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之卷-落日裏的刀聲 第三十八章 一切,源於傳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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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交錯,仿佛令廳內燈光突然黯淡,令外麵無邊的夜色凝結在這一瞬間,吹拂的風,也因此而停止了飄動。
從天皇的眼睛裏,葉逸秋看到了一種詭秘而得意的微笑,仿佛胸有成竹,一切都在他彀中;天皇從葉逸秋的眼裏,看到的卻是一道堅不可摧的凜然正氣和一股令人不寒而悸的殺意。
玉女羅刹突然感到全身僵硬,動彈不得,呼吸為之一窒。
氣氛忽然變得緊張起來,有種劍拔弩張、風雨欲來的感覺,仿佛一種前所未有的戰爭即將一觸即發。
一個是一國之君,呼風喚雨,天下唯我獨尊;一個是絕世殺神,誓不低頭,世間無人可與之相互媲美!
如此兩個都正處於人生巔峰的高手,究竟是誰更強?假如對決避不可免,又將是怎樣的一種結果?
“我不是一個很容易就妥協的人,如果你想威脅我或是要挾我,你一定不會如願。”葉逸秋聲音也已變得冰冷。
天皇搖頭道:“本皇不是想要威脅你,隻是給你提個醒而已。剛才本皇非常詳細地告訴過你萬劫重生的來曆和功效,你不覺得本皇是另有居心嗎?”
“你有何居心?”
“想必小女已經告訴過你,‘萬劫重生’隻是一種果實,的確具有起死回生、解毒療傷的無上功效,但它的花朵和葉子卻是至毒之物,若將它的花葉製成毒藥,天下則無藥可解。”天皇悠悠笑道,“葉公子是個聰明人,一定了解本皇居心何在,是麼?”
葉逸秋臉上倏然變色,沉聲道:“難道你已在暗中對我下毒?”
天皇搖頭笑道:“葉公子說這句話就言重了,本皇雖非行事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但對暗中下毒這種事卻是不屑為之的,隻不過……”
他詭秘地笑了笑,突然頓住了聲音。
“隻不過什麼?”
“說來湊巧,剛才葉公子喝下的美酒恰恰正是曾經被人下過毒藥的,若非葉公子貪杯,嘿嘿……”
“卑鄙!”葉逸秋勃然大怒,冷冷道,“你明明在酒裏下了毒,居然還厚顏無恥地說‘對暗中下毒這種事卻不屑為之’?”
“毒的確並非為本皇所下,但本皇卻是早已知情。”天皇坦然道。
“下毒的人不是你是誰?”葉逸秋目光倏然投向玉女羅刹,一字一句地道,“難道是你?”
玉女羅刹微微一愣,一言不發,隻是不停地搖著頭。
“你不敢承認麼?”
玉女羅刹輕輕歎了口氣,苦笑道:“葉公子,你冤枉我了,對於此事,我實在是毫不知情。”
“你說謊!”葉逸秋怒聲道。
“葉公子,本皇可以向你保證,小女的確毫不知情。”天皇搖頭道,“這兩甕瀘州老窖已珍藏了三十年,封泥還是當年的封泥,可見在這數十年中一直都未被他人動過手腳。實不相瞞,這兩甕美酒在當年就已經下了毒了,珍藏至今,你我是唯一喝過這酒的兩個人。”
葉逸秋愣了愣,冷笑道:“我若中毒,你豈非也是如此?”
“本皇的確也中了毒,不過本皇早已經服下了解藥,可是你就不同了,毒性早已滲入了讓你的血液裏,縱然運用功力相逼,也是徒勞無功。”天皇緩緩道,“你是否很想知道,你中的究竟是什麼毒?”
葉逸秋深吸一口氣,冷靜地道:“想必就是用‘萬劫重生’的花葉製成的劇毒。”
“你可知道是誰下的毒?”
“是誰?”
“羽田狂人。”天皇輕歎口氣,緩緩道,“這兩甕美酒,是他在三十年前贈送於本皇的,說是總有一天,本皇必然用得著。本皇本不以為然,沒想到這次揮軍南下,卻正好派上了用場。”
“哈哈哈……”葉逸秋突然仰頭發出一陣長笑,笑聲中充滿了憤怒,震耳欲聾。
天皇一臉淡然,目光炯炯,等到笑聲消失,他才緩緩問道:“你居然還笑得出來,這份淡定和冷靜,果然非常人可比。”
“我為什麼笑不出來?”葉逸秋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而笑?”
