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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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就先把陸雨桐拉了上去,我對莊亦簡說,抱住我的脖子。小家夥點點頭,用力抱住我的脖子,弄得我氣都喘不過來,我心裏說,讓你抱緊也不是這麼抱的啊,你要勒死你李大哥啊。
連忙兩隻手拉住了繩子,終於爬上了船,我把小家夥往旁邊一放,有氣無力的躺在甲板上。
小白踢了我一腳,你個王八蛋就知道把兄弟往火坑裏推,我還把你從水裏拉上來,你不覺得慚愧麼。
我點點頭,你老婆了。
小白手一指,在那邊了。
我一看,劉半鳳正在手忙腳亂的救人了,忍不住對小白說,你看看,多賢惠啊,你好福氣啊,當年我爸把你媽讓你爸,現在我把這麼好的老婆讓給你,你們父子倆還有什麼好說的。
小白又踢了我一腳,你再唧歪,再唧歪我把你踢水裏去。
沒多久,浮在水麵上的人都被救上了船,我四處一看,總鏢頭,大師兄,一幹鏢手都在,鬆了口氣。
隻有陸雨桐還在耐心的清點人數,發現少了兩個鏢手,四處問,一個鏢手就說,他們兩個被炮打中了,一個當時就不行了,另外一個也動不了,現在還在大船上了。
陸雨桐生氣得說,那你怎麼不把他帶下來。
你以為我不想帶嗎,他兩條腿都炸沒了,我怎麼帶,帶下來他還能活麼。那鏢手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一船的人都不說話了。
劉半鳳站在船頭看了看,劉一龍的大船正在往島上退,兩條官船正緊追不舍,於是就說,管不了那麼多了,大哥已經快撐不住了,我們趕緊回島上去接應他們,快,趕緊開船。
帆船沒開出多遠,嘩的一聲,大船就徹底沉了,水麵上形成一個大大的漩渦。
總鏢頭身子一震,嘴張了張,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上了島,我們鏢局的一幫人坐在樹林中休息,劉半鳳帶人接應劉一龍去了。
眾人剛剛死裏逃生,驚魂未定,或坐或躺,誰也不出聲。
隻有陸雨桐忙著在給受傷的兄弟包紮傷口。
大師兄卻沉不住氣,怒氣衝衝的走到我麵前,你說,是不是你和土匪串通好的。
我正想辯解幾句,陸雨桐站起來說,大師兄,你說什麼了,是官兵炸了我們的船,跟不空兄弟有什麼關係。
大師兄怒火衝天的說道,都這樣了你還相信他,要不是他和土匪串通好來騙我們的錢,我們會跑到這裏來麼,不跑到這裏來我們會碰到官兵麼,他一來我們鏢局,我們碰到多少事情,我早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你不相信還要護著他,非得讓他把我們都害死你才明白啊?
接著用手一指莊亦簡,怎麼,他從哪裏撿了個小啞巴來就讓你同情成這樣了,那我哪天也去撿一個你也來同情一下我吧。
陸雨桐氣得臉一下就紅了,大師兄,你胡說什麼。
莊亦簡看見大師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嚇得直往我懷裏躲,我連忙抱住她安慰道,沒事,沒事,別怕。
大師兄還不肯放過,拉住小姑娘就外扯,一邊對著我罵,李不空,你要還是個男人就別拿小啞巴當擋箭牌,起來跟老子單挑。
我騰的一下站起來,忍讓你半天了,你不要欺人太甚。
小姑娘嚇得哭了起來,又不敢哭出聲,抱著我的腿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陸雨桐站起來推了一把大師兄,陸添鳴,你瘋啦,你衝個小孩撒什麼氣,有這個勁你跟官兵鬥去。
大師兄一下就呆住了,陸雨桐邊哭邊說,現在貨都沒了,兩個兄弟也沒了,誰不傷心誰不難過,你平白無故的發什麼火。你口口聲聲說李不空和土匪勾結,可你也別忘了,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土匪救的,沒有他們你現在都已經在水裏喂魚了。
大師兄被說得滿臉通紅,但嘴巴還是不肯服軟,那些土匪救我們也沒安好心,他們,他們是要拿我們作人質。
放你媽的屁!後麵傳來一句怒罵,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劉一龍他們回來了。
劉一龍指著大師兄痛罵道,你爺爺我需要拿你這種王八蛋作人質嗎,要不是看在我賢侄份上,我會去救你們?為了救你們這些個王八蛋,我還死傷了十幾個弟兄。
果然,在他後麵,又來了一大群人,有人扶著受傷的,有人抬著屍體,受傷的一邊走路一邊痛得忍不住呻吟。
眾人一看這情形都低下了頭,大師兄也低著個腦袋不作聲了。
劉一龍又轉身對我說,賢侄,你沒事吧。
我連忙說,沒事,沒事。心裏暗暗叫苦,這下糟糕了。
果然,鏢局所有人立馬都盯著我,陸雨桐看著我,那表情簡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剛才我們吵得死去活來的時候,總鏢頭靠在樹旁始終閉著眼睛不說話,這會兒也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
大師兄慢慢站了起來,然後大笑兩聲,聽到沒有,聽到沒有,賢侄,賢侄啊,你們都聽清楚了吧。
陸雨桐咬牙切齒的對我說,李不空,等回去了你給我好好說清楚。
大師兄又笑,回去?隻怕我們是回不去了。
劉一龍厭惡得看看他,都他媽的給我滾,下次不要讓我再在巢湖看到你。
一邊對手下說,弄條船,把他們都給我送走。
眾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有人過來說,各位,請吧。
眾人這才慢慢起身,跟著朝湖邊走去。
陸雨桐扶著總鏢頭走在最後,總鏢頭像瞬間蒼老了二十歲,呆呆的一步一步往前挪。
陸雨桐一邊扶著他一邊不停的抹眼淚。
我牽著莊亦簡,慢慢的跟在他們後麵。
劉一龍問道,怎麼,賢侄,你也要跟他們走?
