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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豐胤十年,議政殿上。
    "啟奏聖上,邊疆莽族人一直有意無意地觸及我方的領土,似乎有。。。。。。"一個身穿官袍的大臣手握奏折,彙報著探子從邊疆搜集回來的線報。
    "敢問聖上,是否應該出兵討伐,讓莽族知難而退?"
    遺傳自母親的火色長發用金色發帶高高地綁成一束,俊俏中微微透著邪氣的五官,挺拔修長的身材讓人不自覺地把視線集中在他身上,而此時,他正撐在下巴靠在龍椅上,不在意地看著跪在麵前請示的大臣。
    接過小太監遞上來的奏折,雲豐朝很隨意地扔在龍桌上。
    在場的文武百官立刻都倒抽了一口氣,有的甚至在底下小聲地竊竊私語著。
    這不能怪他們,畢竟剛剛上奏的人是從先皇開始掌政就已經在朝的前朝元老啊!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還是太後眼前的紅人啊,換做平時,誰敢對他不敬就等同對太後不敬,也就意味著官階要下沉好幾級了。
    看來這下有好戲看了。
    "請聖上下令!"興許是覺得麵子有點掛不住的陳長昇語氣頗重地再一次請示。
    這個小子居然敢在文武百官麵前給他難堪,他絕對會要他後悔!
    "陳長昇,你在工部還是刑部?"挑起劍眉,雲豐朝坐直身子看著麵前年過花甲的陳長昇。
    看著年輕的皇帝那煞有其事的動作,陳長昇自顧自地站起來,神氣地回視著雲豐朝:"老臣隻不過一小小的翰林大學士。"
    在場的人都騷動起來,倒是要看看陳長昇給這個傀儡皇帝什麼難堪。
    "屬文屬武?"
    "官拜二品的文官。"
    雲豐朝點點頭,示意站在一旁的小太監給他研墨。
    看著皇帝乖乖地拿起筆來寫詔書,陳長昇的臉上滿是得意。
    文武百官的騷動更厲害了,因為皇上居然妥協了出兵打莽族的提議,也不知道這樣子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役,國庫到底還能撐多久呢?
    前幾天聽吏部的那些官員說,軍隊裏雖然每次都戰勝而回,可是卻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還說有好多小兵因為承受不了苛刻的服役條件,都逃掉了呢。。。。。。明明每年的國稅都撥了一大半給兵部用來增加物資的,為什麼還會有逃兵呢?
    看雲豐朝寫完了詔書,陳長昇得意地正想跪安,可是卻被雲豐朝製止了。
    "慢著。"示意兩個侍衛過去架住陳長昇,"脫下他的頂戴花翎。"
    此話一出,在場者無不驚訝,有的甚至不敢相信這話出自他們那軟弱無能的聖上口中。
    "我乃開國功臣,你無權脫我花翎!"陳長昇激動得想要衝向坐在龍椅上的雲豐朝,無奈他的力氣怎敵禦前侍衛?於是也隻能瞪大氣紅的雙眼裝個凶相罷了。
    "來人,"雲豐朝拍拍雙手,兩個宮女前後捧出一堆紙,有的紙甚至因為年代久遠還泛黃了,但也能依稀看清上麵所寫的一切,"把這些派給各位愛臣一一瀏覽。"
    所有看過那些紙上寫的東西後,反應不過兩種,難掩的驚訝之情和鐵青著臉色。
    "讀詔書。"雲豐朝把詔書遞給一旁的小太監。
    小太監立刻大聲地讀出詔書上所寫的一切:"豐胤十年,奉國軍之名,遂令翰林大學士陳長昇承五馬分屍之刑,其族所有人無論大小都一律發配邊疆,即使執行,欽此。"
    "雲豐朝,你。。。。。。"陳長昇還在咒罵著,可是已經被侍衛拉出了大殿的他無論說些什麼,殿裏的人也聽不到了。
    用力地拍了一下龍桌,把大殿裏所有人都注意力拉回來,雲豐朝平靜地說:"今天隻是殺雞儆猴,若有再犯。。。。。。"
    "退朝!"沒等文武百官跪安,雲豐朝已經走出大殿了。
    徒留所有人在大眼瞪小眼。
    紫竹林
    "娘,豐兒來看你了。"
    這是一個離皇宮不遠處的紫竹林,四周經常都彌漫著薄薄的霧,讓人誤以為身處仙境。
    而在竹林中間,有一個小而樸素的墳墓。
    白色的墓碑上並沒有提上任何字,也沒有任何的修飾,隻有幾根從上而下的綠藤纏繞在墓碑上,顯得十分獨特。
    "這幾年,春桃她們一直照顧著豐兒,你看,豐兒又胖了呢。"換上了普通裝束的雲豐朝端正地跪在墓前,絮絮不休地說著一些很有趣的事。
    說了一會兒,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火折子和幾張已經泛黃的紙張。
    隻見他"啪"一聲地從中間扯開火折子,把其中一頭靠向那幾張紙,嫋嫋的煙從手裏的紙冒出。
    "豐兒答應娘,總有一天,豐兒會圓了娘的心願。"
    香味淡雅的煙慢慢地往上飄去,漸漸地與薄薄的霧氣融合在一起。
    晉王府
    "複淵叩見王爺,不知王爺找小人所為何事?"
    一身學子打扮的青年低著頭跪在地上,清冷的嗓音沒有任何起伏。
    被歲月研磨得成熟而又不失穩重的臉上寫滿了哀愁,讓本來十分妍麗的長相顯得十分滄桑。
    "本王也許天命已盡了吧?"自嘲地說著,晉王爺這時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驍勇善戰的"鬼夜叉"了,現在的他,隻不過是一個被過往所嘲諷著的淒苦男人而已。
    沐複淵抬起頭,美得會讓晉王爺自慚形穢的五官就像是一根小小的刺,紮在心上十分難受,可是卻又拔不出來。
    "千歲爺乃千金之體,還有很長的路等著千歲爺去走。"
    晉王爺欣賞地看著自己的門生,嘴邊彎起一個苦澀的笑。
    "歲月不過百年,複淵,能否答應為師一個要求?"
    "王爺請說。"
    "前兩天當今聖上廢了翰林大學士,你可知道?"
    沐複淵皺起好看的眉,回答道:"怕是整個皇城裏無人不知。王爺為何要問這個?"
    晉王爺沒回答,隻是轉身回到內室拿出了一個錦囊和一把金色匕首遞給沐複淵。
    "去做宰相,保護當今聖上。"
    "太後跟聖上互相仇視,隻怕以複淵一人之力。。。。。。"
    把手裏的東西塞到沐複淵的手裏,晉王爺眼裏有著不用置疑的堅決。
    "見此匕首,如見軍令!"
    看著手裏的匕首,沐複淵淨是不解:"王爺,為何要。。。。。。"
    晉王爺沒回答,隻是走到窗前,揮揮手示意沐複淵退下。
    "小人告退。"
    本來寂靜的書房在沐複淵退了出去顯得更加了無生氣,仿佛隻有徐徐的晚風在傾訴著什麼。
    良久,才聽得幽幽一聲。
    "因為,他是夏羽的骨肉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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