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家遭天劫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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皚皚的白雪,像梨花般飛舞。漫天蓋地,刹時隱沒了道上的足痕。群峰相接之間,似千裏平川,一望無垠。淡黃色的天空,夾著一片皓白,宛如天外之光。
好大一場雪,將馬蹄濺起的深深的印痕埋去,漫天漫地,又是雪的世界。它將一切美好的、醜陋的和令人厭惡的東西全部掩蓋在它美麗的外衣下,分不清誰是林木,誰是山頭。
李語羚從睡夢中驚醒,口裏喃喃的叫著表姐的名字。父親扶起他道:“孩子,你終於醒了。”
“姐姐呢?她去哪了?”李語羚問。
“她離開這裏了,去了遙遠的地方,你失血過多,需要休息。你知道嗎?你已經昏迷七天了。”父親和藹地道。
“可姐姐她被惡人追趕,她會不會有事。不行,我要去找她。”李語羚焦急地道。
“她沒事的,等你養好傷,我就帶你去見她。”父親凝目望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雪,,慢慢地道。
“我怎麼會在這裏?爹。”李語羚禁不住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撫摸著他的頭道:“你需要休息。”說著,轉身便要離去。李語羚拉著父親的手,用企求的眼光道:“我很想知道。”
父親一陣迷茫後道:“你姑姑、姑父一家二十餘口都被奸人害了。隻有你的表姐免遭禍患。幸好我急時趕到,才救了你的命。看來我們也難免於難,等你養好了病,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裏。”
“他們為什麼會被奸人害呢?”李語羚沉思著、驚心地問道。
“這為父也不清楚。那晚我眼皮跳得厲害,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油燈燃盡,才朦朧睡去。誰知道就在這時,忽聽到哐啷一聲,像是屋上的瓦片掉了下來。接著便響起重重的敲門聲,我心裏奇怪,穿上鞋子,開開房門。卻見你姑父倒進屋來,我大驚之下。將你姑父拽進屋來,連喚他幾聲,他都不應,我晃亮火摺,看他臉色慘白。倒抽一口涼氣,他擺著手,也是說不出話來,手指向他們住的屋子。一忽兒就斷了氣,我走進屋來,喚醒你們,提醒你們小心些,便奔到對麵你姑父他們的屋裏去了。剛到門口,還有絲微的響動,我敲了幾下門,見沒了動靜,闖進屋來,隻見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幾具屍體。”父親說道這裏,滿目淚花,不忍再說下去。
李語羚咬著牙,捶著床板道:“我一定要為姑父一家報仇雪恨。”
父親哽咽著又道:“我看著滿屋的屍體,滿腔怒火,幾乎暈倒。他們多是聽到有人圍攻你姑父,來保護他才被奸人所害的。我檢查他們的傷口,卻不知道是何門何派的人下的殺手。又不見有打鬥的痕跡,隻是每人脖子上有一圈紅紅的細的血絲,顯是被極細極細的兵器所傷,江湖之中,我還不知有人有這麼厲害的殺招。他們都是一招斃命,可見來人內力渾厚,絕不是追擊你們的泛泛之輩。”
李語羚聽得毛骨悚然,單是那批黑衣大漢,無論是武功,還是其它任一方麵,都是他所想象中的高手。可聽父親說他們隻是江湖中的泛泛之輩,那麼真正的高手,恐怕一百個、一千個自己都無法對付。
