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正文Ⅱ 第九章 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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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退回上世紀八十年代,世界上兩個超級大國的角力剛剛結束,獲勝的一方為了趁勢而上,欲花費更大的氣力用於研究新型的軍事戰略,於是,便有了接下來所發生的故事。
彼時的陳澤良,還不滿三十歲,在佛羅裏達州一所高等學府內的海洋研究所任職。由於成績卓越優異,再過不久,他便可自由選擇是繼續深造或者轉入學校當導師,總而言之,可謂是前途通達,意氣風發。
其實陳澤良內心裏也早有謀劃,他希望等自己一切穩定之後,便馬上將妻兒從中國接來美國定居,這種念頭,他已不止考慮過一次,隻不過現在,離實現已經很接近了。
然而造化弄人,就在他為冀願即將達成而滿心歡喜之際,一紙古怪的召集令卻不期而至,通知他急赴最北部的阿拉斯加州。
因為紙上沒有任何解釋和說明,隻有一個陌生的徽標,陳澤良起先認為是誰開的玩笑,但待查問過後,他卻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那個徽標的組織,竟是美國海軍司令部。
如此一來,陳澤良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他也不敢耽擱,連忙直飛阿拉斯加,到了指定地點後才發現,同他一樣不明就裏的,一共有四十來人,來自全國各地,而且都是從事海洋研究的科技人員。
不過很快,便有車將他們送到一所軍事院校,在那裏,他們見到了幾名已然等候多時,身著戎裝的軍官。
那些軍人也是毫無客套之言,一位稍年長的開門見山說道:“想必諸位對來此的目的還不甚了解,但目前我也不便透露太多,簡而言之,就是國防部推出了一項軍事計劃,而各位,則是這項計劃的最佳人選。換句話說,這次是國家需要你們,同樣,你們也將有幸為國家做出巨大貢獻。好了,我就講這些,至於具體事宜,還是聽克勞博士的安排。”
這時,一個高瘦蒼白的男子站了出來,應該就是所說的克勞博士,他翻了翻手裏的名冊表,道:“今天我很榮幸,能跟這麼多海洋學界的傑出精英齊聚一堂。正如上校所言,國家的重托落在了我們肩上,任務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但我堅信,我們定能完成這次神聖的使命。不過鑒於高度機密的原因,你們不得不暫別正常人的生活,所以給你們三天時間,去處理個人事務,三天之後,我們便將進行針對性訓練。”
當然,任務也絕非強製性的,若有人不願意,完全可以說不,自然也會有人填補上來。不過由於此次關乎到的,是國家的安全和利益,而美國人愛國意識又十分強烈,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離開,既是自願參與了此項時間為期三年的絕密軍事計劃。
陳澤良在斟酌考慮了一番後,也決定留下,理由很簡單,有極其豐厚的報酬吸引著他,令他無法拒絕。
一個月的針對訓練,不僅專業而且係統,從理論講解到控製操作,再到模擬演練,有些知識甚至陳澤良都是頭一次接觸,而且隨著時間的深入,陳澤良對計劃的核心內容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原來是美國有意在深海大洋中,建造一方軍事基地,而他們的任務,便是前期的探測和評估可行性。
別以為美國人是在異想天開,那裏彙集著世界上頂尖的科學家,即使看似荒誕的設想,憑借其冠絕全球的科技技術和強大經濟作後盾,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的。
訓練結束之後,探測行動正式開始,一期的目標,是沿阿拉斯加東北部的海岸線,深度在兩百米之內的近海海域。
那個時候,美國的深海探測技術已十分領先,無人探測船早已不是什麼新奇發明了。不過當時,探測船的動力係統還不足以施行獨自遠航,所以都得有母船的協助,而母船一般都是由貨船和商船改裝,起到掩飾的作用。
陳澤良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母船的控製室中,遙控探測船,然後將拍到的圖片分析整理,若有疑點或不明的地方,那便需要載人下水,進行收集取樣,以便得到最準確詳實的信息。
每到一處,少則待上三五天,多則半個月,枯燥單調的生活中也有著幾分刺激,就這樣一年之後,一期目標順利完成。但是陳澤良心裏很清楚,真正意義上的艱難日子,恐怕才剛剛開始。
果不其然,接下去的兩年,幾乎讓人沒有喘息的功夫,因為二期目標的深度,已陡增至兩千米,而且探測範圍,也擴大了一圈。
由於任務的加重,隊伍也被分成了幾個小組,劃區域同時作業。八四年六月的一天,在距金門海峽十幾海裏的海麵上,陳澤良所在的小組,正有條不紊地工作著,一切都很平靜和正常。
“噠噠噠……”,忽然傳來一陣隱隱的轟鳴聲,天邊也隨之出現了一個黑點。一人將頭探出窗外,對著那個黑點,狠狠地咒罵道:“狗日的,每次見到這家夥,我就恨不得用火箭筒一炮把它給轟下來。”
坐在那人旁邊的陳澤良苦笑一聲,戲謔道:“連你這個單身漢都如此抱怨,那我這個有家室的豈不是要去炸五角大樓了?還有半年就可以解脫了,省省氣力吧,麥卡錫。”
黑點越來越近,逐漸現出了真身,那是一架軍用運輸直升機,來給船上的人送生活必需品的。
陳澤良的小組,在這個工作點已待了有大半個月,至於多久沒有上岸,那更是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直升機運來物資,也就意味著,他們還要在海上繼續待下去,因此,這正是麥卡錫為什麼會對直升機過敏的緣故。
麥卡錫是個地道的美國白人,二十五歲,參加此次計劃之前,就讀於麻省理工學院。此人天賦極高,學習能力驚人,陳澤良雖然比他大幾歲,但卻十分看好和欣賞他,對其評價是,假以時日,定能成為這一領域的翹楚人物。
而對於有著神秘東方血統的陳澤良,麥卡錫也是尊敬有加,再基於專業相同,誌趣相投,兩人應該稱得上至交。當然,這並不是代表與其他人關係不好,畢竟大家在一起相處了近三年,彼此間都甚為熟識和了解,自然也很融洽,隻不過他倆走得更近一些罷了。
這一天便是一個例子,由於工作站點的任務已漸進尾聲,所以大家輪換值班,而此時在控製室中的,正是陳澤良和麥卡錫。
雖然正值夏季,但因探測點已屬北冰洋範圍,氣溫自是一如既往的低下。不過控製室中良好的供暖設備,足以讓陳澤良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望著海天一色,漸漸合攏了眼。就這麼小憩了不知多久,他忽然感覺到有人在推他,猛地一驚醒,才發現原來是身旁的麥卡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