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夜來不知風和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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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花還是非花?千年之戀,都如夢中之夢。
“小妖精,我要進京趕考了!”白衣儒雅的男子,溫文一笑。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
“哼!不用急著回來給本仙當花童!”精靈般的少女在樹上倒掛著,做了一個醜醜的鬼臉。
“嗬嗬!小妖精還是用你的桃花縫嫁衣,等著哥哥回來娶你!”男子笑著爬上樹,摟住少女,柔柔地說。
“嘖嘖!人妖殊途,快滾開拉!”
“乖乖的叫叫聲好哥哥討饒!”
“哼哼!你才幾歲!本仙怎麼算也有千年道行,啟是你能褻瀆的?”
“嗬!那可不就是老妖精?”
“你……”
“怎樣?”男子看著少女氣結地俏摸樣,追問道。
“去死!”說著,漫天的花瓣,亂了眼,刮起的旋風卻把男子摔下了樹。而男子落下的那一刻,還緊緊地擁著少女。讓她安然的落在他身上。
“哎喲!”男子痛叫一聲。
“哈哈!”伴隨著少女的嬌笑,是一聲幸災樂禍的:“活該!”
少女睜開男子的懷抱,衣袖翻轉,男子就枕在了桃花花瓣鋪成的花床上麵。
“小妖精娘子,你不給夫君揉揉也就罷了,怎麼這麼急著要過洞房花燭夜?”男子嬉笑著,兩臂交疊的枕著。盡是一副無賴相。哪有半點儒雅可言?
少女的粉臉,似嬌似慎。
風起,花飛,人不見。
“小妖精,你的夢中可有我?”冰雪氣質的男子幽幽的說。
過了良久,才又緩緩地說:“小妖精,你的心中可還記得我?”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真的是逃之遙遙呀——
我的小夭,這是我給的名字,你可還記得?”
白衣男子輕輕地觸摸桃樹的樹幹,似是愛撫。
千年的桃花,千株樹。千年的情絲,相思結成相思網,鋪天蓋地。剪不斷,理還亂。別是一番滋味——
天不老,情不了——
惟有等待,尋尋又覓覓!
冰雕雪砌的洞穴,卻不再寒冷。
冰玉床上的人影,張開了眼。靈台一片清明。昆侖山呀,孤獨寂靜。卻再也囚不住相思成災的魂靈。
“百年舍其筋,百年舍其骨,夢醒,終成神靈!”玉調般的人兒呀,竟然是男身!
看來,這紅塵自是有情癡,千年——化盡肉骨凡身!
“小妖精,我等了你千年,我——等了你——千年啊!”男子寂寞如海的笑,是那麼冷清,生生擰痛了聽者的心。
雪虹霓忽然驚醒,滿頰滿眼的都是淚。
“霓兒。”
輕輕地歎息,從屋子內響起。一雙溫暖的手,把雪虹霓輕擁進懷裏,放在雪虹霓背後的手輕輕地拍打著,安撫。
“那是夢,不會再做了。來——,看著我!”雪虹霓驚慌的抬起頭,迎上了一雙墨黑如玉的男眸。
“你……你是誰?”雪虹霓掛著兩行粉淚的小臉充滿了疑問和不確定。
“墨!”男子溫柔地拭去少女的淚,解釋道:“我叫墨!”
“啊?”少女驚訝地伸出手,撫上男子的發,掬起一手地銀白。
“怎麼會是銀白色的呢?”
“奇怪嗎?”男子小心翼翼地問出這個問題。
“奇怪!”少女堅定的說出答案。
直到男子的笑容漸漸地單去,然後,消失不見。雙眸染上了一抹受傷。
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又接道:“可是……”
“什麼?”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期待,緊張的問。
“像月光,瀉了一地芳華!很漂亮,虹兒喜歡,很喜歡!”男子重新染上笑意地眉,舒展開。男子的眸子裏盈滿了溫柔。似乎要將世界上最為堅硬的岩石融化,攬在少女肩上的手收得更緊了一些。
少女的心不規律的跳了一下。
“乖女孩兒!”男子輕輕地響了起來,在這寂靜的夜裏,像是高級的天鵝絨,撫過年少的心。一如此刻,他地吻。
看著紅潮漸漸爬上雪虹霓那白玉瓷般晶瑩的臉頰,男子輕輕揚起了一抹笑。
“可是,墨哥哥你是怎麼樣進來的呢?”
“不是哥哥!”男子堅定地矯正道,:“你從來不叫我哥哥的。叫我墨,想知道嗎?”
“哦!”
“那麼,你是想跟我走了?”
“不行!”突然,一個白衣男子忽然現身在忘憂閣。沒有驚擾到守衛在閣外的四周的任何侍衛。
雪虹霓驚訝地張開嫣紅的小嘴,難以置信地瞪大了一雙剪剪秋瞳。
“是你?”墨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
“當然,我可不想小妖精被你拐走了!”白衣男子冷笑著說,“要想帶走她,可以!”
“也得看看我答不答應!”
“你憑什麼?”
雪虹霓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不解的問:“我有認識你們嗎?”
“霓兒?”
“小妖精?”兩個男子同時把目光投向迷糊的少女。喚著不同的稱呼。
“不許你凶她!”
