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也是希芸兩年來第一次獨自離開，或許，今晚會恢複到五年前一個人過生日的樣子。令，為什麼那樣對她？她不知道，她已不習慣沒有她的夜晚嗎？
    “‘繁星’酒吧。”上了出租車，希芸就說。
    還沒到傍晚，所以酒吧裏的人寥寥無幾，她點了一瓶威士忌鬱悶地喝著，長久呆在國外使她的酒量比一般人好，不一會兒，桌子上就倒滿了各式酒的空瓶子。周圍對她感興趣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地與她搭起話來，有男有女，希芸都一個個看似認真的回答，鳳翩令下午的態度讓她太不爽了！
    遠處跟蹤的含語瞪大了眼，她也太能喝了吧，這難道不傷肝嗎？萬分想上前阻止她，可她又有什麼立場？不過是一個連母親都不肯承認的女兒。算了，先觀察觀察再說吧。
    那頭希芸越喝越歡，連視線變模糊了都沒意識到，她也分不清是生令的氣，還是為寂寞而感傷，隻想以醉來掩飾心靈的空虛。
    含語看出了她明顯的不對勁，她的笑是那麼的牽強，身子也慢慢坐不穩了。甚至有一個女人摟住了她，她都沒發覺。
    一股無名火使含語快速現身，一把推開那個女人，然後扶穩希芸。
    “你是她的誰啊？”那女人企圖重新摟回希芸。
    “女兒！”
    “嗬，說是姐妹還有點可信度。不過你是混血的，這也不大可能。”的確，外表上看兩人年齡差並不大，“你不會是暗戀人家，不敢說出你想的那種關係吧？”
    “我說是女兒，就是女兒！”聽她那麼講，含語有種奇怪的感覺。
    “哦！怪不得她看上去很成熟，是我喜歡的類型呢－－”
    含語怒火中燒地盯著希芸，好像在怪她來夜店，還招鳳引蝶的。付了錢就架起希芸往外走，對她有興趣的人隻好作罷。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車把那個爛醉如泥的人帶回了住處，又使出渾身解數把她弄上樓，含語早已香汗淋漓。
    “姆……希芸，先去洗個澡好不好？”不行，喊不出那兩個字。
    回應她的，是希芸自動倒在了沙發上。
    好，她幫她洗！恨鐵不成鋼地望她兩眼，一咬牙，把她拖了起來，直奔浴室。
    把希芸先安頓在浴缸旁原用來放衣服的椅子上，一邊放水，一邊躊躇於怎麼給她脫衣服。沒關係的吧，反正是母女，可她們兩也熟不到哪兒去呀！含語看著她，臉在不斷升溫。那個人快失去了神誌，估計喝多了嫌熱，正伸手扯著衣領，酒氣熏得她臉微紅，好看的紅唇還一張一合地吐著：“酒！”
    繼續一咬牙，幫她脫！到了最後一條內褲時，含語停下了手，還……繼……繼續嗎？希芸卻開始主動往下扯，嘴還邊笑邊含糊不清地念叨：“令，這還是我自己來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也一緊，早料到她們二人有了那層關係，親耳聽到，心依然嫉妒地發酸。那邊希芸已翻身躺在了浴缸裏，含語撂起袖子，慢慢拿下噴龍頭給她衝著，接著，先洗頭再洗身。可到了擦肥皂時，含語又愣住了，此時的希芸安靜地安靜地歪著頭躺在那裏，水使她皮膚發亮，更使整個身體泛起誘惑人心的紅。含語鎮定了兩三秒後，放棄了用沐浴液，改為了直接往水裏倒自動清潔液，還是忍不住注視著合上了雙眼的她，手也鬼使神差地留連在了她的鎖骨上……我這是，在做什麼？！
    含語慌張地衝出浴室，鎮定，鎮定，平穩氣息後，回自己房間為她拿了條最寬鬆的睡裙。返回，強製自己不要多想，快速地給希芸衝了一遍後，幫她穿上睡裙，回臥室。
