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之卷-短歌一曲唱寒刀 第三十三章 巔峰一戰(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1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燕重衣的鐵劍已經入鞘,他站在殺伐之神的不遠處,黑衣如鐵,人如石雕。
數次令他幾乎喪命的強敵終於倒在自己的腳下,他的心裏卻絲毫沒有複仇的快意,反而有種兔死狐悲的哀傷,悵然若失,無可適從。
死亡,並不是一種快樂的事情,很多時候,它的終結往往隻能讓很多人留下遺憾。
他已經厭倦殺人,害怕看見流血,尤其是現在,他突然有種嘔吐的衝動。
人生是美好的,生命是可貴的,而愛情……
此時此刻,燕重衣忽然沒來由地想起了那個既安靜又溫柔,名字就叫做“安柔”的女孩!
人生總是充滿了詭秘的變化,改變他的,就是愛情。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也許他的選擇寧願是放棄人世間的紛爭仇殺,與安柔攜手歸隱山林,不再讓自己的劍沾染上任何人身上的血。
“呃……吐……”燕重衣終於忍不住俯身狂吐起來……
當代兩大劍客的生死對決,勝負的結果竟是如此,實在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尤其是鐵全拿,他一心想要將殺伐之神捉拿歸案,完全任務,雖然他並不希望看到燕重衣被殺伐之神擊敗,但也更不願意看到殺伐之神死在燕重衣的劍下。
鐵全拿重重的歎息一聲,一臉無奈,苦笑著緩緩走了過去,站在燕重衣的身邊,望著殺伐之神的屍體,愣然出神。
“唉!”秦孝儀也重重歎了口氣,大步走了過去,一言不發,俯身抱起了殺伐之神的屍身,轉身就走。
“秦大俠,等等!”鐵全拿大聲叫道。
秦孝儀停下腳步,轉首問道:“鐵捕頭,何事?”
“秦大俠抱著這人的屍體,意欲何為?”鐵全拿皺著雙眉,不解地問道。
秦孝儀又歎了口氣,緩緩道:“此子雖然大逆不道,但與老夫畢竟終歸師徒一場,這情分,無論如何也是消磨不滅的,老夫實在不忍他就這樣暴屍此地,離開這裏之後,再為他掘土挖墳,好好安葬了,老夫這個為人師的,也就仁盡義至,心安理得了!”
“秦大俠仁心宅厚,義薄雲天,本是無可厚非,可是……”鐵全拿猶豫不決,遲疑著道,“此人乃是殺人無數,犯案累累的官府要犯,種種罪行令人發指,在下身為六扇門的總捕頭,向來以除暴安良、維護法紀為己任,早已在上頭麵前立下軍令狀,非將此人捉拿歸案,以昭王法不可,所以,無論此人是死是活,在下都必須得帶回去交差。”
“此人既死,便與伏法無異,無論犯下什麼樣的罪行都已得到報應,鐵捕頭能否網開一麵,既讓死人入土為安,又讓老夫一盡為人師之道?”
秦孝儀說得在情在理,令人無可反駁,更加難以拒絕,鐵全拿若是不答應,反倒顯得不近人情,不由得一時沒了主意,隻是囁嚅著道:“這……這……”
秦孝儀看出了他的難處,苦笑一聲,輕歎道:“鐵捕頭要是覺得為難,老夫也不便強人所難。”
“秦大俠,在下……”鐵全拿也苦笑道,“非是在下不通情理,實在是在下職責所在,這其中許多不便之處,還望秦大俠多多諒解,來日在下一定上門負荊請罪。”
“鐵捕頭言重了!”秦孝儀搖搖頭,一臉無奈地將懷裏的殺伐之神放回了地上。
“鐵捕頭。”李玄衣忽然大步走了過來,伸出一隻又枯又瘦的手掌,輕輕拍了拍鐵全拿厚實的肩膀,微笑道,“你就答應了秦大俠的要求吧,你的上頭要是執意追究,老夫願意極力擔保。老夫雖已不在朝政,但這點人情薄麵,相信還是很管用的。”
鐵全拿喜形於色,笑道:“既然前輩願意出麵,這事就好辦的多了!秦大俠,請自便!”