“不許你凶她!”然後,又一口同聲的吼向對方。
少女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不悅的抗議:“我不是小妖精!”
“你是!”
“我不是!”少女冷哼了一聲,扭過頭。征詢另一個人的同意,然後見到墨點了點頭,似問似答的說:“墨,他為什麼叫我小妖精?我才不是小妖精!”
“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嗎?”白衣男子似是在自語,而後,又自嘲地笑了。
“嗬!記得你那天把我摔下樹的事?”雪虹霓一臉的恍然大悟道。拍了拍自己光潔的額頭,說:“你就是那個大壞蛋呀!”
“不是。”白衣男子苦笑道:“我是童!”
黑衣男子——墨走道了雪虹霓的麵前,冷冷地掃了一眼獨自傷神的柏儀男子。然後溫柔的笑著問:“霓兒,摔得痛嗎?”
“好痛!”少女皺起秀氣的眉頭,可憐兮兮地撒嬌道:“墨——”
“真的很痛嗎?”墨好氣又好笑的問。
“嘻嘻!現在不痛了。”雪虹霓調皮地說。
“哈哈!小壞蛋,竟敢耍我?”墨仿佛也感染到了少女的頑皮,將手伸到女孩兒的腋下,搔起女孩兒的癢。
銀鈴似地笑聲驚醒4E86陷入沉思的白衣男子,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中有著堅定和誌在必得的信念。
而深夜的皇宮,也不是平靜的吧!
“皇上。”一身的明黃色的中年男子,在寂靜的庭院中,孤寂的站著。似乎,世間的一切都不複存在。隻剩下那空中的銀月一抹。
“無情——”一身的玄色官服,這就是當年那個貼身侍衛呢!冰無情靜靜地站在這個睥睨天下的男人背後。一直陪著他有好多年了吧?
從那個還是孩童的十皇子開始,一起經曆了鮮血的洗禮,登上這白骨堆砌的龍椅!
唉——
“是!”
“你該傳旨去了!”
“皇上?”
“十五年的幸福足夠了吧?!”似是呢喃。過了好久,貴為天子的明黃色人影才緩緩地踱步回到那象征著權利的宮闕——乾坤宮。
尚且鍵朗地年紀,步履卻有一些蹣跚。在這人人向往,卻又荊棘坎坷的路上,是否走的太遠了,已經不知道海的彼岸是回頭了呢?
嗬嗬——
大笑聲傳遍了宮闕,淚都流了出來。
明天,就是明天。一代明君是否成了荒誕的笑柄,成為了曆史上絕無僅有的“無道”了呢?
也許吧——
“雲兒。”
“皇上?”女子睜開無力的眼,溫柔的看向那一身的明黃,疲憊的臉上,淚水就那麼潸然而下。
“你還好吧!”男子的眼中是滿滿地擔憂和感動。
“我很好!隻是,我們的孩子——”女愛欲言又止。
“我們的孩子是個很漂亮的小公主!”男子柔柔地笑著說,語氣中不無為人夫,為人父的驕傲!
“不!我……我想讓她離……離開!”說完最後的兩個字,女子已經泣不成聲,難舍的是母子連心呀!
可還是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決定,也是今生最後的要求了。那眼中閃過的是一絲決絕。
男子也似乎感到了一絲的不尋常,溫柔地攬緊了女子纖細的肩膀,問:“雲兒,你舍得嗎?”
“舍得?”女子淒然的一笑,淚水落在了男子的肩膀上,有那麼一分鍾,女子怔愣住了。
輕輕一歎,男子接道:“朕又怎麼不明白你的心思?過些時日,就讓她出宮吧!”
那一夜,下了雪。春天的雪,好大好大。
又是一歎,仿佛手上還有著那幽幽地女兒香。可是,那個女子,又在哪裏?不見了——
離開人世十數載,不長,不短,卻是相思的寂寞。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風輕輕的吹亂了一地黃花,該是秋天了吧!要麼,夜怎的這般涼?還是,懷中的空曠,早已經寒了心扉?
依舊是那一襲冰涼的黃,卻不再年少的男子,抬頭仰望帝星的方向。
“雲兒啊,你在天上好嗎?是否也這樣思我若狂?倘若你不在天上,是否也在黃泉向上仰望,尋找我的方向?”
風悠悠,月末。
沒有月的夜。
晴空朗朗,星子閃爍。
“這裏離乾坤宮真的是太遠了,你離開的好呀,離開的好!~”
“終究是能夠與我遠遠相望。可是,那一眼呀,雖然是屏開了宮宇樓台,卻也是從此的天人永別——各一方!”
嗚咽如泣的風,吹碎了低低地自語。
飄散在風了的隻有“明天——”
東方的天已經泛白,乾坤宮的正殿燈火已熄。朱紅色的宮門“咯吱——”一聲,沉重的開啟,那一刻,卻是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
或是錦衣玉帶,或是頂盔冠甲。端坐在龍書案後的皇帝看著這等陣仗,心裏冷笑,輕歎。
帝王的威儀,天家皇命!
“喧!”低低沉沉的一個字,卻無比的沉重。
“喧——”尖細的嗓音再次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之上,傳到清晨的宮苑,傳至京城,傳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