    安頓好她，含語早就累得脫虛了，草草洗了下後，也回去了。一上床，希芸就尋著熱量倚了過來，快十月的天還是微涼的。含語也順著抱住了她，嗯，她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
    這不是令，但也有種陌生的熟悉，是她嗎？“羽……”
    “語”？她叫的，是自己嗎？心裏湧起一陣興奮，含語呆笑。
    客廳響起了沒聽過的聲音，是她的手機，含語不高興地下了床。
    “喂？”
    “你是誰？芸呢？”鳳翩令怒了，知道下午對希芸太凶了，後來也回想起是她生日，買了蛋糕在家左等右等，還是不見她的人影。希芸是不喜歡別人管她的，才忍了這麼久沒打電話，可已經快一點了，還不回來。想打個電話問一下她怎麼了，誰知接電話的，是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氣得鳳翩令恨不得馬上衝過去。
    “鳳翩令吧！以後不準你煩她了。她在我這兒睡得好得很，哼！”含語大快人心地掛了電話，轉身回房。
    希芸不要自己了？不可能！一定是那女人使了什麼手段，希芸企不是羊入“狼”口了？不行！鳳翩令怒得瘋了似的衝出家，直接去了專門暗中保護希芸的保鏢那裏，得知他們在酒吧跟丟了後，徹底崩潰了。隻能坐在車裏失魂落魄地守在希芸的公司門口，想等到早上問個明白。
    希芸好不容易下了床，頭實在太痛了，仔細一看，她並不記得昨晚來過這個地方啊？而且，她不認識這裏。環視一圈，無意瞄到了鍾，天呐，九點了，她八點半上班耶。
    雖然地方是陌生的，但應變能力不錯的她從衣櫃裏選了一套合適的衣服出了房間。聽到另一個房間有響動，就走過去。
    沒想到，那個人，是……自己的女兒。
    兩人尷尬地大眼瞪小眼，“昨晚……你喝醉了，我就……”
    “好巧啊！能在那兒碰上。”希芸隨口說了句，含語心一抖。
    “洗手間在那兒，東西都是新的。”
    希芸梳洗完了，說了聲“打擾了”就向外走。
    “麵包，才烤的。”含語遞給她一個紙袋子，知道她不會留下來吃早飯，想了想說：“我叫佘含語。”說起來，她還不曉得自己的名字。
    “嗯，再見。”
    希芸還沒到公司門口，就有一條人影竄出來。“令？”
    “你……沒回來……”鳳翩令用滿是血絲的雙眼看著她。
    “我……喝多了。”
    “那你……去哪兒了？”
    “那個……我……就是那個‘試管嬰兒’那兒。”
    鳳翩令心裏的重石終於放了下來，這就能解釋為什麼那個人對自己的態度這麼惡劣了，“昨天是我的錯，公司出了一些不小的問題。”
    “我明白……”希芸繞過她走進大門。
    嚴重了，她還在生氣。
    想到她昨天凶巴巴的，還錯過了生日，心就有掩飾不住的失落。如果是小羽……就一定不會。
    “佘總監，早！”
    “總監早！”
    ……
    像往常一樣，向希芸道早安的人一個接一個，她都微笑著一一點頭。今早幾乎每一個問完好的人都會對她瞧上兩眼，怎麼了，她疑惑，低頭，哦，穿了不同風格的衣服呢－－略微時尚的英倫風。怎麼感覺自己是裝嫩的大齡禦姐？
    咦？手中的這是……她塞給我的早餐麵包？入了工作室，用手掰了塊放進嘴裏，嗯，沒想到挺好吃的，看來，有個女兒還……馬馬虎虎過得去。
    轉而又想到令，錯過自己的生日兩句話就想完事兒了？得小小地懲罰她一下。不過……今天上班貌似遲了一小時哎，意味著……怎麼來得及完成那麼多工作？！
    含語抱著肩倚在窗上，悶悶不樂，她就這樣走了？就不願多呆一會兒？不過她看我的眼神好多了，態度也更溫柔了，嗬嗬……由此可見，不能隻靠暗中跟蹤啊，也得正麵交鋒。還有，“那邊”的事也要加快了，幸福的時光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