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之卷-短歌一曲唱寒刀 第二十五章 步步驚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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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
這個出手偷襲的人居然是東方明!
葉逸秋苦笑道:“想不到堂堂東方第一城城主居然還會蒙古人摔跤的功夫。”
東方明冷冷道:“這不是蒙古摔跤,而是東瀛國的柔道,在中土,懂得這種功夫的人並不多,你隻怕連見都沒有見過,所以才會被我製住。”
“哦!”葉逸秋似是自嘲,又似譏笑,“我倒差點忘了你是東瀛國的準駙馬爺,懂得他們的功夫一點也不稀奇。”
“你還記得我是東瀛國的駙馬爺?”東方明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我是東瀛公主的丈夫,你就該明白一件事。”
葉逸秋問道:“哪件事?”
“你應該離美黛子遠一點。”
“遠一點是多遠?”
“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都不再見麵。”
葉逸秋歎口氣,苦笑道:“永不再見隻怕很難,畢竟我們現在是坐在同一條船上。”
“你應該也知道,她是我未來的妻子。”東方明聲音變得低沉而冰冷,“我不想看到任何一個不相幹的男人接近她,尤其是你。”
“哦!”葉逸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在吃醋?!”
東方明居然也不否認:“這種醋的味道並不好,無論是誰,喝下去後心情也會變得一團糟。一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可能會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雖然未必會去殺人,但在別人的臉上劃上幾刀,又或者挖掉別人的眼珠子,卻是一點都不稀奇。”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吃醋”本來就不是女人獨有的權利。
葉逸秋很想點頭認同,但頭被東方明按得死死的,根本無法動彈。
東方明冷哼道:“此間事了,就是我與她成親之時,我隻是不希望節外生枝,讓外人擾亂了我們的好日子。”
“這件事我心裏當然很清楚,你放心,她隻是我的主人,我與她之間,絕不會發生你想象中的事情。”葉逸秋苦笑道,“但有件事,我想你也應該銘記在心。”
“你說。”東方明冷冷道。
“既然你並不想殺我,為什麼還要這麼樣死死壓住我?難道就是想要警告我,讓我多受一些痛苦?”葉逸秋沉聲冷笑道,“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為天皇效力,要是讓他看見我們這個樣子,想必一定也會很不高興。”
東方明冷冷一笑,語氣中充滿了譏誚道:“說的也是,打狗還看主人麵,我欺負你,就等於對天皇不敬,我豈能對未來的老丈人不敬?”
葉逸秋反唇相譏道:“如果天皇聽到了你這句話,一定也很高興,因為你的馬屁正好拍在了馬屁股上。”
東方明冷笑一聲,拍了拍手,緩緩地站了起來,從木柱子上抽出長劍,再也不看葉逸秋一眼,轉身走下了高閣。
葉逸秋望著東方明遠去的背影,嘴角忽然掀起一絲奇異的微笑,似嘲弄,又似讚賞。
他的笑容還未消失,就聽一個沙啞而艱澀的聲音冷冷道:“這個時候,你居然還笑得出來,本座實在不能不佩服你。”
聲音是從背後傳來的,葉逸秋一回頭,就看見了黑袍。
黑袍就像是鬼的影子,是從哪裏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葉逸秋竟然絲毫沒有發覺。
“我為什麼笑不出來?”葉逸秋淡淡道。
黑袍站在一根木柱子旁邊,暗夜讓他的身影變得更加朦朧不清,若隱若現,就像是一個真正的鬼魂。
他死灰色的目光空洞洞的望著葉逸秋,緩緩道:“你剛剛才敗在他的手下,以你的身手,本該不必受這個屈辱,更不該被他挖苦和奚落,這不是你原來的性格。”
葉逸秋泰然自若,悠悠道:“那麼我該怎麼做?難道要大聲哭出來?”
“你當然不用哭,本座所認識的任我殺,從來都是不會掉眼淚的人。”黑袍道,“你應該出手反擊,拔出你的刀,就算不把東方明攔腰斬為兩截,也得在他的身上捅幾個窟窿,留下一點紀念,讓他不敢再藐視你,辱罵你。”
葉逸秋歎了口氣,苦笑道:“天皇的解藥,並沒有恢複功力的功效,我打不過他,否則剛才怎麼會為他所擒?”
