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紅妝突然開口道：“南宮伯伯是否調查過空仙門的司空碧遊。”
    南宮敬點頭：“不錯，莫非紅妝也懷疑過司空碧遊？”
    鬱紅妝的臉上沒有表情，她品了口茶沉思了很久才道：“我隻是聽說司空碧遊額心有一枚天生的菱花。”
    南宮敬道：“若光論外表，司空碧遊此人很耀眼，她的確也像流溯一樣額心有一枚天生的菱花。但她絕不是流溯。”
    “南宮伯伯如此確定？”
    南宮敬毫不遲疑：“她既是司空解一的女兒，又是司空解一的情人，這世上沒有幾個人知道。”
    鬱紅妝聽見俄日敦塔娜深深吸了口氣，她的榜樣估計坍塌了。
    南宮敬繼續說道：“司空解一在司空碧遊十歲的時候從一個農戶的家中收養了她，那時她便已經生的很美，但是她說不清自己究竟從何處而來。農戶告訴司空解一，她在一個暴雨的晚上靜靜站在農戶的院中，什麼都不記得，隻記得自己的名字是碧遊。司空解一這個人向來喜歡獨自一人，不被外物所惑，但當他看到司空碧遊的第一眼便知道自己喜歡她。”
    鬱紅妝沒有想到事情竟會如此發展，不禁開口說道：“南宮伯伯如何得知此事。”
    南宮敬微微一笑：“司空解一的想法雖然有時候不可理喻，但他仍然算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鬱紅妝想她更清楚了幾件事。第一，要想知道鬱流溯的下落，必須要去涼山附近尋找七仙子。第二，那個自稱鬱流溯的男子不是司空碧遊，因為司空碧遊是女子。第三，那名男子有可能是鬱流溯。第四，那名男子是空仙門的人。
    南宮敬看著鬱紅妝坐在位上若有所思，便對她道：“不要想太多了，讓葉兒帶你們去廂房休息吧，今晚南宮世家為你們準備了宴會。”
    南宮葉已經將木盒放好，回到了正堂。
    鬱紅妝站起身來：“南宮伯伯太客氣了。”
    南宮敬突然很狡黠地笑了一下：“我自有我的想法。”
    鬱紅妝莫名地看著他，而他清了清喉嚨：“葉兒，還愣著幹嘛。”
    南宮葉看著他道：“是是是是是。”而後將臉轉向鬱紅妝：“鬱教主請。”
    鬱紅妝微笑：“有勞南宮公子。”
    俄日敦塔娜看著他二人你來我往不禁開口道：“不要囉嗦，我的耐心有限。
    南宮敬道：“俄日敦塔娜，你可不可以不要說話，你一開口氣氛都給破壞了。”
    俄日敦塔娜很凶地瞪了他一眼，南宮敬根本不吃這一套，懶洋洋地閉目休息。潮洛門很小聲地給樹海說：“大護法終於遇見克星了！”
    樹海搖了搖頭：“不是早就見著了麼，那個司空公子已經讓大護法氣個半死了。”
    話音未落他們兩人的頭各挨了俄日敦塔娜的一下打。
    南宮家院落回廊曲折，四處種滿了香草。回廊兩邊是一幕幕水簾，下落的時候卻隻發出很細微地聲響。院落的有些地方，碧綠的水會從回廊下流經，水中的蓮綻放出一片寧靜。鬱紅妝看著不禁想：母親如若見過這個院落，一定會很喜歡。
    南宮葉看見她的神情道：“你喜歡麼？”
    鬱紅妝笑：“很美。”
    “可是你卻不喜歡？”
    “南宮公子，單純的美景紅妝看的太多，我自然認為它們很美，但是無法說究竟喜歡還是不喜歡。”
    南宮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像南宮敬一樣狡黠地笑了：“鬱教主今晚便可見到設計這座院落的人。”
    鬱紅妝隻淡淡道：“莫非是南宮大公子。”
    南宮葉的表情在說：你真的很聰明。
    鬱紅妝卻道：“並非我聰明，南宮公子。你要知道，人的眼睛有時會說話。隻要你認真去看，便可以看見它告訴你的訊息。南宮伯伯的心思我可以猜出幾分。”
    南宮葉有些驚訝地看著鬱紅妝。
    俄日敦塔娜插進來說道：“小葉子，不要怪姐姐沒有提醒你。想打紅妝的主意，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南宮葉很無奈：“大護法，我覺我的臉上似乎沒有寫上‘我是淫賊’這幾個字罷？”
    潮落門和樹海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一行人被安排住在蘭苑，俄日敦塔娜與鬱紅妝同住。俄日敦塔娜收拾行禮的時候見鬱紅妝打開窗子望著遠處出神，便道：“紅妝，怎麼了。”
    鬱紅妝沒有回頭。“護法姐姐，還記得藏書閣中的一幅微微泛黃的畫像麼。今日見到南宮敬讓我想起了那幅畫，爹說是南宮敬送給娘的禮物。”
    “那幅畫被我嘲笑了好多年，你提它做什麼。”
    “我隻是在想，一個人的思念究竟可以持續多少年。死亡，究竟是思念的開始還是結束。今日見到南宮敬我是有些驚訝的，似乎他這樣的人不應當是癡情的人。”
    俄日敦塔娜聽見‘癡情’二字突然變了臉色，過了許久她才道：“那麼什麼樣的人才應當癡情？”
    “我也不知道，也不應當是爹那樣的。爹爹的心性太淡薄。或許，傅南通這樣的比較像？又或許，多年以前。。。”
    “好了，不要再說。”俄日敦塔娜突然打斷她的話。
    鬱紅妝回頭看著她，輕輕歎了口氣。
    鬱紅妝想起那幅畫上的女子，她仿佛永遠那樣靈動活潑。她的眼睛和看畫的人對望，目光如水。在她的身邊有一行小楷，寫的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