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戰之卷-短歌一曲唱寒刀 第二章 江湖規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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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對譚大叔行凶的護院都是漢人,年紀約莫五十多歲,一個叫“張三”,一個叫“李四”。江湖上決沒有如此兩個人,很顯然,他們是故意隱藏了真正的身份。
米玨閱人無數,目光犀利而獨到,雖然看不出這二人的來曆,但他知道,這二人決非尋常江湖人,至少不是那種甘願寄人籬下,為他人看家護院的無誌之士。
張三身材魁梧,結實健壯,雙掌奇大,骨節明顯,而且布滿了厚厚的老繭,顯然擅長鐵砂掌之類的外門硬功;李四卻長得身形頎長,骨瘦如材,就像是湖麵上的一杆蘆葦,微風拂來,搖搖欲墜,這種人通常都練就了身輕如燕的輕身輕夫。
這二人臉無表情,絕不說話,站在米玨麵前,就像是兩尊朽木,毫無生氣。
“咳,咳咳!”紮克爾江清了清喉嚨,笑道:“來來來,讓我為你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天山鼎鼎有名、威風八麵的天山派掌門人,‘天山一劍’米玨米大俠,二位也是江湖中人,想必也聽說過米大俠之威名。”
張三從鼻孔裏重重一哼,冷冷道:“天山派和我兄弟二人全無關係,我們也不想和天山派扯上任何關係,老爺讓我們來此,怕是多此一舉。”
“這……唉!”紮克爾江重重一歎,愁眉苦臉道,“二位,實不相瞞,米大俠正是為二位而來。”
“我們與他素不相識,更無半點瓜葛,他為何特意前來?”李四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就像是僵硬的岩石,一動不動。
“唉!”紮克爾江又重重歎了口氣,苦笑道:“這都不是因為上午的誤會而引起的嗎?二位錯將譚大叔當成偷犬盜賊,砍掉了他一條胳膊一條腿,米大俠這是為他討公道來了!”
“公道?”張三咧開大嘴冷笑道,“他要討的是什麼公道?”
“聽說譚大叔已傷重不治,命不久矣,米大俠非但要二位為他磕頭謝罪,還要為他守靈三天。”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四冷笑道,“我們都是江湖人,誰不是過著刀刃上舔血的日子?成王敗寇,這個道理你懂不懂?如果每一個死在我們手下之人,都要我們為他磕頭守靈,豈不壞了江湖規矩?”
“江湖規矩不可破,生死的確不由人。”米玨終於忍不住大聲道,“可是譚大叔並未身入江湖,他不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村獵戶,雖善捕獵,卻絲毫不懂武功,如今死在江湖人手中,這規矩就得按照民間來辦,否則此事一旦傳揚出去,必為他人所恥笑,二位在江湖上,隻怕就很難再有立足之地了!”
“磕頭守靈,那是絕對辦不到的。”張三仰起了頭,把胸膛挺得高高的,大聲道,“江湖上的規矩,就是以血還血,以命抵命,如果你有本事,不妨就將我兄弟二人之命拿去。”
“你們這是幹什麼?”米玨瞳孔陡然收縮,一字一句道,“是向我挑釁?還是在逼我出手?”
“早就聽說天山派的劍法冠絕天下,厲害無比,今天我兄弟二人倒要見識見識,究竟是不是一些好事之人誇大其辭。”李四陰惻惻地笑道,“如果我們不幸落敗,決不會要你為我們磕頭守靈,怪隻怪我們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明知對方就是天山派掌門,居然還敢狂言挑戰,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有恃無恐?
米玨沉住了氣,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劍柄。
李四雙手交叉抱於胸前,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目光似隱隱帶著種不屑一顧的嘲笑,冷冷地瞧著米玨;張三卻慢慢攏起了衣袖,露出肌肉虯結的手臂,每一塊壘起的肌肉都像堅硬的岩石。
為正義,為公道,今日一戰勢在必行!
“嗆啷”一聲,米玨終於拔劍。
劍光流動,就像天山上的雪水在淌落,隱藏著一種不可預知的殺機。
在這一刻,張三陡然眯起了眼睛,李四的瞳孔卻在慢慢地收縮。他們並非故意看輕天山劍法,在他們的心裏,對米玨甚至充滿了恐懼和尊敬,但艱巨的任務,卻迫使他們不得不口出狂言——隻要能夠留住米玨,他的目的就已達到。
李四對張三悄悄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我們的任務隻是留住此人,拖延時間,犯不著與他拚命。”
張三點點頭,也壓低聲音道:“你我聯手,未必就打不過他。”
“現在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壞了大計,這責任你我誰都擔當不起。”李四搖頭道。
張三瞪了瞪眼,沉聲道:“如果我們輸了,難道真的要為一個默默無聞的山野村民磕頭謝罪?”
李四陰惻惻地笑了笑,低聲道:“隻要我們盡全力拖住米玨,天山派便滅門在即,家都沒了,米玨已是欲哭無淚,哪裏還有心情為他人主持公道?”
張三點了點頭,輕笑道:“你說的很對,聽你的準沒錯。”
二人說話輕如蚊呐,相距雖然不過咫尺之遙,米玨卻沒聽清楚他們究竟在嘀咕什麼,還道是他們正在商榷如何聯手方能取勝。
米玨深深吸了一口氣,悠悠道:“二位是聯手,還是輪流上?”
李四嘿嘿笑道:“自然是一起上,多年來,無論對手是強是弱,我們二人都是如此,決不單打獨鬥。”
“好。”米玨目光慢慢投向劍尖,“你們輸了,就跟我走。”
張三瞪眼狂笑道:“一切都按江湖規矩行事,你先打贏了我們再說。”
米玨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何還不出手?”
“我們在等。”李四悠然笑道。
“等什麼?”
“等你出手!”
米玨沒有再說一句話,他隻是做了一件事——出劍。
攻擊,就是他唯一的回答。
劍光閃動,芒影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巨網陡然散開,從天而降,罩向二人。
天山劍法雖然冠絕天下,但招式並不繁雜、花俏,講究的是巧妙和流暢,隻要練得嫻熟,施展起來便如行雲流水,妙不可言。
米玨的第一劍,正是天山劍法的第一招:飛雪飄零!
一劍光寒,刹那間,屋子中的每個人似乎都感到了一股涼意。
“好劍法!”李四忍不住大聲讚道。
他嘴裏說著話,腳底下卻一點也不敢怠慢,一手拖住張三的胳膊,就像一條遊魚般滑了出去,脫離了劍光的籠罩,輕身功夫果然高明。
米玨手腕一抖,滿天劍光突然消失,化作一道飛虹,又如一朵飛雪,翩翩起舞,快絕無倫地刺向李四的胸膛。
這是天山劍法的第二式:一點飛雪。
李四“哎呀”一聲,放開了張三的胳膊,身形一晃,又退出了數尺。
米玨連攻兩劍,張三李四二人都是隻守不攻,米玨是名門正派一代宗師,自恃身份,不便追擊,當即收劍而立,沉聲問道:“你們為何不還手?”
李四陰惻惻地一笑,默然不語。
張三瞪了瞪眼睛,沉聲道:“誰說我們不還手?先吃我一拳!”
話猶未了,“呼”地一聲,他已一拳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