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之舟以前就是我們學校的，專業學的是曆史。”寧離拿筷子扒拉掉碗裏的蔥，剛喘口氣像接著說，秦青青又自覺接了上來，“這誰不知道啊！你能不能說點獨家的？”
    “我！”寧離挑完碗裏的蔥，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提醒自己不要和白癡一般見識才接著說：“要聽不聽！我還懶得講。”
    “這個……”被忽略了的葉子同學發揮自己微弱的存在感，“能不能接著講啊？”
    “葉子你……”這回輪到秦青青吃驚了，從來不知道啊，難道葉子也對葉之舟有非分之想？那春秋還不得抓狂，怎麼辦，得快點想個辦法，一個姬雅就弄得雞飛狗跳人心惶惶再加個葉子寢室還讓不讓人住，紅顏禍水啊那絕對說的就是葉之舟啊……
    “不是，青青你在亂想什麼！”葉子難得翻起白眼，“我就是想問問，葉老師這人也不知道好不好，春秋那麼喜歡他，要是吃虧怎麼辦。”
    吃虧也是自找的，勸得還不夠嗎？她哪裏肯聽，夏教授要是知道愛女暗戀上近代史老師不知該氣成什麼樣子。可是這話秦青青也隻敢在心裏想想，沒膽在葉子麵前講，真講出來葉子又該急死。
    秦青青衝寧離抬抬眼角，示意他繼續說，“據說他家背景不錯，具體是沒人知道，總之逃不脫是大富大貴之家。不知道為什麼大三寒假的時候他和家裏鬧翻，寒假留校沒問家裏要一分錢。他當時的生計很成問題，因為是假期獎學金評定沒有下來，他沒經濟來源隻能出去打工。前麵也說了他是大少爺一般的髒活累活他肯定不願意幹，所以也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到稱心的工作，還好那時候他們係的一個老師了解到這個情況給他介紹了個家教的活兒。”講了一堆也沒講到重點，寧離掃了一眼聽得津津有味的秦青青，對方立馬意會，狗腿得把杯子遞過去。寧離喝了口水，才接著說。
    “家教這個活兒，本來是沒什麼，隻要有真才實學賺錢還是很輕鬆的，但壞就壞在他教的是個女的，還是個女高中生。”
    寧離得意的看了一眼很“得體”的呆在那裏的傻瓜二人組，拿筷子敲了敲碗邊示意二人回魂。
    “先別傻，我還沒講完呢！”
    “還有更勁爆的？”秦青青一臉驚恐地反問。
    寧離也不答，隻是很曖昧的笑笑。秦青青突然意識到接下去聽到的內容，可能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或者說並不是夏春秋所能承受。
    很不好的預感，但是秦青青沒有阻止寧離講下去。人的天性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傷害就在眼前，卻不願意躲，不知道在執著什麼，就是要這麼執意的麵對淋漓的鮮血。
    “之後不外乎天雷勾動地火，兩個人愛上了還愛的死去活來，據說還差點驚動校方。對方家長雖然還算通情達理沒有追到學校，但堅決不同意他們繼續見麵，如論他們怎麼爭取最後是這件事還是以兩個人分手為代價才得以平息。”
    寧離大概是說故事說的上癮，要麼上輩子是說書人投胎，總喜歡在關鍵的地方停下來惹得別人幹著急。秦青青受不了地催他：“然後呢？”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
    “他們就……這麼分了？”
    “不然呢？”
    “不是應該再和世俗抗爭一下？”
    “大小姐你以為是言情小說，還要離家出走、以死相逼，最後雙雙殉情？”
    “就不能有好一點的結果……”
    “恐怕不能。”
    “為什麼呢？”葉子紅著眼眶抬起頭，瞪著寧離。寧離被她瞪得發毛趕緊把這事兒和自己撇清，“哎哎，這不關我什麼事兒，你別這麼看著我，好象我就是那個棒打鴛鴦的人似的。”
    “對，對不起……”葉子意識到自己失態，紅著臉向寧離道歉。寧離心有餘悸隻是胡亂點點了頭。
    “對了，你怎麼知道這事兒的？”秦青青對這個比較好奇。也不去管這個事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春秋……她都不敢再想下去，這樣的開始要配上一個怎樣的結果才不至於過於哀傷？
    “我姐當年和葉之舟一個班。”寧離想也沒想隨口答道。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沒，那這事兒最後就這樣，也沒個最終完結版？”
    “不清楚，就是聽我姐說，他們最近開了次同學會，聽那幫人說葉之舟再也沒交過女朋友，一直單身到現在。恐怕是餘情未了，可惜了那麼多明戀暗戀他的女孩子。”
    “那按時間來算那個女孩子現在也應該讀大學了，如果真的餘情未了為什麼不再續前緣？”沉默了很久的葉子同學再一次犀利發問。她終於意識到這個意味著什麼，雖然葉子大部分時候專心念書看起來呆呆的，但不妨礙人家關鍵時刻思維敏捷，這可是關乎某人終身幸福。
    很多年以後葉子依然會想，如果那個時候稍微成熟一點，稍微理智一點，稍微不那麼意氣用事一點，最後的結果是不是就會改變。
    可惜沒有如果。
    寧離玩著自己的手指，嘴角勾起一個陰冷的微笑：“續什麼，人家都投靠美帝國主義了。”
    “啊？！！”兩個女人的叫聲真可謂是驚天動地，周遭一致向這邊行注目禮。
    “我剛才沒說嗎？”秦青青現可以肯定這個該死的花心大蘿卜是故意的，虧她還傻到冒泡真感傷了一會。
    葉子看秦青青呆在那兒一時半會兒也回不過神，輕輕捅了她一下，秦青青才如夢初醒般擺擺手理了理頭發，“八卦聽完了，宵夜也吃完了，時間也不早了，我看差不多散了吧！”
    寧離抬了下眉毛，對秦青青的話不置可否，依然玩著自己纖長但骨節分明的手指。秦青青看他的態度也不開口，隻是坐在那裏等。就在大家以為要開始比拚耐力的時候，雖然這個年代的小孩耐性都不怎麼樣，寧離卻開口：“回去吧！”
    今天告訴你們這些隻是想說，葉之舟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愛上的好。你們以為夏春秋的事瞞得很好其實早就傳開，不要自以為是不要太天真，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冷漠陰謀不是你們可以想象的。
    但是這些話寧離沒有說，他很清楚自己的立場和秦青青的立場，就算他說了，秦青青站在好友的位置上還是不能據實以勸，隻能閉著眼睛不看未來不看結果的支持。人生總是無奈，明知道不可能還要赴湯蹈火的去追，別人說再多也是無用，徒惹人厭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