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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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厚曆
    一百七十三年,北燕太子慕容宇出使大厚,大厚帝詔東宮之主前往傾城,謹以國禮迎接。
    ——《大厚曆法*史記》
    北燕曆
    七十七年,太子出使大厚天朝,朝見中原天子,大厚儲君年十六,封號全,絕代風華。
    ——《北燕史記》
    大厚曆一百七十三年,北燕太子慕容宇受封定王,授命前往中原大國,以求親和。
    ——《大厚秘史》
    春日遊,杏花飛滿頭,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
    大厚皇朝,史上最具有權利的女人,封號全的公主,第一次離開了皇城——白玉京。以東宮之主的身份,入主傾城,前去接見北燕太子。
    遠遠望去,那是一片白色的花海,空氣中飄蕩著一絲絲的甜膩的香。
    整齊如一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嗒嗒”地響著,到了眼前,才看見那是一百零八騎,騎士盔甲鮮明,那迎風飄揚的旗幟上,用明黃色的絲線織成的龍型暗紋——雙龍捧珠式的捧起一個降紫色的“雪”字。雪——在此刻的大厚皇朝,代表的是權,也是利。
    五十過後是一乘鳳攆,明黃色的紗籠在四周用銀鉤攏起,形成漂亮的弧度。而水晶串成的流蘇又適時的低垂下來,掩去了裏麵的人。隻能朦朦朧朧的看見上麵半倚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在鳳攆後麵的是長長的車列,承載著女眷。過後,依然是陣容龐大的騎兵隊,這一次一共有三百六十騎。
    我負手而立。在樹影僮僮的杏花林裏,輕輕揚起唇角。不經意的回過頭,看見冰無憂皺起的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
    “無憂?”輕歎般地喚了一聲,畢竟活了幾千年,怎麼也叫不來姐姐。隻好叫名字。
    “啊。。。。。。是!”一貫從容優雅的女子,此刻竟然有點慌亂。
    “我們該走了!”
    “可是。。。。。。”
    “我可是第一次離開白玉京,接下來的日子,總不能虛度了才是?”
    冰無憂在想些什麼,難道我這一代花神猜不出來嗎?盡管不用讀心術。她該是在懷疑我的身份吧。我雪虹霓怎麼會一醒來就褪去了以前的稚嫩與迷糊。
    可能每個人都有不想長大的想法,而雪虹霓正是如此。卻又不能不在冬月的時間陷入沉睡,不能不被前世的記憶喚醒,也不能不擔負起喚醒千年桃花神的責任。
    “公主!”
    “無憂,公主可是不會在這荒郊野地裏喔!你還是喚我‘公子‘吧!”
    “我。。。。。。”
    “啪”的打開折扇,轉了一圈。看著冰無憂點了點頭,我滿意的笑了。
    “快走吧!他們已經走出好遠了喔,我們該先他們一步到。也許會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
    “是。”
    自從我醒來,冰無憂一直是用恭謹萬分的語氣,也許她發現了什麼吧。畢竟是觀察仔細的主,又是以前了解雪虹霓的生活習慣甚微的一個人。
    “無憂,如果你以為有什麼不對,可以現在說出來。”喔好心的建議道。
    “無憂沒有疑問。”很是肯定的語氣,不過無憂的回答太快也太肯定了一些。
    所以我又重複了一遍,“無憂,如果你以為有什麼不對,可以現在說出來。”這一次,特意加重了語氣。尤其是在“現在”上。
    畢竟我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如此好心情的幫人解答疑問。這種小事情,哼哼~~!
    “還有,就是你的眼睛是瞞不了人的。”
    當我說完,冰無憂的眼睛果然閃了閃。我才接著說:“盡管你隱藏的很好。”
    哈哈,很久沒遇見這麼好玩,好單純的人了。(一萬年太短,度日如年。)
    “是。”冰無憂的眼中閃過懊惱的神色。卻依然恭謹的回答。
    “問吧。”
    “公主醒了的時候,感覺完全變了。”
    “因為這才是原來的我。”似是懷念,我轉過身,緩緩的陳述這事實。
    “那麼。。。。。。公子記得第一次見到無憂是什麼時候,什麼樣的情景吧?!”雖然,冰無憂的每一個問題都盡量謙恭,可是,她的用心我還是能明了的。這樣的一個女子,身在這樣的時代太可惜。如果可以,真有可能造就一番經天緯地的霸業。不信任任何人,隻相信自己的感覺。還好,她夠衷心。能為我所用,否則,絕對留不得。
    想到剛才她的問題,不禁也陷入了回憶。一萬年來,那也是我唯一的回憶了。
    “我才七歲時,第一次見到你。”我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那是的我因為第一次感應到血的召喚。所以,我萬年來第一次醒來。我看見了你,一個身影纖細的女孩子,十幾歲吧!
