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正文Ⅱ 第十六章 溫哥華幫會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37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陳澤良並不是在誇口,他絕對有這個財力,而且就算是傾其所有,為了女兒的他估計也會在所不惜。
保鏢們一聽老爺發了話,立刻抖擻精神,大聲應答著,有的已搶著去開門,總之情緒十分激奮。我這時也禁不住衝動起來,全力支持這麼做。
“等一下。”人群中忽然殺出一人,擋在了門口,是歐陽。他看了眼陳澤良,沉聲道:“這樣魯莽的後果不僅無濟於事,而且恐怕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甚至有可能無法收拾,你情願如此嗎?”
陳澤良咬牙駁斥道:“那又怎樣?難道讓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被人綁架,卻坐視不管嗎?”
歐陽搖搖頭,表示並不讚同陳澤良的說法:“毋庸置疑,這是一起精心設計的陰謀,目標雖是大小姐無疑,但我想他們的真實目的,應該還是跟那本日記上的訊息有關。因此對於他們來說,大小姐是用以逼迫和要挾你的重要砝碼,有著極佳的利用價值,他們即便再怎麼愚蠢,也不至於對其加以傷害。但倘若你一旦報警,打亂了他們的步驟和計劃,那麼對方在惱羞成怒之下,隻怕便會做出讓你悔憾終生的事了。”
一番中肯的分析,讓陳澤良頓時有些語塞,他隻得忍住悶氣,重新坐了下來。歐陽一看事態穩定住了,也沒再多說什麼,隻是對大管家耳語了幾句,管家聽罷,會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幾揮大手,將下人們全都支了出去。
直到大廳裏隻剩下我們三人,歐陽才坐到陳澤良身邊,語重心長道:“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不過事情已經變得很複雜了,我們若是再亂來,必會中對方的下懷。更為關鍵的一點是,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對方的身份,也就是說,我們根本連對手是哪方麵的人都無法判斷。設想一下,假若對方正是警界的人,抑或是警方與他們有瓜葛怎麼辦?你這麼一去,豈不是自投羅網。所以目前萬萬不可草率行事,最好的辦法唯有靜觀其變,我認為他們很快便會沉不住氣的。”
不錯,可以預見,一張無形的網正在徐徐鋪展開來。先是麥卡錫的親近仆傭,再是陳琦,對方連連出擊,毫無失手,這也極好的說明了其老練程度,因此想必就算是出動全城警力,恐怕也隻能無濟於事。
陳澤良狠狠歎了口氣,然後閉上雙眼,露出了頹然之色,剛才的奪人氣勢已悄無影蹤,徒留下心力交瘁後的疲態。
黃昏褪盡,夜幕轉眼降臨,依舊沒有任何消息。鍾擺持續不停地敲打著,我的心也也跟著一陣陣隱隱作痛。平時沒有什麼概念的時間,現在看來,哪怕是一分一秒,都像是種煉獄般的煎熬。
陳澤良完全坐不下來,他在門口來回踱著步,並不時的向前院方向翹望,祈盼奇跡的發生,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因為即便是迷了路,五六個小時內也應該回得來了,更何況在這座現代化的繁華都市,根本不存在迷路這一說。
仆人端上來的飯菜,原模原樣的變涼著,恐怕沒有誰會有心情跟胃口。就連陳琦養的那隻寵物貓,此時也蜷縮在一角,無精打采的趴著。
隨著天際逐漸泛白,三人已足足坐等了一宿。我和歐陽年輕,倒還撐得住,而陳澤良卻有些難以堅持,隻能靠一杯杯濃茶來刺激提神。
歐陽擔心其身體,想勸他去休息,由我們來繼續。但這顯然不是易事,陳澤良固執地擺了擺手,表示不必,不過他還是善意提醒我們要吃點東西才行。
就在我們正吃著廚房特意熬的燕麥粥時,“叮叮叮……”,一串清脆至極的鈴聲突然乍起,響徹整個大廳。
陳澤良“唰”的一下,幾乎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並望向電話機,我和歐陽,也隨之跟著看了過去。然而很快,幾人便意識到判斷出錯,響鈴聲並非來自電話,而是出自門口牆上的對講機。
陳澤良跨過去,接起來,急切地“喂”了一聲,聽了半天,最後道了句:“趕快拿到大廳裏來。”
放下通話機,陳澤良的表情複雜,甚至沒告訴我們怎麼回事,便奔到門口。不多時,隻見門衛從遠處跑過來,手裏捧著一個不大的四方盒。
陳澤良親自迎上去,接過方盒,轉身回到廳內,這時我和歐陽才近距離看清楚,方盒表麵被一層紙包裹著,上麵寫著五個漢字,“陳澤良親啟”,並且還是繁體。
歐陽問道:“這盒子怎麼得來的?”
“門衛說,剛才一輛無牌照的車在院門口停了一小會,扔下了這個盒子。”
歐陽道:“那便錯不了了,這定然就是對方捎來得口信,裏麵想必便有換回大小姐的條件。打開來看看吧。”
按理說,陳澤良應該是最心切的,但此時,他卻隻是呆望著那盒子,沒有下一步動作,像是有些猶豫起來。
歐陽見狀,十分不解:“怎麼了?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嗎?”
這句話,竟一下子讓陳澤良莫名發顫起來,他看了看歐陽,道:“你說過,他們不可能傷害小女,但這裏麵,該不會有……”
陳澤良話沒說完,我已會意過來,同時也不禁頭皮一麻,打了個冷戰。沒錯,陳澤良的疑慮不是沒有道理,有些綁匪的確會不惜將人質的某一身體器件取下來,比如一隻耳朵,一截手指等等,這樣凶殘的手法,一來是彰顯其態度堅決,而更實際的,恐怕便是為了最大限度的達到恐嚇目的。
“放心,絕對不會。”歐陽沒有考慮,而是尤為堅定地搖了搖頭,算是暫時給陳澤良和我吃下一顆定心丹。但裏麵到底裝著什麼,我想他也不可能猜得到。
歐陽見我倆都心存顧忌,於是由他來拆。三下五除二,將表層的牛皮紙完全扯掉後,一尊黑色木漆盒現了出來,且盒身盒蓋上,盡是祥龍雕飾,以至於整個看起來,極具中國韻味。
但此刻顯然不是審美的時候,我的心早已是提到了嗓子眼,因為盒子的深度起碼有二指,難道隻會放一封恐嚇信嗎?莫非,裏麵真的有一隻血淋淋的耳朵,或是……,我不敢再想下去,唯有不停地默念祈禱。
陳澤良則瞪大雙眼,幾乎一眨不眨地盯著歐陽的每一個動作。歐陽這時深吸口氣,雙手把住盒蓋,然後猛地一下,掀了開來。
“啊……”一聲大喊,發自陳澤良,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簡直慘不忍睹。而我雖然沒有叫嚷,卻也生生咽下一口唾沫,整個人一下子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