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生今世 第六章 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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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的生活說起來豐富多彩,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尤其對大一新生來說,相比高中,隻是有了更多自由掌控的時間罷了,xx大學以治學嚴謹聞名,所有的大一青瓜蛋子無不頂著每天點名的壓力,心不甘情不願去上某某教授的課,一節一節像講天書的課,絕大數人都在昏昏欲睡中度過,下課後,所有人麵對一個問題,我去那裏?要幹什麼?
由於在諸多方麵欠缺經驗,大一新生的生活很是單調、無聊,最多的活動無非是上上網、打打球,偶爾參加個社團活動什麼的,某些人士成功泡到女朋友,便當了保鏢兼提款機去為經濟做貢獻去了,所以校園裏孤魂野鬼往往是大一新生,而且以男生居多,對於xx大學這樣純理科的學校來說,孤獨的狼更是多了,在整個校園轉三圈,碰上男女的比例為100:7,因此每個雄性荷爾蒙分泌正常的男生都很痛苦,當然,也有例外,楚藍、溫海便包括在這例外裏麵。
例外的原因隻是因為兩人太忙了,一個忙著學習,一個忙著打工兼學習,外界的花花世界,對楚藍、溫海兩人來說,是可望不可及,像鏡中花水中月。
不知不覺中大一上半學期過去了大半,寒冷的冬季也悄然到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光顧了這個沿海城市。
走在紛紛揚揚的大雪中,溫海時不時拽一拽上衣領子,盡量把大半張臉縮進去,太冷了,陰冷陰冷的,比老家冷的不是一點半點,溫海第一次發現沿海城市除了風景好,其實也沒什麼,尤其是冬天,沒暖氣沒熱炕頭,簡直要凍死人了。
走著走著,溫海突然瞥見旁邊花園裏有個人在樹下一蹦一蹦的,停下仔細看了眼,是他!?
“楚藍,你在幹什麼?”溫海走到近前問道,楚藍見是溫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了指樹上,“我的貓”
溫海抬頭看,果真高高的樹枝上有團雪白的小貓,‘喵喵’的叫著,很不安的樣子,溫海轉過頭問道“它下不來了?”
“恩,今天我疏忽了,讓它跑了出來”
看了眼那隻可愛的波斯貓,看了看楚藍,溫海活動了活動手腳,道“我上去抓它”
“啊?”楚藍有些犯傻,抬頭看了眼小貓所在的位置,暗暗咋舌,道“樹很高的”
溫海笑了笑,道“小看了我不是,小時候我經常爬樹的”,說著利索的脫掉唯一的羽絨服,“幫我拿著,一會兒用這個接住它”
“哦,好,好”楚藍發現這時的古董男生和記憶中的不一樣了,現在的溫海頭頂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穿著褪色的灰色毛衣,表情還是那麼冷酷,淩亂的頭發隨風飄揚著,一雙深邃的眼眸很亮很亮,裏麵有自信的光芒在閃爍,和以前土裏土氣傻乎乎的樣子有著天囊之別。
接過N前早已不流行這個款式的羽絨服,楚藍感覺到上麵還有溫海暖暖的體溫,這一刹那,楚藍發現世界上還是有美好的事物存在著,在浮誇誘惑的世界裏,楚藍發現有了那麼一點真實,美好的真實。
在楚藍胡思亂想時,溫海已經爬到了小貓所在的樹枝上,看著眼前可愛的銀白色一團的小貓,他真想不明白一個大男生怎麼愛養這東西,好在小貓沒做什麼掙紮,溫海便把它抓到手裏,衝著樹下的楚藍喊道“接住了,我把它扔下去了”
“哦,扔吧,我接好了”楚藍把溫海的羽絨服平鋪著,盡量調好位置,以便能接住小貓。
‘喵’一聲,白色的雪球正好落入羽絨服中,楚藍趕緊抱住它,塞進小貓獨有的暖袋裏,這時,溫海也從樹上跳了下來,楚藍感激的看著溫海,道“謝謝了”
“沒事,舉手之勞”溫海拍了拍身上的雪和碎屑,接過羽絨服趕緊穿上,撓了撓頭發,道“那個,我上課去了”
“恩”楚藍應了聲,看著溫海,也不知道說什麼,“你去吧,我回宿舍了”
靜靜的雪花飄著,迷茫了楚藍、溫海兩人的視線,氣氛不知不覺中有些怪異,楚藍、溫海你看我,我看你,同時笑了笑,同時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走了幾步,溫海忍不住回頭看楚藍,恰巧這時楚藍回頭看溫海,兩人的視線便碰撞在一起,這樣的情況是溫海、楚藍兩人都沒料到的,兩人尷尬的急忙各自回頭,心想:好奇怪,怎麼會同時回頭看對方呢?兩人不知道的是,此時他們的想法不僅一樣,而且還同時笑了。
這個小插曲很快也淡出了兩人的記憶,兩人在各自的生活中繼續忙碌著。
很快元旦到來了,離放寒假也不遠了,所以這個離校前的歡聚,使得所有人都很興奮,學校也籌劃了一場盛大的晚會,來慶賀中國的這個古老的節日。
這天,楚藍原本是乘車回家,和家族的人慶祝元旦,途徑延安路時,看見了溫海,手裏拿著張紙,好像在尋找什麼,一時好奇,便讓司機停下車,下車找溫海去了。
“溫海?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啊?楚藍,是你啊”溫海被突然出現的楚藍嚇了一跳,撓了撓頭發,道“我想找份工作”
楚藍假裝不經意掃了眼溫海手裏的紙,上麵寫著某某酒店應聘服務生、配菜工等等,眉頭微蹙,這家夥夠可以的,這麼拚命,不解的問道“圖書館的工作不是好好的,你辭了?”
