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正文Ⅳ 第二十八章 直麵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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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明白雷姆所打的算盤了,他知道聞千鶴是個麻煩,所以讓高斯想辦法先將其支走,然後對付餘下的我們,應該就易如反掌了。歐陽這時也站起身,道了句:“小心。”
雷姆率眾一走進大廳,便是一陣高聲大笑,笑聲之中,透著一股十足的狂狷之氣。這絕不是裝出來的,也並非我言過其實,的的確確,令人感到生畏,看來這家夥的名頭不虛,果真是那種稱雄一方的人物。
接著,他自顧自的坐下,然後望向陳澤良,道:“陳先生,真是幸會,不知這些天來,睡得可算安穩?”
原本以為仇人相見會分外眼紅,但此時陳澤良卻出人意料的冷靜,他跨出兩步,走到雷姆正對麵的沙發坐下,然後竟微微一笑,應道:“承蒙閣下關心,這幾日確實有些困難,心頭被人剜去一塊,痛得厲害。”
“嘿嘿……”雷姆又是幾聲低笑,道:“我也聽聞了令嬡的事,今日前來,正是來幫陳先生忙的。”
簡直是混賬,這個時候,居然還敢稱自己是來幫忙?我不禁一陣怒火中燒,不過轉念一想,還是強壓了下來,畢竟在聞千鶴被算計之後,我們已處於絕對的劣勢,無論從任何方麵來講,都不足以與之抗衡。為今之策,唯有坐下來,答應雷姆的要求,從而換回陳琦。
陳澤良顯然也懂得這點,他是以沉住氣,心平氣和道:“那在下真是要感激不盡了。”
“這件事,我隻想跟陳先生單獨談談。”雷姆語調一轉,顯然是要切入正題,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提出了一個條件。
在講這句話時,雷姆根本連看都沒看歐陽和我一眼,恐怕認為我們是無足輕重的下人,但陳澤良這下卻寸步不讓,他道:“沒那個必要,整件事情,他們全部都知曉,而且我想,以雷姆先生如此勢力,也該不會在乎我多兩參謀吧?”
“若我是他們,就不會想要摻和進來。”雷姆臉色微微一沉,像是有些不大高興,不過他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擺了擺手,將手下那幫打手支了出去。
待女傭將茶送上來之後,雷姆以一個誇張的動作,迫不及待地端起來,抿了一口,竟評論道:“真是不錯,我就喜愛這種古老的東方飲料,可惜家中傭人泡出來的始終不那麼地道,你說,究竟是手法上的不對,還是茶葉的問題?”
陳澤良似乎也沒料到雷姆會這樣開場,他想了一下,答道:“一杯再好的茶,也不過茶葉和水的關係。這兩種材質中,水的品質固然重要,但起關鍵作用的,還得要是茶葉的檔次了。”
“一杯再好的茶,也不過茶葉和水的關係。”雷姆一副滿意的表情,像是在尋味著陳澤良的話。他緩緩放下茶杯,道:“我一直堅信,這個世界上,聯係無處不在。就好比你的這句話,套用在人生觀上也未嚐不可,那便是,無論何樣的人生,無非是人跟錢的關係,人花費畢生去追逐錢,而反過來,錢的多少,則可證明這一生的成功或失敗。”
搞什麼?居然大談起哲理來了,這個雷姆,到底在賣什麼關子?我一時頗為困惑,不過陳澤良卻像是並不排斥這種談話模式,竟接上去道:“恕我不能讚同,人的一生,其實有很多追求,而錢,不過隻是這些追求過程中,付出辛勞的回報罷了,並不似你所說的那般重要。”
“你錯了。”雷姆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然後揮動雙手,道:“整個世界,充其量隻是一場巨大的遊戲,那些規則,都是由人類自己製定,所以你所謂的追求,根本就是虛幻的。追求什麼?想當全球最優秀的CEO?還是好萊塢最著名的演員?抑或是美國總統?得了吧,這些東西,都得靠人類作為基石,若是基石一坍塌,自然也就煙消雲散掉,因此得到結論,隻要有流通貨幣的人類社會,錢就無可爭辯的排在第一位,因為無論社會怎麼變,貨幣永遠是硬通貨,永遠可以主宰一切。”
簡直一派胡言。自己的觀點如此偏激狹隘,還敢大言不慚地宣揚出來,跟這種人,完全無任何交流思想的價值。果然,陳澤良沒有再反駁,而是喝了口茶。
可雷姆卻沒有絲毫要收口的意思,竟越說越興奮,轉而繼續講自己的那些‘輝煌’曆史,諸如如何壟斷全市的汽油市場,如何奪取服裝業的利潤份額等等,總之東扯西拉一大通後,他歎了口氣,道:“奮鬥這麼多年,能達到今天這番成就,無論是誰,都應該感到滿足,不過,”這時,雷姆一頓,望向陳澤良:“我最近才發現,原來自己在白費氣力,因為我完全可以不必拚死累活就能一步登天,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你說是不是,陳先生?”
陳澤良一愣,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而雷姆立馬一個欠身,將本來就夠近的距離又湊近了些,並故意壓低聲音,問道:“那本日記上所記載的,是真的吧?”
好家夥,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是在做層層鋪墊,這老小子說起話來,循序漸進的本領倒是不小。不過這樣一來,他既是承認了自己的所為,也徹底地讓我們知道,這一係列黑手的幕後真凶究竟是誰。
陳澤良這時也很難再沉住氣了,他幾乎沒作考慮,脫口便道:“先放了我女兒。”
雷姆一笑,說:“請放心,令嬡不僅平安無事,而且還被照顧得很好,隻要陳先生答應我們的條件,自然會將其完璧歸趙的。”
我們?這個用詞引起了我的注意,也讓我感到一怔,難道說,策劃這一切的,不止雷姆一人,他還有同夥?我望了歐陽一眼,但卻沒有回應,我隻好姑且忍在心裏,繼續不動聲色。
此時談判的二人起了明顯的變化,一邊是猶豫不決的陳澤良,畢竟他既不願輕信雷姆的承諾,同時卻又無可奈何。而另一邊,則是悠然自得的雷姆,一根大號雪茄煙,一副睥睨的神情,顯然他現在需要的,隻是沉穩等待而已。
終於,在相持了五分鍾後,沉默被打破,陳澤良道:“的確,那本日記上所記載的一切,都是我親身經曆過的,那處海底峽穀,真的存在。”
“嘿嘿……”雷姆吐了口煙,森然一笑,接著自口袋中抖出一張紙,道:“既然如此,那麼這應該就隻是陳先生開的一個玩笑吧?”
不用說,正是早上的那封短信。陳澤良搖了搖頭,道:“這上麵寫的,同樣不虛,我當真不知道確切的坐標方位。”
出乎我意料的是,雷姆並沒有因為這句話吃驚或者震怒,他隻是盯著陳澤良,沉沉看了半天,道了句:“陳先生,別忘了,你的女兒還在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