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要命的女漢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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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走出幾步遠,前麵就出現十幾個人,手持刀劍凶神惡煞的圍了上來。
    我四處一看,這下無論如何也跑不掉了,索性也不跑了,把小白往地上一放,自己也仰天一躺,實在是太累了。那船夫千方百計讓我們遊這一段,就是要讓我們累個半死不活,然後他就像撿死魚一樣把我們抓進簍子裏,他和島上的土匪是一夥的。
    那幫土匪圍了上來,船夫也走了過來,他先在我懷裏一掏,把那十兩銀子拿了回去,一邊指著我罵,農民工的工錢你也敢扣,你不想混了,把他們都綁了。
    幾個人過來把我們五花大綁,然後用黑布把我們的眼睛蒙住,一個土匪大喝一聲,起來。
    我們哪裏還起得來,那土匪就踢了小白一腳,小白有氣無力的說道,各位大哥,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要走你們就抬著我走吧。
    那幫土匪就哈哈大笑,那船夫就說,行,那就請二位坐轎子吧。
    我心裏說,不是吧,竟然還有轎子坐。
    過了一會,隻感覺手腳都被綁在一根棍子上,然後就被抬了起來。
    我這才想起來,那些山裏的獵人如果打了什麼獵物就是這麼抬回去。
    我們就這麼一路被抬著,一會上山一會下坡,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感覺手腳都要斷了。
    又聽見小白說,幾位大哥,還是讓我下來走吧,我手腳都酸了。
    一個土匪怒罵道,你再唧唧歪歪就把你舌頭給割了。
    小白就不作聲了。
    終於走到某個地方停了下來,幾個人把我們解開,剛剛站起來,又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綁好之後有人就把蒙在我們眼睛上的黑布取了下來。
    我睜眼一看,原來是在一個很大的山洞裏,四周豎著些火把,把山洞照得很亮,十幾個土匪手持刀劍站著,山洞中間擺著張方桌,一個三十幾歲的漢子坐在桌邊喝酒,那漢子濃眉大眼,五短身材,猛一抬頭,眼神裏凶光畢露,臉上一道疤痕從左耳邊一直快延伸到嘴角,硬生生把左臉分成了兩半。那方桌上放著把短刀,上麵血紅色的印跡還沒有完全幹,刀旁邊擺著一顆暗紅色心髒,我看看那顆心髒,自己的心髒也咚咚的就狂跳起來,連忙在心裏說,別跳了,別跳了,他要是聽到了就把你挖出去了。
    那船夫就說了,大哥,抓了兩個官兵的探子。
    那漢子喝了口酒,不耐煩的擺擺手,別廢話,挖了,挖了。
    一個土匪說了聲好咧,麻利的把袖子一挽,操起桌上的短刀就朝我們走過來。
    我連忙大喊,大哥,大哥,我們不是官兵,我們誌遠鏢局的人。
    那土匪就回頭問,老大,還挖不挖了。
    那漢子頭也不抬,什麼狗屁鏢局,沒聽說過,挖。
    那土匪先走到我跟前,上下看了看,我連忙說,這位大哥,別,別,小弟我先天性心髒病,心室過厚,瓣膜不緊,不好吃,不好吃。
    小白就在旁邊輕聲的罵,你個王八蛋,老子的心髒就好吃啦。
    那土匪看看我,又慢慢度到小白麵前,還是上下打量一番,小白連忙說,這位大哥,你聽我說,小弟從小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你挖了也是白挖,你挖了一身的血,什麼也撈不著,費這勁幹嘛了,對吧。
    我心裏一個勁的罵,你個王八蛋,算你狠。
    那土匪就問,兩個人,到底先挖哪個嘛?
    喝酒的漢子就火了,二驢子,你他媽吃屎長大的啊,平時手腳麻利得很,現在怎麼這麼磨蹭。
    完了又加一句,先挖那個有心髒病的。
    一聽這話,我立馬被嚇出了心髒病,小白在旁邊就偷偷的笑。
    那土匪挨了罵,嘴裏就滴滴咕咕的,動作也快了,嘩的一下撕開我的衣服露出心口來,完了舀了一瓢冷水一潑,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心想,不是吧,玩真的啊。
    眼見著那刀子慢慢往我心口上靠,我突然想起小白講的宋江的故事,於是閉上眼睛大喊一聲,蒼天哪,想不到我宋江……。。喊到一半才發現自己喊錯了,媽的,重來。
    蒼天哪,想不到我李不空竟然命喪於此!
