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前生今世 第四章 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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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天的工夫,溫海基本掌握了大學生活的模式,上課,點名,吃飯,上課,點名,晚上自習,雖然大學老師知識淵博,口才了不得的人士大有人在,不過,溫海還是提不起什麼興趣,無論幹什麼都索然無味,連最愛的籃球進入大學以來,連個手指頭都沒有碰過。
一個月的工夫,金融係三班的溫海便得到一個綽號‘蝙蝠俠’,因為他冷酷無比,刀削般的麵孔總結著一層寒霜似的,入學以來,所有人沒見他笑過一次,還有他的生活習性跟晝伏夜出的蝙蝠差不多,白天上課時睡大覺,晚上便消失無蹤了,難道真如蝙蝠俠似的除暴安良、為人除害去了?
而英語係二班的楚藍,有幸得到了一個‘大眾情人’的外號,得此雅號的原因是因為,一是楚藍長得眉清目秀,一副師奶派殺手的樣子,二是英語係自古以來男少女多,像楚藍這樣要小模樣有小模樣,要家世有家世的人,要才華有才華的人,自然成了眾多女生垂青的對象。
而此時xx大學舉辦了歡迎新生入學晚會。這天,萬人禮堂座無虛席,黑壓壓一片人,溫海也其中,他進場時特地晚了些,因此坐在最後排的角落裏。
一個接一個的節目,一個接一個的表演,無非是唱唱歌跳跳舞,夾雜著一兩個小品,這對熱血方剛的年輕人可謂是一種摧殘,無數人已經大喊‘無聊,和春節聯歡晚會一樣沒勁’了,此時,溫海的眼中閃爍著些許的激動,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因為他從沒見過這麼多的同學一起表演。
這時,一名女主持人盈盈上台了,聲音甜美的說道“下麵是英語係楚藍同學獨奏鋼琴曲,致愛麗絲”
瞬間,台下爆發出響徹雲霄的鼓掌聲,還夾雜著N多女生的尖叫聲,溫海被現場觀眾熱烈的反應嚇了一跳,心想這楚藍是誰啊?挺受歡迎的樣子。
由於距離太遠,溫海看不清楚藍長什麼樣子,隻是覺得人很消瘦,黑色禮服襯托著他的身材很修長、挺拔,當隻留下一盞聚光燈打在楚藍身上時,溫海發現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有些不解,可當溫海聽到悠揚、醉人的鋼琴聲時,他明白了為什麼大家會有如此的反應,這個叫楚藍的男生彈的太動聽、太美妙了,讓人如在雲端,溫海隻覺得從未有過的平靜縈繞在心中,這一刻,似乎所有的痛苦也煙消雲散了。
當楚藍彈奏完畢,鞠躬下台時,溫海愣愣的看著那道背影,微蹙眉頭,怎麼覺得好像在那裏見過?仔細想了想,溫海卻發現沒什麼印象,無奈的笑了笑,繼續欣賞接下來的表演。
新生晚會結束後,溫海的生活又恢複了晝伏夜出的狀態,其實他隻是擠出時間去打工賺錢罷了,早上他兼職了份送鮮奶的工作,下午下課後,他又要去圖書館打工,總之,溫海的生活被排的滿滿當當。
這天,圖書館即將關閉,溫海像往常一樣,整理被翻亂的書,當他整理到藝術書籍區域時,發現還有個學生正在翻閱圖書,幹咳一聲,低聲說道“同學,閉館的時間到了”
“我再看會兒,別打擾我”男生低頭翻閱著書,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溫海一愣,旋即轉身到別的區域去清理打掃了。
聽到漸遠的腳步聲,楚藍哀歎一聲,懊惱的把書塞進書架裏,可惡,好不容易抓住些靈感一下子沒了,抬頭看了看遠走的圖書館管理員,楚藍一愣,怎麼這背影那麼像那天的男生?
“喂,等下”楚藍開口叫住溫海,溫海停下腳步,回頭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好清秀的男生,溫海對眼前的男生頓生好感,笑了笑,問道“你看完了?”
“呃,看完了”楚藍笑了笑,看著眼前的人,他實在沒想到那天躺在草地裏的人就是眼前的人,更讓他意外的是,還是那個古董男生,“你叫什麼?那個係的?”