父親續道:“我在屋裏實在呆不下去了,聽得瓦片上一聲輕響,我破房而出。站在房簷上,眼見十二條蒙巾大漢,正朝下馳去。我正怒這些奸人,抄起一塊瓦片,捏成十幾塊,分向十二人擲去。十二人聞風知警,停在簷邊,伸手抄在手裏,動作都一模一樣,而且手法之準,也達螓景,令人歎服。他們沒有回擲暗器,十二人猛一回身,便朝我襲了過來。雪影下,我看清了十二人使的都是單刀,布成刀陣,像是昆侖山的五和刀,可隻要五人便可結陣,何需這麼多人。我想定是昆侖派出了了不起的人物,將本門刀法和別的刀法融合在一起也是有的。可十二人舉手投足的身手,又像是長白山的太行無極刀,更像天刀門的天刀十二,又博雜得有七星劍派、玉女劍派、江南第一神拳等二十餘家的劍術,刀法,棍法,拳法,掌法。奇怪的是每招一出,便像是每個門派的高手聚結在一起,招出輕靈,令人眼花繚亂。幾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個專使繡拳的人,以看似女子歌舞的柔媚姿勢,創出一套劍法。可這套劍法也因他而失傳,十二人中,招式倒有幾分相似。”
“我見他們使的是刀,初還以為以刀法相對,倒以不弱於他們。可交手數招過後,才發現這些人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他們接連使了‘玄天破命刀’、‘冥天銷魂散’、‘擎天一柱香’、翻天覆地功’四大殺招,這四招乃是《天刀要決》的精要。不是天刀門的弟子,是決學不來的,後來又見他們使出千流溪令狐雪雲的‘猿柔飛絮’,這可是失傳了的武功,連‘猿柔飛絮’都能學到,那《天刀要決》又沒失傳,會那麼幾招,也就不足為奇了。”
“當今武林,有七星劍派楚山道人的七個弟子可以與此十二人抗衡。‘術業有專攻’這句話用在十二人身上簡直是放屁,可用在老道的七弟子身上一點也不過分。大弟子郭靜齋善蕭,江湖上送他外號叫‘五柳蕭客’,出道不久便名滿江湖,不知為何緣故,隱居起來,無人知道他的行蹤;二弟子柳素梅,曾和神醫汪洋齊名,外號‘梅癡’,有南汪洋北梅癡的盛譽,可他善用毒而汪洋卻喜救人,不幸的是,兩人早已魂歸九泉;三弟子李冰,猶以斷腿懾魂威震江湖,曾為‘三邪四魔五怪’之一(詳見《喋血武林》),在望月領盟主壇中喪生,他也是殺害王睡夢的罪魁,使得江湖上十數年沒有武林盟主;四弟子歐陽飛雪,天生的隱士,自妻子令狐紅死後,便歸隱竹梅山莊,不問江湖中事,倚劍為生;五弟子劍中南刀劍並用,卻是奇才;六弟子臥雲虎,一對鐵板斧使得天下一絕,倘遇著此人,切磋切磋,受益匪淺;七弟子青雲紅一,名字是楚山老道取的,和他楚山道人一樣,沒有姓,名字也挺怪,不過,他一出招,便有一道紅氣閃現,被人譽為‘鬼見愁’。你要是有幸能見到七人中的一人,或許能報此仇。”
李語羚歎道:“難道我們就不能邀集江湖上的誌士仁人,伸張正義嗎?且能讓奸人逍遙法外。”
父親擺了擺手道:“如今至尊無存,誰來主持公道。即使有熱心腸的人,也是力不從心,自保都來不及,還來管別人的甚麼閑事。江湖上那些大案要案都管不過來,更不用說我們這地處偏隅、無人問津的荒村小民的事了。這裏本是很清淨的一片土地,可經過此事,我們不離開,便不會太平。你年紀還小,有許多事你都不懂。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行事切不可莽撞,知道嗎?”
“知道了,爹。”李語羚將頭埋在父親的懷裏道。
父親緩緩又道:“想你姑姑、姑父,一生並無過惡,卻遭此報,可算天道不公。也不知道他們出去的這些日子,是否得罪了什麼人,結下了什麼梁子,鬧得家破人亡。爹沒用,竟眼臻睜睜的望著他們離去。”說罷,兩行熱淚,滾落滿腮。
李語羚從沒見父親如此,自己心裏雖然悲痛,但燃著一顆複仇的心。這種痛似要減了一層,他知道父親再也報不了這個仇,即使他再苦練十年,武功也再難長進,眼下又垂垂老矣。不知不覺間,又想到了表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否還好?一個人在外麵闖蕩是否會想到自己?姐姐,我們何時才能再見麵?