    “冰無憂見過小姐!”雖然纖細,卻又是那麼的矛盾的倔強的女孩。盡管跪在冰冷的地上,在數九寒冬。仍然倨傲的看著我。是,那一身粉嫩的紅色衣裙,才七歲的小女孩之所以在這個東嶽沒有完全沉睡,隻是因為本神的元神。
    “那時候的你,很倨傲,不適合一個孤兒,可是我和父皇認為你是一塊璞玉。所以,我們讓你流了下來,作為並無情的義女,我的伴讀和內侍。”
    似回憶起那時候的情景,我知道冰無憂知道,我和那時的雪虹霓是同一個人。我也不介意她想起了什麼。我隻是需要她的絕對忠誠。
    還是那句話:為我所用,否則,殺之。
    我這一輩子,絕對不會容忍背叛。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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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多年以前,甚至之後,我大厚王室,我雪家庇佑你!”
    冰無憂看著眼前據說隻有七歲的小女孩兒,那深幽的眸子,晶亮的璀璨,如同九月天上的星子。在那稚氣的嬌顏上,微微上揚的唇角,如丹朱般描繪的薄唇,輕輕的吐出來的這麼一句話,沒想到這一記竟然這麼多年都過去了!
    冰無憂雖然倨傲的姿態不變,氣勢上不可否認,她已經向這個比她小上幾歲的女孩兒低下了頭。她的驕傲隻是他用來掩飾她多年來的自卑的身份,掩飾他的脆弱的麵具罷了。
    可是,雪虹霓不一樣。年僅七歲的女孩兒,看似是稚氣的外表,可那說話的語氣,是皇室經曆了千百年的積累和沉澱才有的驕傲與尊貴。與生俱來的王者該有的睥睨天下的神態,簡短的幾個字,是權力累積出的力量凝結成的一般,擲地有聲。
    冰無憂不得不臣服,她想活命,她也同樣想忘記過去。而這個人給了他最好的庇護。而這個七歲的小女孩兒,卻在說完那承諾般的話以後,倒回來床上。
    她竟然就那麼睡著了。
    冰無憂沒有想到是是,這樣的吸引人,能聚天下賢士於一堂的小女孩兒,如今已經真正的回來了。回到了紅塵的神祗,用驚心動魄的方式,將在此譜寫三界的傳說的王者。
    我輕輕笑道:“無憂,你該知道的,大厚能庇佑你,雪家能庇佑你,隻因為我能庇佑大厚!”
    狂妄的話語,好似玩笑般的說給眼前這個女子聽。因為,我知道,她夠衷心。
    世間又有幾人能反駁得了桃花神的話?
    如果三界都算上,聖君夠膽子,神帝是有權利,可是,他們加在一起也抵不過我。他們隻是掌管三界的神不是嗎?可惜,卻不是主宰三界的神,更不能創造任何,改變天命?他們還不能扭轉乾坤,也不敢。
    可是,隻有她從來不在乎。
    隻有她!
    (真的不在乎嗎?誰知道了?)
    我仰頭望天,那些天上的神仙還在惶恐吧,本神如果將世人對神的信仰推翻,他們會是如歌的表情?無話可說?
    哈哈——
    神的時代即將過去1
    天上的,地下的,人間的在不久的以後,都會來一次審判,墮入輪回。
    “公子,七歲時,怎麼知道。。。。。。”
    “富家子弟,不會學帝王禮儀,不會學禦人之術,不會學定國安邦平天下,何況是女子?我不是傻瓜!”我是神喔!如何不知道這些?
    “公子的確不是傻瓜!”冰無憂煞有介事的點頭附和。
    心裏卻是在說:是同神一般的存在。大厚的儲君,未來又會成為多少人的傳奇人物呢?
    “我們不該再浪費世間。”我故意打斷她的沉思。將來時傳說也好,是天才也罷。此刻,天已經暗淡下來了,如果不趕快出發,隻能在荒山野嶺裏露宿一夜了。
    “是!‘”
    冰無憂應道。然後,取出一枚信號彈,引燃之後,升上天去。不久,天上綻放出了一抹散開的花,美麗卻短暫。
    “屬下參見宮主!”一身黑衣勁裝的男子忽然出現,如同一抹魅影,無聲無息。
    “備兩匹馬。”我看了一眼這個人,看了十我雪氏族下的海臣宮暗組成員。我輕聲說完,卻見他並沒有領命而去。
    “照辦。”直到冰無憂冷冷的下完命令。看來我這個家主沒有什麼威信呀。(我歎!)
    “屬下遵命!”平平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好奇的轉身,也從始至終不曾看過我一眼,徑自領命而去。
    “傀儡?”要不怎麼不看我一眼,這麼一尊大神。(嗚嗚~~~~~~~~~~~)
    “不是!做殺手的,好奇心會殺死他自己。”
    “冷酷!”