黑袍搖頭道:“那是因為你沒有拔刀。雖然你的功力大不如前,但你的刀依然很快,東方明是絕對無法抵擋的。”
葉逸秋冷笑道:“我若拔刀,隻怕死得更快。東方明本無殺我之心,那樣一來,他若不死,就非殺我不可。”
黑袍搖頭道:“你不會死,就算要死,本座也絕不會讓你死在別人手裏,你的命是本座的。”
“你早就來了?”葉逸秋皺眉道。
“本座是跟著你來的。”黑袍點頭道。
“你在跟蹤我?”
“說不上跟蹤,本座隻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曾經有人對我說過,人的一生中,隻有永遠的朋友,沒有永遠的敵人。看來你的確很孤獨,竟然把我這個敵人當作了可以談心的朋友。”葉逸秋的話語充滿了譏誚。
黑袍緩緩搖頭道:“本座從來就沒有把你當作朋友,但你的確是個可以談心的敵人。”
葉逸秋也不以為意,淡淡道:“原來能夠成為你的敵人,也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
黑袍道:“本座跟你說過,魔窟之行,是段非常危險的旅程,你本不該來。本座實在沒有料到,你居然會為了苟且偷生而歸順天皇,但你這麼做,其實是自尋死路,讓自己死得更快一些,如果你不來,反而可以和歐陽情多廝守一段日子。”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葉逸秋搖頭道。
“這是一條不歸路,既然來了,就沒有人可以再回頭。”黑袍死灰色的目光忽然變得很冷酷,聲音變得尖銳如劍鋒,“魔窟遠遠不是像每個人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就連天皇也絕對沒有想到,它究竟隱藏著多少秘密。”
“難道你知道?”
黑袍沒有回答,緩緩道:“如果你不幸葬身其中,對本座而言,是一個非常大的遺憾,因為本座多年來的夙願永遠都不可能再實現。”
葉逸秋苦笑道:“‘縹緲九劍’和‘落日刀法’的對決,你始終沒有放棄過?”
“為什麼要放棄?”黑袍反問道,“這是本座始終不能釋懷的最重要的事,你覺得本座可以放棄嗎?”
葉逸秋沒有回答,又輕輕地笑了笑,笑得有些無奈。
“最後一次給你一個忠告,”黑袍一字一句道,“回去,回天涯海閣去,明天的遊戲你玩不起。”
葉逸秋微微一愣,呆呆道:“你覺得魔窟之行是場遊戲?”
黑袍卻不再回答,邁開大步,很快就離開了高閣。
葉逸秋沒有追問,也沒有追趕,他知道這場談話已經結束,黑袍不想說話的時候,絕對沒有人可以撬開他的嘴巴。
黑袍的步伐邁得很快,他的身影轉眼間就變得朦朧而微小,葉逸秋的眼睛卻在這時突然睜得更大,更圓。
夜色雖然很深,月色也很朦朧,但他卻清晰地看見,就在黑袍的身後,突然出現了兩條人影。其中一人穿著和黑袍同樣的服飾,邁著和黑袍同樣的步伐,手裏緊緊抓著一把劍,正是殺伐之神;另一個人卻是有點陌生,他的背影略顯滄桑,似乎是個老人。
突然間,那老人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回過頭來,望了葉逸秋一眼,仿佛笑了笑。
葉逸秋看得分明,那老人居然是“一劍西來”獨孤一劍!
獨孤一劍明明沒有上船,此刻怎麼會和黑袍在一起?
葉逸秋擰緊了眉頭,陷入沉思之中。
——黑袍早就知道大船將遭遇暴風雨,所以此行才不帶一兵一卒,暗地裏卻吩咐獨孤一劍率領血衣樓的精英弟子從陸路出發,最後在蓬萊會合。
也許,這就是唯一的解釋。
關於魔窟的秘密,黑袍顯然也是略有所知的,否則他不可能數次出言警告自己不要參與其中。
葉逸秋突然發覺,魔窟之行雖然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但也變得越來越有趣。
每個人都有一顆好奇的心,就算明知自己有生命之虞,葉逸秋也決不會退出這場遊戲,心裏反而充滿了熱切的期待,期待這場危險遊戲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