    刀子還是慢慢往我的心口靠,都快碰到我的皮膚了,我立即感覺到了刀鋒的涼意。
    且慢!那喝酒的漢子突然一抬手。
    拿刀的土匪就停了下來,我長長的鬆了口氣。
    那漢子慢慢的走到我跟前,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滿心的納悶,這也能行,我好像在江湖中沒那麼出名嘛,平時也沒銀子接濟別人啊,難道我小時候做了好事都忘記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連忙回答,小人叫李不空。
    那漢子突然厲聲問道,說,李不色是你什麼人。
    我看看他那樣子好像是李不色欠了他好多銀子沒還似的,隻好戰戰兢兢的說道,李不色是我爸。
    那漢子先是愕然,突然哈哈大笑,不色,不空,這色就是空,空又是色,不色大哥,原來你兒子跟你一樣啊。
    我就更加納悶了,怎麼,我爸什麼時候做好事做到巢湖來了,還結交了這麼個土匪小弟。
    漢子大喊一聲,來呀,鬆綁。
    那土匪就拿刀把捆我的繩子給割斷了。
    漢子又把我帶到桌子旁邊,來呀,給賢侄看座。
    一個土匪就搬來個長凳往桌上邊一放,我心驚膽戰的坐了下來。
    漢子又說,快,給我賢侄倒酒。
    又有人給我倒了碗酒,我拿起酒碗,手還一直在抖,那漢子把酒碗一舉,來,賢侄,幹了。
    接著一仰頭,把酒喝了個幹淨。我也隻好硬著頭皮把酒喝了,這酒雖然嗆人但味道倒也醇厚,我連忙喊了聲,好酒。
    那漢子聽了高興,賢侄果然有不色大哥的風采啊。接著把那心髒捧在手裏遞到我麵前,來,賢侄,咬一口。
    我一個哆嗦,酒碗差點就沒拿住,隻好尷尬的笑笑,小侄來之前,已經用過餐了。
    那漢子捧著心髒,歪著頭看看,唉,放著久了一點,沒那麼新鮮了,難怪賢侄不吃。
    我心裏說,這玩意再新鮮我也不敢吃啊。
    那漢子把心髒一放,回頭一聲大喊,二驢子,把那個沒心沒肺的給我挖了。
    那二驢子就應道,好咧。
    漢子又跟我說,賢侄,來,先喝酒,待會咱吃個活蹦亂跳的,你有心髒病,這玩意得多吃,補得很。
    我噗的把一口酒全噴了出來。
    小白在那邊哭著喊,兄弟,快救命啊。
    我心裏說,叫你沒心沒肺,老子就是不救你,看你怎麼辦。
    眼見那刀子就要往小白心口捅,小白閉上眼睛也是一聲大喊,蒼天啊,想不到我小白竟然命喪於此!