我無力的點點頭,我要是不跟他們走,他們更加不會相信我,陸雨桐還不把我給恨死了。
劉一龍歎了口氣,衝我擺擺手,也不挽留我。
眾人都上了艘小船,都靠船兩邊坐著,我先把莊亦簡抱上船,她四處看看,連坐的地方都沒有,也沒人願意給她騰出點地方來。
小姑娘可憐巴巴的看看我。
陸雨桐站了起來,也不看我,把小姑娘拉到身邊坐了下來。
我又是感激又是羞愧,低著頭呆呆的站在水裏。
船夫就對我說,李公子,快上船吧。
我突然抬起頭說道,總鏢頭,陸姑娘,你們先回巢縣等我幾日,我留在這裏再想想辦法。
總鏢頭不知道有沒有聽見,隻顧看著湖麵發呆。
陸雨桐本來抱著莊亦簡的手就慢慢的放了下來。
大師兄又站了起來,聽到了吧,貨都沒了,人也死了,有人還要再留下來想想辦法,怎麼,怕跟著我們我們會殺了他啊。
鏢手們都抬起頭來恨恨的看著我。
陸雨桐也不說話,把莊亦簡抱起來,重重的往水裏一放,小姑娘一下沒站穩,就摔倒在水裏。我連忙把莊亦簡扶了起來,小姑娘淚眼汪汪的看著我,怎麼也想不明白原本對她好得不得了的陸姐姐怎麼突然會這麼對她。
陸雨桐背對著我,低著頭輕輕的啜泣了起來,然後越哭越大聲,瘦削的肩膀不停的抖動
我心疼得想過去安慰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船夫一搖櫓,船就慢慢的向湖中駛去。
這時劉半鳳突然提著刀衝了過來,邊走邊喊,小白了,小白死哪去了。接著跑到船邊一看,小白正趴在船上了。劉半鳳站在水裏一把把他揪下船,想逃出姑奶奶的手掌心,做夢。一邊罵一邊打他,小白痛的哇哇叫,兄弟們,快,快救我啊,我沒有出賣你們,我是被土匪虐待的啊。
船上也沒有一個人理他。
看著小船慢慢駛遠了,我忍不住大喊,陸姑娘,你要相信我,最多三天,我就去找你們。
船終於駛遠了,遠到我都看不見了,陸雨桐始終不曾回頭。
劉一龍見我沒走,大喜過望,賢侄果然有膽色,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啊。
我暗暗苦笑,有膽色個屁,還不是為了能在鏢局繼續呆下去,為了我未來的老婆,拚一拚我的運氣。
我也不說廢話,直接問道,依叔叔看來,官兵怎麼知道我們的交貨時間交貨地點。
劉一龍笑笑,要麼是你們那邊出了內奸,要麼是我們這邊出了內奸。
我心裏說,我們這邊數來數去就十幾個人,能出什麼內奸啊,還是你那邊出內奸的可能性大吧。但也不便明說,於是又問,今天和官兵交戰戰況如何。
劉一龍歎了口氣,我們隻有一條大船,有四門火炮,彈藥也不充足,官兵兩條大船,每船配有火炮八門,彈藥充足的很,如果在水上和他們硬拚,那是必敗無疑啊。
我點點頭,叔叔可有這巢湖的地圖。
劉一龍說,有,賢侄,走,我們山洞細說。
於是我們回到山洞,劉一龍把其他人都支走,就隻有我和他還有劉半鳳圍在地圖前。
我邊看邊說,這姥山倒是地形險要,能不能把官兵引到島上來打。
劉一龍搖搖頭,怕是很難,前次官兵就是被我們引到島上一頓痛打,他們吃了次虧應該不會再上當了。
我對著地圖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於是又問,姥山周圍有什麼地形可以利用的嗎,比如說可以用來隱藏伏兵的。
劉一龍想了想,在姥山的東邊倒是有一大片蘆葦,但是官兵會很小心,今天我們之所以能脫身,就是退到了蘆葦蕩附近,官兵一看就不敢再追了,所以就算埋伏在蘆葦裏也沒有用。其餘地方要麼就是淺灘,要麼就是陡峭的石壁,實在是沒有什麼可利用的。
這行軍打仗我本來就不會,現在又沒有地形的優勢,我也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辦法,又加上劉一龍的手下中極有可能有內奸,這仗就更難打了。
我們三個討論來討論去,就是沒想出什麼好主意。
我心裏說,這下完了,牛皮吹大了,三天之後我可怎麼去見陸姑娘。
吃午飯的時候我也沒心思吃,莊亦簡就拚命給我夾菜,我就隻好多吃了幾口。
又想起這段時間老是忙鏢局的事,心思都花在陸姑娘身上去了,把莊亦簡晾一邊,還讓她跟著受了好多委屈,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於是吃完飯就陪她走回房間,莊亦簡牽著我的手,走路蹦蹦跳跳的,又恢複了活潑勁。
我看看她,這一路從江蘇顛簸過來,小姑娘本來圓圓的臉都累了一圈,皮膚就曬得更黑了,就一雙烏溜溜大眼睛還是跟以前一樣,顯得又頑皮又可愛。一路上她也很懂事,不叫苦不叫累,不過她也不能叫,裝啞巴裝得敬業的很,哭都不敢哭出聲,生怕被別人發現了就把我和小白都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