    “冷酷有時候會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
    “無憂,一個人可以冷酷,卻不能無情。一個人可以無情,卻不能永遠無情!”我輕輕的歎息道:“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徹底的六根清淨。”
    “我也不例外!”看著她閃爍的眼睛,我解答她的疑問。
    “上馬吧!”看見不遠處的樹下涮了的兩匹馬,沒有再見到那名暗組成員。可是,這一次,我放出了靈識,卻感應到了他就在我們的後麵。我知道,這一路上盡管隻有我和無憂兩個人,可是背地裏,卻會有暗組一直保護。安全是無須擔心的。明著是金蟬脫殼,暗地裏布下的棋子更是堅韌。
    在元神歸位的那一天,其實就已經理清了天下的大局。命運的齒輪已經轉動。無論是人間亦或是天上的術數。。。。。。
    白衣的絕色少年,烏黑的發,束起在美玉中,散落的發如上好的錦緞。在和煦的春風裏揚起,糾結著與那飄飄衣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男子的眼中有些癡迷。
    “冷酷?無情?”他喃喃低語,然後自嘲的笑了。
    其實,不是我不看你。而是你的絢麗,讓我這黑暗的存在不敢麵對。
    其實,我不是傀儡,可是,我必須麻痹自己的自卑。
    其實不是我自卑,而是你太過高貴。
    其實,不是我冷血無情,而是,隻有這樣,才能冷靜的麵對純潔無暇的你。
    想雪家家主怎麼會這麼想?天下武林都在她的手裏,隻要她一聲令下,任何人都會為她甘效犬馬之勞,如何說無情?對她來說,那不過是權力下的陰影。
    她會懂嗎?
    “她不會懂!”
    “她會懂!”兩道不同的男聲一起響起。都是如此的肯定。男子全身一震。他怎麼會失去了戒心。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而且是兩個。
    “我沒有興趣取你的性命。”
    “我也對殺人沒興趣。”說話的人不同,可這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卻飽含了嘲諷和狂妄。
    他們是誰?
    他是血族的王者,天神眷顧的幼子,從千年之後追尋那顆遺失的心而來。
    她是冰雪中孕育的神祗,修行千年,追隨那一抹魂靈,他們不屑於任命人命。他們是那樣的卓爾不群,他們的壽命與人類相比,實在是太過漫長了。
    “你們是什麼人?”
    “你其實不想知道我們是誰吧!”
    “你是誰?”
    “你是誰?”一黑一白兩個同樣俊美出色的男子,在郊外的樹林中相對而立。
    如火的紅楓,似血的殘陽。
    “其實,你不用說,我們都能明白。”過了很久,白衣的男子在看見黑夜的男子沒有回答的意願時開口。說:“你和我同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
    “喔?”
    “你不用這樣。”白衣人說:“你用的是瞬間轉移?不是嗎?”
    “你用的是什麼?”
    “蓮花巧步!”
    “那你從哪裏來?”黑衣男子總算語氣有了一些溫度。
    “千年以前。”
    “尋她!”過了半晌,白衣男子似懷念的笑道。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哀傷,卻又似幸福。
    “尋她?”黑衣男子低吟,“那我們的目的一樣。”
    “是。”白衣男子附和道。
    “如果尋的她是一個,那我們還會是情敵。”黑衣男子冷冷的說。
    “如果不是情敵,我想我們會是很好的知己。”白衣男子和黑夜的男子相視而立,白衣男子笑道,似乎他們相識了很久。
    “如果不是情敵,我們不會相見。”
    “來吧,幹一杯!”男人的世界總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酒?”
    “竹葉青。”白衣男子給以肯定而明確的答案,“是我珍藏了千年的哦!”
    “一千年?”
    “是!”
    “清淡,綿長!”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說出了評價。
    “來,幹了吧。”
    白衣男子首先席地而坐。伸手間,已經取出了一個白玉酒壺,和一套酒盞。眼前也出響了桌案,連帶的還有一把古琴。
    “坐吧!”
    “嗯!”
    “我們是朋友。”
    “你對朋友都是這樣定義的嗎?”
    “隻對你。”
    “我以為你交友天下呢!”
    “也許是,不過是以前。”
    “濫情?”
    “對,濫情。”肖童自嘲的說,然後問:“那你是寡情薄幸?”
    “不,多情。”
    “也是,否則也不會癡情。”
    “來,為我們的癡情幹杯。”
    酒過三巡,肖童徑自撥弄起琴弦,由一開始,隻是看似隨意的幾個單音,到後來的音律流暢開來,“錚錚”的似是低低哀鳴,又如喃喃竊語,如怨如訴。
    “像似深宮怨婦。”
    “那你呢?”
    “我?‘墨坐到琴案之前,流暢大氣的音符像水一樣流瀉開來。是一曲《十麵埋伏》。
    肖童閉上眼,仿佛可以感覺到那股突然凝聚在空氣中的殺伐之氣。顫抖的劍尖,兵器所發出的翁鳴,千軍萬馬過處的萬裏黃沙。琴音漸漸停歇。卻無以抑製那種發自靈魂的孤獨。當他睜開眼睛時,才發現那琴音已經變得纏綿入骨,溫柔似水。
    於是,他自腰間解下一支通體碧綠的玉笛。和上墨的旋律。
    一曲《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皇。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皇兮皇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唉!一雙鳳,一對凰。
    有豔淑女?不在閨房!
    何緣交頸兮,比翼翱翔?
    張弦代語兮,欲訴衷腸!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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