    漢子又是一擺手,且慢。
    那二驢子隻好又停住,疑惑不解的看著那漢子。
    漢子慢慢的度到小白麵前,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小白趕緊說,小白。
    那漢子突然一喜,連忙問,大白是你什麼人。
    小白一看有希望,趕緊說道,大白是我爸。
    哈哈哈哈,漢子突然仰天大笑。
    小白一看,也嗬嗬的跟著笑。
    那漢子突然停住笑,麵朝南方單腿跪下,雙手把酒碗高高舉過頭頂,大聲說道,娘,孩兒不孝,今日才找到當年辱你清白的人,孩兒一定給你出了這口惡氣,以告慰你的在天之靈。
    我心裏說,小白老爸是猛,土匪頭子的老娘都敢上,幸好我爸還有點品位。
    漢子又臉色一變,大喊一聲,來呀,把這個小王八蛋給我一刀一刀剮了。
    那二驢子應聲道,好咧。接著又問一句,三百刀還是一千刀啊。
    漢子說,兩千刀,要是兩千刀不到就死了,還剩多少刀就剮你身上。
    二驢子說,好咧。
    小白急得都快哭了,他怎麼也沒想明白,都說同樣的話,這結果差別咋就這麼大了。
    我一看似乎真的要剮,連忙上前道,叔叔息怒,息怒,這小白是小侄的兄弟,當年有錯也是他父親的錯,跟他沒有關係,叔叔暫且饒過他吧。
    漢子想了想,抬頭說道,有道是父債子還,本來這兩千刀是一刀也不能少的,不過既然賢侄為你求情,就三百刀吧。接著又吩咐二驢子,隻割三百刀的話,你就割慢一點。
    二驢子說,放心吧,保準割兩個時辰。
    小白急得大喊,叔叔饒命,叔叔饒命,我父親已經死了。
    漢子厲聲問道,當真,那個老王八蛋是怎麼死的。
    小白邊哭邊說,父親從巢湖回家之後,自知大錯釀成,無可挽回,終日悔過垂淚,夜不能眠,終於積勞成疾鬱鬱而終,臨終前把小侄叫到身邊,叮囑小侄日後一定要到巢湖登門致歉,否則他在天之靈永不得安歇,小侄今天就是來給叔叔你賠禮認錯的啊,我大娘了,大娘現在何處,讓小侄代父親給她磕頭認錯。
    我心裏說,你小子還真能演啊。
    漢子默然不語,半響才說,我娘也過世了。
    小白不禁嚎啕大哭,大娘,大娘你怎麼走得那麼早啊,小侄來晚一步,小侄是千古罪人啊。那情景當真是撕心裂肺聲淚俱下。
    我也趕緊求情,叔叔,念他誠心誠意悔過,就饒他一次吧。
    漢子點點頭,今日就看在賢侄的情麵上,暫且饒你不死。
    小白見逃過大劫長舒了一口氣。
    漢子也不理他,拉我回桌邊接著喝酒,順手把桌上那心髒扔給二驢子,趕緊拿下去炒炒,用來下酒。
    然後邊喝酒邊說,唉,我父親去世的早,我娘守寡多年,靠經營巢湖邊上的小客棧勉強維持生計,那年你父親和那個老王八蛋到巢湖遊玩,恰巧住在我家。那老王八蛋心存不軌,竟然勾引我娘,當時我雖然年幼但也心知肚明。不色大哥就不一樣,真是翩翩君子啊,經常帶我兄妹玩耍,給我們講些奇聞趣事,我和我妹妹整天就纏著他要他給我們講故事,臨走之時,不色大哥又多付了二十兩銀子,我娘不收,不色大哥說你們孤兒寡母生活不易,就算是我暫且借給你們的,下次我來再還我便是。我娘無奈隻好滿心感激的收下,隻可惜不色大哥日後再也沒有來過。唉,這一晃就二十幾年過去了。
    漢子喝了口酒,接著問道,不色大哥身體還好麼。
    我低聲回答道,家父已於幾年前病逝了。
    漢子端著酒碗,沉默片刻,接著一聲長歎,唉,如今這世道就是好人命不長啊。
    我連忙說,家父向來樂於助人,叔叔無須傷感,那點小事叔叔也不必掛在心上,隻是後來叔叔怎麼就……
    那漢子又歎了一口氣,當年母親經營客棧,生意也還可以,也夠我們一家三口維持生計,隻是那鄉裏有個惡霸,想強占了我們家的客棧,母親自然不依,那惡霸找來幾個潑皮半夜闖入家中將我娘活活打死,我剛好帶著妹妹住在親戚家才幸免於難。後來我帶著我妹妹去官府報官,哪知那惡霸和官府早有勾結,官府不僅不去抓人,還說我娘是自殺而死,可憐我娘被打得渾身是傷,怎麼可能是自殺而死呢,官府把我們兄妹給亂棍打了出來,那惡霸聽說後也帶人四處尋找我們兄妹,想要置我們於死地,親朋好友又都怕惹禍上門,誰都不敢收留我們,實在是無路可走,我們兄妹二人隻好來到姥山落草為寇。
    我氣得一拍桌子,叔叔,那惡霸姓甚名誰,小侄去把他一刀給挑了。
    漢子說道,不勞賢侄動手,五年前,我把已經把那個惡霸連同縣太爺都千刀萬剮了。
    我大聲說,殺得好。
    漢子說,來,賢侄,接著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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