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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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組織總部。
議事廳。
“阿連,首領他怎麼了?這次回來心情很差的樣子。”葉白坐在搖椅上問那晚潛伏在厲家等候安辰的連向。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那晚首領好像跟木宴起過爭執!”
“哦?”葉白支著下巴玩味地笑。
“有沒有搞錯?!老大怎麼可能真的跟誰吵架?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涵養工夫已經臻於化境,生不生氣都一張臉好不好?!”舒文瞪大眼睛看連向,那眼神傳達的意思是“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舒文,你又亂說話了!”
門口進來一男一女,男人身材欣長挺拔,麵部輪廓俊朗剛毅,一雙鳳眼斜挑,神情不怒自威,讓人肅然起敬。男人身邊的少女眉目清秀,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靈動俏皮,十分討人喜歡。
“秦大!”舒文偷偷吐了吐舌頭,乖乖地行禮。
“組長!”連向恭敬地俯下身。
秦淵淡淡地道:“再讓我聽到你口沒遮攔,你就不要出去了!”
“不要啊,秦大!我錯了!”舒文仰起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
少女對著舒文做了個“你活該”的表情,端著一盅補品走到葉白身邊,甜甜地笑著說:“小白,剛才燉了甜品給首領,首領不喝,不如你喝吧!”
葉白伸手接過,“辛苦你了,阿黎!”
“咦?什麼什麼?黎黎又做奇怪的東西了!”舒文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葉白身後,揭開蓋子,“哇!銀耳羹嗎?小白,你最好別喝哦!上次我喝了黎黎燉的銀耳羹,結果當天晚上就上吐下瀉了哦!”
“舒文!”桑黎氣急敗壞,“你胡說什麼!我做的東西一點問題都沒有!是你自己要偷吃我的木瓜牛奶銀耳羹!你這個‘乳糖不耐症’!不能喝牛奶還一連吃了兩碗,不拉肚子才有鬼!而且這個是燕窩,不是銀耳!我做給首領補身子的!不懂就不要亂說!”
“是是是,我是不懂!不過有一點我還是知道的,這種東西不經常吃的話根本沒效果!比起首領,小白好像吃得更多吧?你根本就是偏心,一開始就是幫小白做的!”
“你……”桑黎氣結,顫抖著手指住舒文。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葉白微笑製止。
說話間,舒文已經舀起一勺燕窩送入口中,表情痛苦地咽下去後,做了個鬼臉,“哇!這味道……沒病的都補出病來了!小白,你一定要聽我的,千萬別喝哦!”
“舒——文——!”桑黎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漂亮的臉蛋此刻變得有些許猙獰,倏地從腰際抽出一條烏溜溜的軟鞭。
“哇!黎黎要殺人啦!”舒文扯開嗓子大叫,在重重鞭影中手忙腳亂地滿屋子逃竄,驀地一矮身自門口掠了出去,動作迅捷流暢之極。
“臭小子,看我不抽死你!”桑黎揮舞著鞭子追出去……
噪音製造者離開後,議事廳一下子從極鬧轉為極靜。
連向乖乖地站在一旁,滿臉黑線。
葉白看著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的兩個身影,笑眯眯地道:“舒文對挑戰阿黎忍耐極限真的是不遺餘力啊!”
秦淵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使了個眼色,連向恭敬地朝兩人行了一禮,退出房間。
葉白斜眼看秦淵,“首領人呢?”
“難得回來一次,正在處理積壓下來的事務。”
“你們那邊總算安撫下來了,還是首領有辦法。”
“哼!”秦淵負手而立,隱隱有股卓然煞氣在眉間。
“最近組織接的任務特別多,這次的狙擊暗殺任務又接得倉促,人手不夠,跟阮言那組合作也是沒辦法的吧?!”
“竟然在執行任務期間同搭檔大打出手,簡直荒唐!”
“你那組人跟‘燁’組的關係一向交惡。打成那樣還能把任務完成,也算是了不起了。不過,比起那個,從兩個普通成員間的小矛盾,發展成兩大組間的群毆,你和阮言的本事更大些就是了!”葉白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秦淵自動忽略他的調侃,“他仗著自己是殷首領最寵愛的弟子就目中無人!那一組的人都給他調教得不成樣子!他想謀奪首領位置的傳言也未必是空穴來風!首領當初就不該把‘燁’交給他!”
“阮言為人是驕橫了些,可是你那組人,你也該想想辦法吧?‘煜’和‘燁’是組織對外出任務的主力。你們兩個每次鬧翻,除了首領就沒人壓製得了,也得考慮考慮我們這些想安分過日子的人的處境吧?”
“你說得倒輕鬆!如果阮言是那種說了就會聽的人,會鬧到今天這種地步麼?”
葉白搖頭歎氣:說到底,還是要別人聽從他的話嘛!這兩個人啊!一般的心高氣傲、惟我獨尊,誰都不肯退讓一步。再怎麼沉著內斂,一碰到對方,所有的涵養氣度立刻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同樣是一起長大的人,為什麼關係會如此惡劣呢?所以說,一個人討厭另一個人,總是完全不需要理由的!
