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之卷-落日裏的刀聲 第二十七章 賴布衣的新發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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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綃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錦被羅衾,輕紗蔓垂,舒服而溫暖的大床上。大床上物飾似乎剛剛洗滌過不久,在陽光下曝曬了數天,散發出種幹爽的氣味,還隱隱帶著種茉莉花的淡淡清香,沁人心脾,怡然醉人。
李紅綃神情恍惚,熏熏入睡。但她並沒有被不可抵擋的睡意擊倒,她很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就像一隻落入虎口的待宰羔羊,處於最危險的困境之中,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李紅綃想挪動身體,卻依然四肢無力,不能動彈。她隻有靜靜躺在床上,目光流轉,掃視著身邊的一切。
這是一個並不寬敞的屋子,門開在南方,東西西邊各自敞開著一扇窗,牆壁是白色的,而屋頂鋪的卻是綠色的青瓦,屋裏除一桌、一椅、一床,已再無多餘的家具,再無任何的修飾和裝潢,顯得空靈而孤寂,卻又讓人的心無端生起一種輕鬆無比的感覺。
一束陽光從東麵的窗子透射進來,柔和而溫暖,顯然,此刻已是風和日麗的上午。
“這裏是什麼地方?難道就是鐵槍山莊?”李紅綃心裏想道。
心念方動,忽聽“吱呀”一聲,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麵推了開來。
來的人是殺伐之神!
殺伐之神臉上依然戴著那個奇怪的麵具,隻露出一雙死灰色的眼睛。
“你醒了!”殺伐之神聲音沙啞地道。
他仿佛很不喜歡說話,說的話永遠都是如此簡潔。
“這是什麼地方?”李紅綃板著臉,沉聲問道。
“鐵槍山莊。”
“江湖上傳言,鐵槍山莊的主人老槍在一夜之間突然失蹤,此後再無音信,也不知是死是活,想不到這裏居然已變成了血衣樓的賊窩。”李紅綃冷笑道,“看來老槍失蹤,就是你做的。”
殺伐之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沉聲道:“我隻想告訴你一件事,到了這裏,你就別想逃走,因為鐵槍山莊戒備森嚴,布滿重重關卡,就算是一隻飛鳥,都絕對飛不出去。隻要你乖乖地留在這裏,就絕對不會有人傷害你。”
“沒有人會傷害我?”李紅綃語氣漸軟。
“隻要鬼影子把魔窟秘圖交出來,你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裏。”殺伐之神點頭道,“血衣樓隻是個江湖幫派,從未想過要與朝廷為敵。”
“哼!”李紅綃冷笑道:“你若一心想要得到秘圖,那就是存心與朝廷為敵。”
殺伐之神搖頭道:“不管你心裏怎麼想,事情都絕非跟你所想的那樣。”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李紅綃無奈地歎了口氣,慢慢地闔起了眼睛。
既然殺伐之神已經承諾過絕對不會傷害她,她就可以安安穩穩、舒舒服服睡一覺了……
望春樓,後院。
在葉逸秋記憶之中,拱門之後的院子本是空無一物,隻有兩堵高達三丈以上的圍牆,兩明一暗的房屋一眼可見。然而,當他注目望去之時,院子裏卻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密密麻麻,如星羅布,兩明一暗的房屋隱藏其後,隻能稀奇看見房屋一角:天青色的瓦、粉白的牆……
“掌櫃的,這……”葉逸秋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賴老板創造出新的玩意,可著實費了很大的工夫,不惜將這裏原來的機括都毀滅了重新安裝,這裏現在的機關陷阱,比原來的更加厲害。”老掌櫃苦笑著搖頭歎道,“有時候連我也弄不明白,他究竟想幹什麼。”
“這裏根本沒有道路,輕功再好,人也不可能從這些屏障上麵一躍而過,裏麵的人如何出來?外麵的人又如何進去?”葉逸秋沉吟著道,“難道地下有一條暗道可以通行?”
“沒有!”老掌櫃搖頭道,“地下全都埋伏著各種各樣、一觸即發的機關,根本不可能還有餘地挖出一條暗道,若從上麵一躍而過,那麼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就算‘四絕公子’韓大少的師父‘千裏獨行’刀聖重生,也絕不可能做到,同樣會斃命於此。”
葉逸秋沒有說話,等待著老掌櫃說下去。
“你別看這些花草樹木雜亂無章,其實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陣法,據賴老板說,傳說中的‘八卦陣’、‘天門陣’、‘一字長蛇陣’等等,和他這個陣法比起來,也不過如此。”老掌櫃緩緩道,“要想安全走過此陣,同時需要借助‘聲控’。”
“這個陣法也是以聲音控製的?”葉逸秋漸漸變得很好奇。
老掌櫃點點頭,口中喃喃自語地念念有詞,隨著他的聲音響起,院子中的物事慢慢發生了變化。首先是一株水桶般粗大的古樹慢慢地、悄無聲息地移動起來,然後是一盆巨大的杜鵑花,接著是一座人造假山、千斤巨岩……
片刻之後,所有的物事都靜止了下來,院子突然出現了一條用青石板鋪成的清幽小徑,筆直地通向對麵房屋前的石階,而院子中的花草樹木和一些山石也早已改變了位置,錯落有致,井然有序,鮮花爛漫,樹葉滴翠,春日的金色陽光照射下來,時隱時現,或明或暗,儼然是一個經過精心布置的小花園。
“小任,你走過這條小徑就可以見到賴老板了!不過,你到了台階之前,萬萬不可貿然進入,必須要經過賴老板的指令,裏麵的機關方能解除,否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難說的很了!”老掌櫃說完話,頭也不回地從拱門走了出去。
“叭嗒”一聲,拱門自動關閉。
葉逸秋緩步從小徑上走過去,站在台階之前,回頭望去,隻見身後的花草樹木正慢慢地移動,瞬間淹沒了那條小徑,院子很快就恢複了原來雜亂無章的樣子。
“來的是什麼人?”屋裏突然傳出賴布衣的聲音,“是老六還是楊掌櫃?”
楊掌櫃,就是望春樓的老掌櫃,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和來曆,久而久之,每個人都稱呼他為“楊掌櫃”。
“賴二哥,是我!”葉逸秋輕笑著應道。
“哎呀!”賴布衣驚呼一聲,聲音未落,人已從屋內走了出來,一把拉住葉逸秋的手,驚喜之餘,親熱地道:“小任……不,小葉,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裏來了?好久未見,可想死我了!快,快,我們進屋去談,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屋內的擺設依然非常簡單,一目可以了然,除了一桌一椅,就隻有四麵粉白的牆壁,這模樣跟葉逸秋記憶中的並無不同之處。
也許,唯一不同之處,就是賴布衣的頭發又比從前白了一大片,黑白相間,既不修剪也不打理,淩亂地披散在肩後,加上衣衫褸襤,乍一看去,就像是流落街頭已有多年的流浪漢,身上和頭發上甚至已散發出種刺鼻難聞的異味。
賴布衣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對葉逸秋歉然一笑,有些忸怩地道:“小葉,不好意思,我終日沉迷於新發明的改進中,已有多日未曾梳洗,難免有些肮髒邋遢,你就忍忍吧!”
葉逸秋絲毫不以為意,微笑道:“江湖兒女,豈會在意這些?”
賴布衣哈哈一笑,說道:“小葉,我跟你說,我的新發明……”
故人多年不見,今日意外相逢,賴布衣喜不自禁,喋喋不休地向葉逸秋介紹著他這輩子最偉大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