秦孝儀也禁不住大喜,連聲道謝不止,對二人深深一躬,抱起殺伐之神的屍身,退入了擁擠的人群之中。
“‘無招一劍’果然是犀利無比,無往而不利,本座又犯了一次錯誤,居然低估了這一劍的威力。”黑袍長歎道,“殺伐之神對這一劍已經研究了許多時日,自問有八成把握可以破解,卻不料結果竟是如此,這是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他的死,也算是他太托大,咎由自取。”
此刻,燕重衣早已止住了嘔吐,他慢慢地抬起下巴,像劍一般銳利的目光望向黑袍,冷冷道:“你心裏現在是不是覺得很痛,很悲傷?”
黑袍微微一楞,緩緩點了點頭,沉聲道:“本座的確很心痛,很悲傷,殺伐之神是本座最得力的幫手,你殺了他,就等於砍掉了本座的一條胳膊。”
“那麼你一定很想為他報仇,是麼?”
“這種切膚之痛的仇恨,當然要報。”
燕重衣右手緊緊按住腰間的劍柄,大聲道:“好,拔出你的劍,我現在就給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你要本座拔劍?”黑袍語聲中充滿了不屑,冷笑道,“你不配讓本座拔劍!”
“我不配?”燕重衣語聲倏然變得比千年寒潭更冷。
“你的確不配。”黑袍傲然道,“你的劍法的確很好,但隻能殺死像殺伐之神這等的高手,本座不必拔劍,就可以在一出手間要了你的命。”
這不是夜郎自大的恫嚇之言,絕對是一句實話,就連燕重衣自己都不能不承認,就算自己再練習三十年“無招一劍”,也絕對不是黑袍的對手。
“自古有言:門當戶對,棋鼓相當。”黑袍悠悠道,“世間男女婚配,若是雙方條件、家境都非常符合的,就是一門很完美的親事。同樣道理,我們江湖中人,對手的實力若是懸殊太大,贏則勝之不武,輸則不自量力,隻有不分伯仲,交起手來方才不會被他人所笑話。”
燕重衣默然許久,緩緩問道:“放眼江湖,誰才配讓你拔劍?”
“他!”黑袍手指一指葉逸秋,語音擲地有聲,“‘縹緲九劍’乃是天下最厲害的劍法,隻有‘落日刀法’才能與它一爭長短。”
葉逸秋輕歎口氣,苦笑道:“我知道這是你多年來唯一的最大的心願,可是我雖已學成了‘落日刀法’,卻身中奇毒,功力受製,根本無法施展這套絕世刀法,自然也不配做你的對手。”
黑袍悠悠道:“如果本座有辦法為你解毒,你是否願意與本座一戰?”
“你可以為我解毒?”
“本座當然不能,但有一個人卻一定做得到。”
“什麼人?”
“解鈴還須係鈴人。”黑袍的目光投向天皇,“這個人,當然就是天皇陛下。”
天皇立即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一次又要讓樓主失望了,本皇雖是施毒之人,卻不是解毒高手。”
“是不能,還是不願意?”
“葉少俠所中之毒,天下無藥可解。”天皇搖頭歎道,“這毒乃是徐福親自研製出來的,在他有生之年,都未能研製出解藥,而他的後人,費盡心思,也隻是研製出一種暫時控製毒性發作的藥物,中毒之人雖可保住一條性命,但功力終究為毒性所克製,難以恢複,形同常人。”
葉逸秋苦笑道:“原來陛下一直都在騙我。”
天皇歎了口氣,道:“本皇並非有心欺騙,那些藥物足夠給你用上三輩子。”
“桀桀桀……”黑袍尖聲怪笑道:“如果此事屬實,陛下也未免太不厚道了,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天皇坦然道:“本皇已是樓主刀上之俎,何須說謊?”
黑袍“嘿嘿”冷笑道:“聽說陛下乃是東瀛第一插花高手,無論是技術、手法,還是創意,都無人能及。據本座所知,插花雖然是一門技術,但也包含了許多博大精深的學問,武功就是其中之一,本身修為越高,插花功夫也更加了得。如今任我殺為你所累,功力不能恢複如常,本座思來想去,普天之下,能與本座一較高下的,隻怕就隻有陛下一人而已,不知陛下能否代任我殺與本座一戰?”
天皇忍不住失笑道:“本皇早已料到,你我遲早難免一戰,卻未想到,本座處境竟是如此被動。”
“陛下接受本座的挑戰?”
天皇聳了聳肩膀,無奈地苦笑道:“這隻怕是別無選擇的選擇。”
黑袍拍手大笑道:“痛快!這一戰可謂是巔峰之對決,無論孰勝孰敗,都將永遠在江湖中流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