父親道:“你休息吧。養好了精神身體才恢複得快。”
李語羚望著父親的背影,瘦削、枯槁,令人一見心碎。父親合上房門,走了出去。
“師父,語羚怎麼樣了?”門外響起顧盼憐的聲音。
李語羚聽得耳朵癢癢的,心想:“被追殺的怎麼不是你,偏偏是我們。要是你離開了該多好,姐姐便不會離我而去。”頃刻間,是她讓表姐受顛沛流離之苦的,對她多增了幾分厭惡。
父親道:“你們放心吧,也無大礙。隻是大宛穴和氣愈穴上被暗器打傷,幸好沒有喂毒,搶救得及時。你們回去吧,他需要休息,千萬不要打擾他。”
隻聽五個人的聲音異口同聲地應了聲“是”,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後,一切靜寂的死灰一般。
躺在病榻上養傷的日子,總是難熬又折騰人的。不知不覺間,數月時光,隨風飄逝。
李語羚在五人的陪伴下,漸複元氣。偶爾想起表姐的諸多好處,黯然神傷。父親又一月不歸,不知道是否遇到了什麼麻煩的事,他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不能再出什麼亂子。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陰沉的天,黑雲席卷,遮住整個大地,不留一絲光亮。狂風四作,樹擺山搖。一派寒鴉,飛在空中,歪著腦袋,穿入林中,立不住足,又竄了出來。雷聲轟鳴,夾著道道金光,掩映在西邊天上。一忽兒雲開風散,陽光直射過來,灼傷人的眼。
看似大雨傾盆,竟輕描淡寫的過去。
院子的西北角上,炊煙滾滾,六人均是一驚。漸見火苗騰起,都慌了手腳,待要提水澆滅。西北風又大作,一股勁吹來,將整個完好的四合院燒成灰燼。六人跑得快,總算保住性命。都被燒得烏焦巴弓,全無人樣,相互抱頭痛哭。
五人均想:“師父久出未歸,現在棲身之所又被大火無情的毀了,隻得別為之計方好。隻是投往何地?”
李語羚望著五人奇怪的表情,心裏一酸道:“你們走吧!這裏再也容不下你們,父親也恐怕凶多吉少了。留在這裏你們隻會受罪,父親臨走時曾留下《玉瓊劍譜》一冊,命我遇到危難的時候分與幾位姐姐。你們也好自覓生路。”說罷,從懷裏掏出一本又黃又舊的破書來。
五人先是神色一黯,聽說師父曾留有話說,頓覺難為情起來。如果在危難時離開,顯得五人見利忘義一般,可不走,隻有等著餓死。
李語羚將書扯開,分成六份,道:“《玉瓊劍譜》共四十八頁,記載的都是進年來江湖上失傳的絕密武功,隻要學會其中的任何一招,便足可風雲武林。我比你們小,不想要什麼武功秘籍,今日我這一份,本是表姐的。她不在,我便燒了。她的隻有三頁,餘下的都是你們五人的,按年歲長幼來拿吧!年長的多幾頁,年幼的自然便少幾頁。”
“李語羚,你也欺人過分了。大家投的都是一個師父,憑什麼年長的多分,年幼的少分。”吳冬梅怒喝道。
“師姐,他可是為你著想啊,不知你給了他什麼好處?這兒就你年長,你是該多分些。”站在一旁,一副瓜子臉的女子道。
“宋雲,你什麼意思?我可告訴你,別以為師父不在,你就可撒野。”吳冬梅怒不可竭,掀起一掌,便朝宋雲劈頭蓋臉罩去。
宋雲哪知她如此蠻橫,來不及閃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顧盼憐伸手扶起宋雲,道:“師姐,你也太無禮了。”
吳冬梅冷哼一聲道:“沒你的事,少攙嘴。”
顧盼憐退到一邊,不再言語。宋雲吃了一回虧,見吳冬梅眼望別處,滿副驕橫的姿態,老拳一揮,往吳冬梅右太陽穴上砸去。吳冬梅聞風辯器,聽得聲響,急忙閃避,頭一偏,閃到一邊。宋雲一招撲了空,又急又怒。待要再出一掌,吳冬梅一個反擒拿手扭住宋雲的右臂,用力一擰,但聽得喀嚓一聲,宋雲的一隻胳膊,早被捏得骨折,即使不是殘廢,也會幾年不用習武了。
顧盼憐見她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喝道:“師姐,師父讓我們師兄妹團結一致,可你竟對自己師妹痛下殺招,你還顧不顧同門之誼?快放了宋師姊。”
站在一旁一直不發話的單雲霞和黎煙霞也道:“師姐,你就饒了師姊吧!”