“不是,一放寒假,圖書館也關閉了,我就失業了,所以趁著沒考試前找份工作,你呢?在逛街?”
“沒有”
楚藍看了眼周圍,發現不遠處有家不錯的咖啡廳,見溫海凍得鼻青臉腫的樣子,心中很是不爽,他怎麼還穿那件古董羽絨服?難道他家真的很困難?想起溫海曾經幫自己把小貓抓住的事,楚藍開口道“我們去那家咖啡廳坐坐”
溫海好笑的看著楚藍,這家夥說話每次怎麼都像下命令似的?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找了半天工作確實很冷,也想找個暖和的地方坐坐,於是溫海點頭同意了。
兩人走進咖啡廳,溫海立刻被裏麵富麗堂皇的布置嚇了一跳,什麼東西都是金光閃閃的,夢幻般的水晶大吊燈,光潔的大理石地板,綠油油的熱帶植物,還有一個兩米多寬的人工瀑布,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溫海頓感別扭極了,後悔跟楚藍進來了。
咖啡廳的女迎賓很熱情的向楚藍、溫海打招呼,然後帶著兩人進了一個包間,楚藍也沒問溫海喜歡什麼,直接點了一堆的東西,見溫海動來動去,好像很不自在的樣子,楚藍不解的問道“你怎麼了?覺得裏麵太熱?我讓服務員調低些溫度?”
溫海無語了,擺擺手,道“不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了”,心想你這個大少爺是來慣這樣高消費的地方了,我可是第一次來,在這裏花錢簡直比割我肉還疼,哎,有錢人和沒錢人的巨大差距啊!
隻說了這麼兩句,兩人發現無話可說了,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喝起先前上的茶水來。楚藍心念電轉,想找個話題化解兩人之間的尷尬,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楚藍突然發現,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自小自己就被灌輸怎麼和人打交道、怎麼交際、怎麼和別人虛偽客套,如今麵對溫海,楚藍卻一個字也說不來,該死!怎麼會這樣?
而另一方麵,溫海也好不到那裏去,心中一千個一萬個後悔跟楚藍進來,自己跟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嘛,人家是金光燦燦的富家少爺,自己是掙紮在貧困線下的普通人,這樣的搭配坐在一起有多怪異便有多怪異,怪不得我和他沒什麼話可說。
這時,服務生端著各式各樣的菜肴上來了,看著滿桌子的吃的、喝的,溫海滿頭黑線,嘴角抽搐,心裏不免有股挫敗感。
見溫海呆著不動不吃,靈光一閃,楚藍咳嗽一聲,道“左手刀,右手叉,像我這樣吃就可以了”
看著楚藍示範怎麼吃西餐,溫海心裏更不是滋味了,一絲拿起刀叉的勇氣都沒有,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出去,淡然道“楚藍,不好意思,我不餓也不想吃,我還有事,先走了啊”說著,溫海起身便要走。
聽溫海要走,楚藍心中升起莫名的慌亂,急忙扔下刀叉,起身一把抓住了溫海的胳膊,脫口而出道“別走”
溫海看著眼含祈求、用力抓著自己的楚藍,說不清楚是心裏是什麼感覺,有些高興有些心酸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最終,溫海還是坐下來,默默的陪著楚藍吃著西餐。
一頓西餐在兩人默默無語中結束了,吃完楚藍又叫了兩杯鮮果汁,見溫海大口大口喝著果汁,楚藍開心的笑了笑,原來這家夥愛喝果汁啊,想起兩人僅有的幾次接觸,楚藍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家夥還真是一點也不了解,第一次生出很想了解一個人的衝動。
在溫海悶頭喝果汁時,楚藍一直盯著他看,沒注意到自己從未如此專注的看一個人,見溫海喝完了果汁,楚藍急忙問道“還要不要?”
“不要了,謝謝”此時,溫海對楚藍的態度有了細微的改變,覺得他還是個蠻不錯的人,盡管他身上有很多讓自己不喜歡的世家子弟的秉性,可總的來說,還是一個不錯的同學,“那個,我走了,時候不早了”
“哦,好”楚藍盡量讓自己笑出來,可心裏卻很鬱悶,在溫海推開門走出去的那一刹那,楚藍喊出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一句話。
“溫海,我們是朋友嗎?”喊出後,楚藍隻覺得自己的心‘砰砰’亂跳,生怕溫海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沒想到楚藍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溫海一時腦中一片空白,片刻後,背對著楚藍,溫海輕聲說道“我們本來就是朋友”,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們本來就是朋友”楚藍反複說著這句話,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從未有過的滿足感使得楚藍有種幸福的暈眩感。
寒假很快到來了,xx大學大部分學生陸續回家了,溫海如願以償找了份工作,一份薪水很不錯的工作,而楚藍在寒假期間,在爺爺楚世雄的安排下開始嚐試接觸楚氏企業的經營,很巧的是,溫海打工的地方正是楚藍實習的地方,上蒼有意無意間,讓兩人的命運開始悄悄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