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輕輕地拉了一下他的手臂。
    “月兒，走吧。”語氣愛憐仿佛在安慰受傷的小鹿。
    他點點頭，原本以為已經平靜，酸痛的感覺感覺還是湧上心間。
    女孩外出表演不在校。所以他無法告別。
    最後的記憶也隻是她揚起手說“再見了韓月”，笑得十分柔淡就仿佛隻是平常，明天就可以再見麵。
    他任由母親拉著走過音樂係的走廊，直到現在他依然清晰地記得她隔著衣袖拉住他的手腕在這裏奔跑。在匆亂劃過眼底的景象中隻有她的身影在前方，隔著製服並不柔軟的布料傳來女孩手心的溫度。
    經過某個班級的時候聽到吵嚷的聲音“哇這個花絮可是連專家都看過評價比正式演出還高而且還有韓月友情出演呢”，於是他順著母親停下的腳步抬頭看，熒幕上女生伸手將他一把拉回。
    ——請你至少不要忘記我好不好。
    距離是如此之近，樹葉間擦下的光斑溫柔顫動，就仿佛有淚水要流下來。母親伸手搭在他的肩膀。
    喬薌，你是否知道，你留給我的這些記憶，很殘忍。
    ——
    他坐在母親身邊將手交織著放在膝上。眯起眼睛的時候可以看見空氣中漂浮著阡陌碎離的塵埃，紛紛揚揚就如同唱得婉約的歌。
    他逼迫自己注視前方的景色，卻依然有誰的笑容浮上來。一層層的柔光被剝離開來，剩下的隻有虛無。
    ——
    到法國的時候突然下起大雨。夏末的巴黎熙熙攘攘。
    有甜蜜的情侶堅持著緊握雙手，溫熱的的皮膚暴露在天空的縫隙下。細碎的線在觸摸大地的那一刻粉身碎骨，圓滑的水珠剪開誰誰甜蜜哀傷的愛情，帶有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