吳冬梅咬牙切齒地道:“放了她可以,隻要她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饒了她,否則,我便替師父教訓教訓這目無尊長的東西。”
李語羚心想:“好狠辣的師姐,趁爹爹不在,便作威作福,倘若劍譜落在她手裏,日後恐怕……”
忽聽顧盼憐道:“既然是師父的東西,我們五人誰也不要,留給七師弟,免得大家爭來爭去的,傷了和氣。”
“臭丫頭,少貧嘴。平時你就跟他一個鼻孔出氣,對他總是眉來眼去的,也有你說話的餘地。”吳冬梅啐道。
“師姐,你說話放幹淨些。”顧盼憐指著她道。
“怎麼,在這裏的誰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讓我們都不要,你跟了他,自然全是你的。”吳冬梅怒眉倒豎。
李語羚聽得滿頭爆漲,道:“別說劍譜,我有什麼你們都盡管拿去。我拿這牢什子有什麼用,隻是害人,要不是習武,表姐也不會離開我。”
“師弟,你不想要,可你這位嬌妻美妾舍不得啊!還是給她留著,我們什麼也不要了,宋師妹,是與不是?”吳冬梅將宋雲的手用力一提,疼得宋雲臉上鬥大的汗珠直往下掉,卻始終哼也不敢哼一聲。隻憑憑點頭道:“師姐說得是。”
李語羚紫漲著臉,喝道:“師姐,你……你……。。。”臉羞得緋紅,再也說不出話來。
顧盼憐偷睃了他一眼,李語羚的目光剛好與她的目光相觸,兩人的臉都紅得像日照甚久的蘋果,紅得誘人。李語羚深深的感覺到她那雙眸子,是多麼的柔情無限。
那種銷魂蝕骨的感覺湧上心頭,在心裏久久回蕩。比之對表姐的那種感覺又是不同,他恨她常用眼睛盯著他,恨她常和自己談話惹得表姐不高興。可在那一刹,她的一顰一笑,是那麼的美麗、迷人。從前的那種憎惡早消失得無影無蹤,禁不住紅著臉瑟瑟的睃了她一眼。
臉燦如花,像嬌羞初睡的海棠。
帶有些土灰色,又像淤泥中的蓮藕。
顧盼憐心裏所想,何嚐也不是這樣。你對我無情,可你在他們這麼說時,為什麼說不出話來?你若對我無情,他們欺負的隻是我,橫豎讓她們欺負,與你又有何相幹?你若對我有情,那麼當著你表姐的麵你為何又對我冰冷如水?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你心裏,我占據什麼樣的位置?思來想去,竟連幾人說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思潮澎湃,心怦怦地不停的亂跳。隻要他答應一聲,哪怕赴湯蹈火,自己也會為他作出犧牲。
心裏倒希望能如她們所說的那樣,和他廝守在一起。可他能否懂得我的心?能否讓我少受些傷害?呆呆的出了回神,直到吳冬梅粗著嗓子,道:“我的大美人,劍譜你還要不要?你的心上人可不稀罕。”
顧盼憐更是羞紅了臉,雖知是蹊落她的話,心裏聽來倒有幾分的高興。隨口道:“他不要我也不……。”話剛出口,意識到了不對,才頓住了最後一個“要”字。
吳冬梅瞪了她一眼,一撅嘴,冷冷地道:“恭喜你啊!師妹。不對,要說恭喜李夫人才對。”
李語羚怒喝道:“吳冬梅,平日我當你是師姐,禮敬你三分。凡事不要太過分,我也不是怕人的。”
吳冬梅嘖了嘖嘴道:“眾師妹都在這裏,今日作個見證,成就了你們小夫妻,免得日後責怪師姐撤散好姻緣。”
“呦,有好戲看,有好戲看。哈哈……。哈哈……。。”一陣長長的怪笑震天價地般響起,六人均是一愣。
吳冬梅吵啞著聲音道:“誰?鬼鬼祟祟的。”