“……他這次該不會是動真格的吧?”秦淵咳嗽一聲,突然沒頭沒腦地蹦出這麼一句。
“什麼?”
秦淵不語。
“啊,你說木宴嗎?辰竟然派你親自去意大利,可見木宴在他心裏的分量確實不一般。”葉白說到這裏意味不明地笑,“也難怪素素一心想要殺她了……”
“殷素的槍法是組織女成員中最好的,那個木宴能在她的偷襲下不死,倒是不可小覷。”秦淵說到這裏頓了一下,又道:“其實殷素一槍打死了她也未嚐不是件好事……為了一個女人產生情緒波動,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嗬嗬,你太多慮了,我倒覺得這不是什麼壞事……”
秦淵橫他一眼,沉聲道:“你太樂觀了!”
“淵,凡事過於頂真,會活得很辛苦哪!”
“……”
“辰把自己逼得太緊,什麼事都要做到最好,任何時候都無懈可擊,甚至不允許自己有一丁點的迷茫。可是,不管再怎麼強也好,他畢竟也才二十二歲啊!偶爾能夠為了一個人牽腸掛肚、困惑苦惱,不也挺好麼?”
秦淵斜睨他,“你好像有點幸災樂禍!”
葉白笑得一臉狡黠,“我隻是替他高興而已!”
*********
厲家別墅。
厲延澤看著木宴將紅豆湯喝下去,然後接過空碗。
兩天前,木宴帶著一背的鞭傷回來,向來隱忍的她隻字未提。他光顧著發脾氣,不但疏忽大意到沒有察覺她的異樣,還對著她大吼大叫。那天之後,他安排木宴住進他隔壁的那間房。出於內疚,這兩天對她可說是千依百順、有求必應。
“今晚的家族會議,帶我一起去!”木宴說。
厲延澤微訝。
“我聽到你跟老陶的對話了。”她淡淡地解釋。
厲延澤將空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你傷還沒好,不能亂跑!”
“我要知道他們會怎麼做!”
“這些等我回來不就知道了!”
“你會告訴我嗎?”
厲延澤一時語塞——基於前一次的教訓,他這些天確實有意將木宴與外界隔離,生怕她又自作主張,擅自行動。
“我說過吧?鴻老頭的事你別管!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滿足你,隻有這個不行!”
木宴瞪他。
厲延澤回視她,立場堅定。
“好吧!”木宴妥協。
*********
臨時會議是在家族鬥爭中始終保持中立的元老厲賢家裏進行的。
木宴作保鏢打扮,默默跟著另外三名保鏢下了車,走到剛從紅色蘭博基尼跑車裏下來的厲延澤身後。保鏢們都認識木宴,也習慣了她打扮成下屬模樣隨行。所以這次雖然沒有貼身跟著厲延澤,倒也並不惹人懷疑。
在別墅門口遠遠看到了兩天未露麵的安辰,在他身邊站著一個衣著鮮麗、嫵媚妖嬈的女人。
安辰正低頭對她說著什麼,女人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溫順地點頭回應。
木宴依稀覺得她有點眼熟,不免多看了幾眼,當憶起她就是那天賓館裏和安辰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時,眼神有些黯然……
安辰站在原地等厲延澤一行人走過來,卻突然感應到了什麼,視線投向厲延澤身後的保鏢堆……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木宴下意識地想要避開,但很快強自鎮定下來,讓自己的表情歸於平淡。
看到木宴,安辰的眼睛倏地一亮,然而在觸及她冷漠的眼神後,又迅速黯淡下去。他移開視線,最後交代了殷素幾句。
殷素起初並沒注意到木宴,但目光一直停留在安辰身上的她很快發現了安辰的異常。循著他方才的視線望去,才看到了人群中的那個身影,眼中寒光一閃!
“知道了!”她笑吟吟地答應,隨即踮起腳尖在安辰唇上啄了一下,“早點出來,別讓我等太久!”然後帶著三分嘲諷、七分傲慢,示威地看向木宴。
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安辰狀似漫不經心地向木宴那邊瞥了一眼。她卻一臉漠然,依舊無動於衷。於是,安辰的臉不自覺地繃了起來。
木宴感到女人身上湧現的不屑和敵意,在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她才沒閑到跟人爭風吃醋的地步!
但她是真的被氣到了——安辰那種明顯的冷淡態度不知為什麼傷到了她的自尊,隱約間還有一股被忽視的委屈。
同樣感覺到安辰視線的厲延澤也疑惑地回過頭去,一張臉幾乎是在看見木宴的同時就拉了下來,臉色鐵青地走過去,壓低聲音吼道:“該死的!不是叫你別來嗎?!”
“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我保證隻是在旁邊聽,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你現在這個樣子,一陣風都能把你吹倒了!”厲延澤狠狠地瞪視她,終於無奈地歎了口氣,“算了,待會你站在我身後,千萬不要離開我,知道嗎?”
“知道了!”
厲延澤走到等候著的安辰身邊時,眼神複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率先邁進大門,安辰隨後跟上。殷素並沒有跟他們一起進去,徑自回到車裏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