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之卷-刀寒再凝眸 第六章 江湖追殺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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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儀大步過來,仔細看了看那朵紫羅蘭,忽然握在手中。
“老爺子……”
秦孝儀臉色凝重,搖頭道:“沒有毒。”
“可是這朵花是那個女刺客留下來的,還是謹慎一些……”
秦孝儀大手一揮,沉聲道:“這也不是花。”
“不是花?這明明就是一朵紫羅蘭。”
秦孝儀把紫羅蘭遞過去,道:“你掂一掂,如果真是花,份量有如此沉重的嗎?”
米玨伸手接過,隻覺入手極重,錯愕地道:“這是……”
秦孝儀臉色越來越嚴峻,緩緩道:“此物本是玄鐵所鑄,淨重一斤三兩六錢。”
鐵鑄的紫羅蘭花?米玨驚詫地望著秦孝儀,等著他說下去。
“你再看看花瓣的內側,是不是刻著‘必殺’兩字?”
借著火光,米玨凝目看去,果然看見一葉花瓣上用隸書小體刻著“必殺”兩字。他心念一動,失聲道:“難道這是……”
秦孝儀臉色竟似已經變了,目光中充滿了恐怖和畏懼,顫聲道:“嗯!江湖追殺令,這就是紫羅蘭夫人的追殺令。”
“江湖追殺令?”歐陽情目光幽幽,“看來我們的行蹤盡已在紫羅蘭夫人的掌握之中。”
米玨點點頭,神情恍惚,若有所思:“那女刺客必是奉命前來,既無法殺我,又不想無功而返,所以留下這東西以作警告。”
秦孝儀道:“既然她已示警,下次就絕不會再手下留情。這女人如此可怕、詭秘,隻怕會使出更多的手段來對付你,賢侄……”
米玨立即打斷道:“無論紫羅蘭夫人有多麼可怕,還有多少手段,我都不會因此而退縮。華山這一行,勢在必行,絕不可以改變。”
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拋棄朋友,是否,這已是友情的極限?秦孝儀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嘴唇動了動,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一聲輕咳淡然響起,那個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長須老人忽然笑道:“米大俠真是個至性至情之人,為了朋友,不顧一切,實在讓人衷心敬佩。”
米玨微微一怔:“這位是……”
秦孝儀伸掌一拍額頭,跺腳道:“該死,為了這東西,卻忘了朋友。”他滿懷歉意地對那老人笑了笑:“這位才是‘陳園’的主人,名喚陳士期,早年素有‘君子劍’之稱。”
“原來是‘君子劍’陳大俠,久仰,久仰。”米玨瞪大了眼珠子,訝然道。
“老夫不常在江湖走動,於武林也無建樹,這‘大俠’兩字愧不敢當。”陳士期淡淡笑道。
“聽說‘君子劍’是位平易近人、很好相處的長者,前輩果然不失君子之風。”
秦孝儀道:“賢侄,老夫和陳兄是幾十年的交情了,他無心插手江湖閑事,你們不如在此多呆幾天,等到風頭過去再走不遲。”
米玨看了一眼手中的追殺令,搖頭道:“紫羅蘭夫人命人前來行刺,如果小侄還留在這裏,隻會殃及池魚。”
陳士期道:“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紫羅蘭夫人也許還不至於如此不講道義。”
“以免節外生枝,小侄想現在就離開。”
“如今夜深雪大,三位如此離去,這事要是傳出江湖,豈不叫人笑話?說老夫連待客的禮數都不懂。”
秦孝儀也歎道:“非但陳兄被人笑話,就連老夫也將受千夫所指。”
“此事不是兒戲,實在情非得已,小侄多呆片刻,此處就多一份危險,如果……”米玨臉色陰鬱,搖頭道,“如果那個女人發起瘋來,後果隻怕不堪設想。”
秦孝儀沉吟良久,緩緩道:“既然賢侄去意堅決,老夫也不好勉強,隻盼你一路平安,好自為之。”
米玨笑了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也許不久以後,我們還是會再見麵的。”
明天是一個什麼樣的日子?世事無常,誰能預料!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再相逢,也許已隻剩下懷念。
青山綠水,後會有期。然而這一次匆匆的相會,隻怕就是最後的訣別。
夜色正濃,風雪鋪路,馬車奔馳疾走。
米玨手裏把玩著那枚玄鐵追殺令,心裏波瀾起伏。紫羅蘭是一種幽雅的花朵,而人呢?也許,紫羅蘭夫人的確是個美麗而優雅的女人,但她的神秘卻實在讓人覺得可怕。
他輕輕旋轉著追殺令,忽然想到了那個女刺客。為什麼她的劍法如此複雜,可以使出二十幾種不同門派的劍法,輕功卻又如此精純嫻熟?她這種輕功身法實在是妙不可言,似乎在哪裏見過?可是究竟在哪裏見過,米玨想了很久,始終都想不起來。
他抬目看了看歐陽情,輕輕道:“紫羅蘭夫人實在很有趣,就連殺人的追殺令都也做得如此精巧。”
歐陽情倚在窗前,一手支額,仿佛正在沉思,又像是已經沉睡。
米玨輕咳一聲,微笑道:“你在想什麼?”
他一連問了三次,歐陽情才如夢初醒,茫然地抬頭道:“啊?你……是你在和我說話嗎?”
“這裏除了你和我,還有別人嗎?”米玨失笑道。
歐陽情也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你在想著小兄弟?”
歐陽情歎了口氣,幽幽道:“嗯!現在的他,孤單單地一個人,也不知有多危險。”
“無論是什麼危險,他都必然可以應付的。他的武功和生命的意誌,都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像之外,更何況,他服食了‘萬劫重生’之後,百毒不侵,功力突飛猛進,無論是誰,想要殺他都不容易。”
“可是這一次,他的敵人是個可怕的女人,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米玨默然片刻,輕聲歎道:“我隻擔心一件事。”
“你擔心什麼?”
“大凡堅強的人,其實都有一些脆弱的地方。小兄弟最脆弱的就是他的情感。”米玨眼中掠過一絲隱憂,歎了口氣,緩緩道,“無論紫羅蘭夫人會使出什麼手段對付他,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太癡情,一直忘不了那個女孩。”
“一個男人如此癡心,這並沒有什麼不好。”
“有時候,愛情就像是一種毒藥,你明明知道喝下去就會中毒,卻偏偏還是要喝完它。”米玨搖頭道,“小兄弟就是中了情毒,日子越久,就越無法自拔,直至走火入魔,突然想不開。”
歐陽情蹙眉道:“想不開?你是說……”
“我隻害怕他看破凡塵,心無戀念,為那女孩殉情。”米玨黯然歎道。
“他真的會這麼做嗎?還有沒有辦法阻止他?”歐陽情愕然道。
“有。世上既然有這種毒,自然也有解藥。”
“可是這解藥要到哪裏去找?”
“這世上,隻有你才能找到解藥。”
“我不明白。”歐陽情搖頭道。
“你莫非忘了,你是他的心結。”
歐陽情倏然抬頭道:“是不是隻要我解開了他心裏的結,他就可以敞開心扉,接受另一段感情?”
米玨笑了笑:“隻有你才能幫助他走出過去,淡忘那個女孩的影子。”
歐陽情忽然不說話了,雙眉又已蹙緊。影子?在任我殺心裏,她會不會成為那個女孩的影子?與其如此,她寧願永遠在孤獨中老去了容顏……
米玨看了看她,還未說話,忽聽杏伯一聲輕喝,馬車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