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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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程,終於來到了周城的邊境。
“大人。。。”車簾上,映出了李和的側影。李和是煢兒去年給我找來的隨從,說是要找個人時時照顧著我。我也不好推辭,隻好答應了下來。
我慢慢挑起車簾,眼前的一幕差點奪走我的心跳!
城外,橫屍遍野。洪水吞噬了村莊、樹林、原野,留下的,隻是一片汪洋。黃濁的水麵上,還不時地飄過幾具腐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氣味。灰蒙蒙的天空,將原本繁榮的周城,籠罩在一片死寂中。
“走吧。”不再忍心看下去,我放下車簾,示意李和繼續趕路。
馬車晃晃悠悠來到了城門下。還未進城,便聽見車廂外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估計是那狗官的部下來了。
“你們可知車中之人是誰?”李和怒喝一聲。
車外,又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籲~”
馬上之人下馬、落地,我在車內聽著外麵的動靜,卻始終沒有露麵。
“下官周城縣知縣魏淩風恭迎丞相大人!”
李和為我挑起車簾,一位身穿九品朝服的男子正跪在我的馬車前,他的身後跟隨著跪了兩排官兵。
“大人一路辛苦,還請大人隨下官到寒舍稍作休息。”
“不用了,先帶我去看看那些受難的百姓吧。”
“這個。。。是,丞相大人。”
我重新回到車廂,車子搖搖晃晃又走了一段路。我時不時地挑起車簾朝外望去,黑壓壓的人群,都是些流離失所的難民們。周城,曾經是南方最繁榮的地方,如今,卻猶如人間地獄!百姓們是做錯了什麼,為何老天要這麼折磨他們?
“停車!”
不遠處的河邊,圍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我好奇,命李和掉轉車頭。
“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李和,我想去看看。”
“大人,那邊的路馬車過不去,還是不要去看了吧。下官還是帶大人去民營看看吧。”魏淩風騎著馬,慢慢踱到車前,一臉諂媚。
“馬車過不去,那就走過去。”我躍下馬車,踩上了泥濘的小路。
“大人小心。”李和生怕我不小心滑倒,緊緊護在我身側。魏淩風則隨後而來。
“啊呀,誰懂水性啊?”
“那是李嬸家的閨女吧?我去通知李嬸!”
“怕是晚啦!水流那麼急。。。”
“讓一讓!”李和閃到我麵前,為我撥開人群。
“發生什麼事了?”我快步上前,詢問身邊的百姓。
“李嬸家的閨女被困在河中心的那棵樹上了!”
順著他的指的方向,果然看見河中央的一棵大樹上正趴著一個紅衣女童。
“她是怎麼上去的?”
“不知道,估計是剛剛漲潮,被洪水從上遊衝下來的吧!”
“這裏沒人懂水性麼?”
“會遊水的人都上前線築壩去啦!”
“魏大人,李和,你們可懂水性?”
“大人,下官略懂。”
“那就隨我一起去救人!”話完,我便脫下外衫,跳入河中。
“噗通──”
“噗通──”
很快,我就遊到了女孩身邊。
小女孩可能是受驚了,一直趴在樹上發抖,怎麼也不肯下樹。我隻好順著樹枝爬上樹,一把摟住女孩,將她帶下樹枝。
“啊!”在往回遊的時候,腳上突然被什麼咬了,好痛。先不管是被什麼咬的了,下身好麻。怎麼突然沒知覺了?身體好沉啊!
“魏大人!把她帶回岸上!”魏淩風這時也遊到了我身邊,他接過我手中的女孩,開始往岸上遊去。我卻停在原處開始沉浮,手也開始麻痹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包圍著我,莫不是真要死在這裏了?
“大人!!”
最後的意識消失在李和和魏淩風的呼喊中。。。
什麼的不記得了。隻知道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了好遠好遠,就像一葉扁舟,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