“哈哈……。。哈哈……。”笑聲又衝天而起,令人既惡又厭。其功力之強,在場眾人都忙提神戒備,深怕對己不利。聲音蒼勁有力,貫人耳目,六人聽來,心膽如碎。
李語羚武功本自薄弱,被那股強勁的氣息震得頭暈目眩,搖搖欲倒,漸漸支撐不住,口吐鮮血,朝吳冬梅噴去。吳冬梅全神注意敵人,那想李語羚支持不住,吐了她一臉血跡,頓時又驚又怒,紫漲著臉,瞪目而視。半晌才低聲罵道:“不中用的東西。”
“哈哈……。。哈哈……。。幾個小娃娃,有意思,有意思。那本破書對你們也沒什麼用處,不如給了老夫,爭來爭去的自傷和氣。哈哈………哈哈……。”笑聲由遠及進,顯是剛才此人離他們甚遠,此刻卻走了過來。六人不約而同的朝發聲處望去,隻見來人甚是醜陋,一身淡藍色的長衫,腰上束著根橘黃色的腰帶,手握著一般奇怪的兵器,像道士用的招魂帆,又像黑白無常的索命牌。耷拉著的兩之耳朵旁各長了三隻子耳朵,令人一見毛骨悚然。滿麵黝黑,嘴唇開裂,與下巴連成一片,仿佛除了一張血盆大口,便再也沒有東西襯托那張怪臉。一雙小如雞眼的眼珠,不停的在額頭上亂轉。無論誰見了,也不會當他是人。和手中的兵器一樣,是鬼非鬼,是怪非怪。
六人望著那張可怖的臉,見他說話時整張臉不停的蠕動,像隻吞噬食物的怪獸,嚇得呆在原地。
來人腳力甚是強勁,一箭之地內,滿是他碩大的腳印,陷入地裏足有半尺之深。震得幾丈之內塵土飛揚,柴灰漫天。
六人哪遇過這等陣仗,見那人露了這麼一手,早嚇得魂飛天外,瞠目結舌,再也說不出話來。
快要到李語羚身邊時,身體微微縱起,伸手一抄,將分成數份的劍譜,奪在手裏,如旋風般飄了開去。這一下來得突兀之及,誰也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招收招,便將劍譜搶在了手裏。
其餘五人倒不太在乎那本又黃且破的劍譜,隻有李語羚知道其中的奧秘,心下慘然。父親曾命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劍譜淪落外人之手,可眼見敵人強橫,又不能奪回劍譜,心裏隻能幹著急。敵人露這兩手,不隻在內力上高出他六人甚多,輕身工夫也不知高了幾許,迫得六人知難而退,不敢衝他要回劍譜。
李語羚深怕劍譜一入他手,便輕身逃去。誰知怪人奪了劍譜,躍上近處的一株樹椏,一隻腳立在樹顛,另一隻腳作個“金雞獨立”的姿勢,雙手握著劍譜,不住的睜著那雙又小又圓的眼睛,瞧個不停。
就在此時,吳冬梅展開輕身工夫,搶上樹去。怪人站在樹椏頂端的幾片葉子之上,隻要吳冬梅輕輕一晃樹幹,怪人非從樹上摔下不可。樹下五人同時叫一聲“好”,同時又擔心地道:“師姐小心。”
吳冬梅腳點樹椏,一招“沉魚落燕”飄到地上。眼見樹幹搖晃,怪人非摔下來不可。
隻聽怪人長笑一聲,弓著腰,雙腳往樹枝上一勾,一招“倒掛金鉤”,帶著他那龐大的身軀掛在樹椏上,隨風飄蕩。就像猿猴耍戲一般,雙眼始終盯著劍譜。
怪人掉了一會,一個“鷂子翻身”,坐在樹上。笑道:“能追上我,我就把劍譜還你們。”說罷,一縱身,踏著幾隻樹枝,朝遠方馳去。
李語羚一急,朝怪人馳去的林內奔去。
五女長身縱起,跟著飄去。
怪人遊走一陣又停一陣,等等眾人到了跟前,又抽身飄了開去。不知不覺間,也翻過了幾個山頭。回身一望,再也找不到來時的路。隻得跟著怪人前行,離那座熟悉的山,那片熟悉的地,那熟悉的院子、房屋、歡聲笑語,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