。少年有著一雙極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揚起,勾人心弦。狹長的鳳目牢牢盯於亭下的水麵,若有所思。
忽然身後有人輕輕一笑,他轉過頭去,隻見一隻白玉般的纖手掀開亭外層層紗幕,走進一個少年來。那少年僅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看來約莫十五六歲年紀,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麵容秀美絕俗。
黑衣少年在白衣少年進來的那一瞬間,神色愈發柔和,站起來走到白衣少年身邊,脫下自己的黑色外衫為他披上。輕聲問道:“清,你醒了啊!睡得還好嗎?”小心翼翼地仿佛在麵對世上最珍貴的瑰寶。
白衣少年順勢儇向黑衣少年,在他懷中熟練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靜靜地閉上眼睛。然後有些埋怨地回道:“本來是睡得好好的,可是你突然離開,害我怎麼睡都睡不安穩。漓真是太可惡了!”玲瓏的聲音帶著不同於平日的軟意,那似抱怨似撒嬌地語氣讓黑衣少年仍有些緊繃的臉瞬時舒展開來。寵愛一笑,微微收緊雙臂,將之圈禁於自己懷中。
“嗬嗬!你真以為我是抱枕啊!”
“才沒有呢!可是,我也不想這樣啊!”
…………
“漓……你……真的不回去嗎?”偎在雲漓湮懷中的水清緋,突然想起昨天父親來時對自己說的話,盡管不想離開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可是為了雲漓湮,水清緋仍決定要勸他回去。
“……”
“漓?”他這次不會就這樣放棄的。
“清!你是真的想要我回去,還是隻是因為你父親說的什麼前途、責任?”知道這次水清緋的堅持,雲漓湮有些無奈的開口問道。
真的……真的不想回到那個牢籠般的地方,更加不想麵對那個人,那個……他稱之為父親的人……
原來漓都聽到了啊!怪不得今天這麼沉默呢!不過,這次不同於以往,父親竟親自來了……也許平靜的日子已經不會再有了吧!不過,隻要漓在,什麼都不重要的!
輕輕地覆上雲漓湮無意識握緊的雙手,水清緋柔柔一笑,“沒事的,我會陪著漓的,就像漓陪著我一樣。如果覺得那個地方像個牢籠,我們就打破它,如果不想麵對那個人,我們就當他不存在。漓隻要看著我就好了,就像漓當初說的,‘我要你的眼裏、心裏,隻能有我的存在,我將會是你全部的世界,而這個世界,隻有我給你的……幸福!’現在,我希望漓也能這樣!”
看著懷中人兒那認真、堅定的眼神,雲漓湮(Yan)除了最初的震驚,就隻剩下滿滿的感動和憐惜。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啊!我的清真的把我放進心裏了啊!想想剛開始的排斥、閃躲,還有一次又一次耐心地撫慰,終於有收獲了呢!能得懷中人兒的全然信任,又有什麼是不能麵對的呢?
暖暖一笑,收攏雙臂將懷中人兒抱得更緊,雲漓湮輕輕點頭“嗯!隻要清在我身邊,怎麼樣都好,隻要清在……什麼……都不重要的!”
“嗯!我也是啊!”
這一天,雲漓湮陪伴水清緋在外隱居近五年,因水清緋之父——水依雲突然到訪而重返水雲權力中心。
此後五年,雲漓湮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層出不窮的詭譎計謀迅速掌握水雲大權,將反對他的力量消滅殆盡,(其鐵血手段是外人所不知的,隻是保密功夫太好,竟沒有任何人知道。當然,某人除外),真可謂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而隻有少數人知道,雲漓湮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以一個毫無根基的眾皇子之一的身份問鼎權力巔峰,與那個一直形影不離的跟在他身邊的水氏少主——水清緋,有莫大關係。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在這並不平靜的五年,水雲乃至整個天隙都知道有兩個風華絕代的少年正在演繹著隻屬於他們自己的傳奇。
“水雲傾國”,由此而來!
當兩人已經位於眾人之上時,往事已然隨風而逝,當初的懵懂已不複存在!
世上無常事,人如浮塵隨風逝。
何需回首,隻因十年相伴如一日……
願——永相隨,長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