“願聞其詳。”
“我笑我自己,也笑你。”葉逸秋深吸一口氣,“我笑我看錯了人,笑你堂堂一國之君,心機居然如此深沉。”
“本皇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天皇輕輕歎了口氣,“隻要你肯歸順於本皇,本皇非但以誠相待,奉為貴賓,而且還可以為你解毒,使你的功力更進一步,直達化境。”
“歸順於你?”葉逸秋臉上露出一種鄙夷的冷笑,“本來我對你還心存三分敬意,可是現在,我心裏隻有厭惡和鄙視,如何還能與你臭味相投,成為一丘之貉,為天下人所不恥?”
天皇臉色微變,怫然不悅道:“你所中的毒雖然不至於讓你喪失性命,但卻足以減弱你的功力,換而言之,你現在的功力最多隻有平時的五成,而且,你也已不再是百毒不侵之軀,任何一種毒藥,你都將無法抵禦。你已經別無選擇,不肯歸順於我,就隻有一條死路可走。”
“你在恐嚇我?”葉逸秋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本皇決非危言聳聽,中了此毒的人,功力必然大打折扣,若不及時服下解藥,百日之內便將迷失本性,就像是一頭野獸,在極度的瘋狂之下,自殘至死。如果你不相信,姑且不妨一試,你很快就會發現,丹田之氣雖然猶在,功力卻很難任己發揮,而且運氣之時,全身筋骨都疼痛不堪,血液逆流,那滋味有多痛苦就有多麼痛苦。”
“縱然難免一死,我也絕不會讓你奸謀得逞。”葉逸秋大聲曆叱,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漲,蠢蠢欲動。
“唉!”玉女羅刹忽然長長歎了口氣,幽幽道:“葉公子,我父皇沒有騙你,他說的句句都是實話,你若是妄動真氣,毒性反而會慢慢加劇,最終反噬,讓你淪入萬劫不複之地。”
葉逸秋臉色倏然沉了下來,冷冷道:“你們父女狼狽為奸,留在世上還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你們手上,所以……今天你們非死不可!”
話音未落,他已像一頭憤怒的野獸,瘋狂地疾衝出去。
一怒拔刀!
刀,已在手……
憤怒是一種力量,拔刀是一個姿勢,當二者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威力無窮的招式——“一怒拔刀”!
自學成“落日刀法”前六式以來,葉逸秋僅僅施展過兩次,第一次大敗東瀛影子武士,第二次重創殺伐之神,兩次都運用得得心應手。然而這一次,他卻突然有種力不從心的沉重感覺,丹田真氣竟無法順暢地瞬間提起,同時全身筋骨隱隱傳來一陣莫名的酸痛,血脈之內血流奔騰,倏然暴漲,仿佛即將衝破血管噴薄而出。
天皇果然沒有說謊,中毒之後的症狀的確與他說的一模一樣!
葉逸秋心頭大駭,但他並沒有絕望和放棄,緊緊咬住了牙,依然一刀揮出。
此刻的葉逸秋,功力雖然隻剩下五成,但這一刀,一如既往地快、狠、穩,威力依然不可小覷。
“咦?!”天皇淡定的眼裏突然露出一絲驚訝之色,顯然絕未想到,本已是如同困獸的葉逸秋,刀法居然如此了得,遠比他想象中的更強更高。
就在這一刻,葉逸秋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從前,變成了那個可怕的殺手任我殺。
刀出,人亡!
一刀兩斷,斷腰,也斷魂!
“冷月彎刀”就像一道匹練飛出,快如離弦之箭,冰冷的刀鋒閃爍著雪亮的光芒,黯淡了昏黃的燈火。
這一擊,葉逸秋誌在必得——先聲奪人,製敵機先,本是取勝之道。
蒼白的刀光,冰冷的刀鋒。
淡淡的刀光輕輕一閃,淡如春天的雨水,輕似殘冬的飛雪。
天皇瞳孔陡然收縮,飛快的寒刀仿佛已濃縮在他的眸子裏,卻依然安如磐石般站在那裏,竟連閃避的意思都沒有,似乎對這一刀的破解之法成竹於胸。
寒光流動,刀氣逼人。
這一刀本是斫向天皇的左腰,可是葉逸秋隻覺眼前一花,天皇突然就到了他的左側。天皇動得雖遲,但極快,似乎早已算準了時間以及這一刀的方向——這時候葉逸秋這一刀就算再如何淩厲,威力也已不可及。
葉逸秋一聲狂吼,手腕一抖,連續劈出八刀。
這一次,他出刀更凶、更狠、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