“啊?”溫海一呆,覺得眼前的男生有些莫名其妙,可他身上流露出迫人強硬的氣勢,多多少少讓溫海有些不舒服,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溫海,金融係的”
“你來做我模特”
“啊?”溫海覺得眼前男生真好笑,這是商量嗎?明擺著我說了你隻要答應就可以了的表情,真夠氣人的,溫海搖搖頭,指了指牆上的鍾表,示意楚藍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說道“你既然不看了,請離開圖書館吧”
“來做我模特,比在圖書館打工賺的錢還多”楚藍不信這個古董男生不動心,想了想,決定拋出個更誘人的條件,“我是楚藍,英語係的”
溫海徹底傻眼了,眼前這位不到黃河不死心啊,真是奇怪的男生,懶得和他糾纏,“同學,到時間你該走了”
“比在這打工多兩倍的錢”楚藍相信這次一定能打動古董男生,在他有生的記憶裏,還沒有人拒絕過他開出的條件,因為他是楚藍,自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因此不免沾上富家子弟的傲慢、自己認定的事對方肯定理所當然配合的脾性,可惜,他這次碰到的是溫海,一個倔強又有些單純的男生。
打量了眼楚藍,溫海心中升起一絲不快,他叫楚藍,是英語係的,真是如雷貫耳啊,沒想到這闊少爺打主意打在我頭上了,溫海頓時對楚藍好感全無,冷冷看了眼楚藍,道“到時間了,同學你該走了,值班老師馬上要來視察了”
“你不同意?”楚藍被氣笑了,白了眼溫海,轉身走了,如此幹脆利索的走了,弄得溫海一愣,富家少爺就是富家少爺,脾氣就是怪啊,他怎麼會彈奏出那麼動聽的鋼琴曲?
這次,楚藍、溫海兩人算是真真正正認識了對方,對於在圖書館發生的事,溫海絲毫沒放在心上,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從那天起,楚藍開始了對他無止盡的糾纏。
第二天晚上,溫海發現那個富家子弟楚藍來了,捧著一本繪畫書,懶洋洋坐在閱讀區,溫海沒在意什麼,畢竟圖書館誰來都可以,況且這位大少爺據說繪畫方麵很有天賦,單憑他努力學習的樣子,溫海對他到有一絲佩服。
到了圖書館閉館的時間,溫海發現整個藝術區又剩楚藍一人了,見他仍聚精會神的看著書,溫海也沒打擾他,去別的區域整理、打掃了。
溫海正在整理書籍,突然感覺背後站著一個人,嚇得手一哆嗦,手裏的書‘嘩啦啦’全掉在地上,轉身看是誰,看見的便是楚藍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溫海怒道“同學,到時間了,你該離館了”
“被嚇到了?”楚藍嗬嗬一笑,蹲下撿起所有的書遞還給溫海,輕聲道“做我模特吧”
邊整理書籍溫海邊打量眼前的楚藍,搖搖頭,道“我不會的,你走吧,時間到了”
楚藍無奈了,捋了捋額前的頭發,想了想,道“你不會答應?無論我開什麼條件?”
“對”
“可惜了一件藝術品”,歎息一聲,楚藍轉身走了,心想:該用什麼辦法讓他同意呢?不能亂來,爺爺知道的話就麻煩了,哎,算了,不就是個模特,那裏找不到?
溫海傻眼了,這楚藍真夠怪的,來去一陣風。
回到宿舍,楚藍翻著以前的作品,當翻到畫溫海那副畫時,楚藍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情愫,看了看前幾幅畫,一咬牙全部撕掉了,看著滿屋子的碎紙片,楚藍覺得異常的痛快,原來自己掌控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從床下角落裏翻出一個紙盒,打開紙盒,楚藍眼睛一亮,爺爺果真沒有發現其中的奧秘啊。
‘啪’點燃一根煙,楚藍靠著床抽起煙來,吞雲吐霧中,感到難以描述的自在、自由,如果楚世雄或任何一個人看到品學兼優的學生楚藍居然偷著吸煙,一定大跌眼鏡,因為平時的楚藍表現的太優秀、太完美了,沒有一點瑕疵,可又有誰想到他那平靜的表麵下掩蓋著一顆什麼樣的心?
熄滅煙,楚藍順勢躺倒在地上,似乎冰冷的地板帶來的冰冷,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還有感覺,整整被操控了二十年,一味順應的楚藍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想發泄無處發泄,想哭訴沒有對象,楚藍怕再壓抑下去,自己非瘋了不可,突然瞥見畫溫海的那副畫,一個可怕的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
楚藍急忙爬起來,抓起畫板開始作畫,三個小時後,楚藍看著自己的完成品,滿意的笑了,那一刻,他得到了前所謂有的釋放感,可也讓他深深恐懼,楚藍大叫一聲扔掉畫板,跑進洗手間裏,打開冷水肆意潑在臉上,看著鏡子裏眼睛通紅、臉色青白的自己,楚藍打了個寒戰,那是我?那是我?
手顫抖著輕觸在鏡子上,描過鏡中人的眼睛、臉頰、嘴巴,楚藍倍感無助,失聲痛哭起來,為什麼會畫出那樣的畫來?難道我瘋了?為什麼我有快感?為什麼?
失魂落魄的走出洗手間,楚藍閉著眼睛把剛創作好的畫扔到了床下,爬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