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魔侵入的開始——  第一章:初遇神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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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陽光慵懶地灑進鍾塔,視線被照得有點模糊,放眼望去,一些光線彙聚成一團團模糊的光圈,在視線前聚攏——擴散——
    十二點的鍾聲急促地敲響,仿佛是在催促著人們的腳步。我輕輕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冬日寒冷的氣息把臉凍得有些僵硬了,窗麵上凝結著一層白白的霜,我伸出凍僵的手,微微顫抖著畫了一個心,把心的中心全部塗得清澈,透過心型望去,一幢幢高樓林立在大地上,隱約可以看到裏麵的辦公人員忙碌的腳步,還夾雜著一些老板的嗬斥聲。大樓的下麵是一條寬闊的十字路,人行道上,人們急匆匆地走著,就像這個城市愈來愈快的步伐,發展。看著這一切,就像在看一場快進的電影,怎麼也看不清楚,沒有什麼能夠使這種腳步停下來,除非時間停止,或者,世界毀滅——
    年華一點點流逝,我們的青春不返,一切隻為了生存。從小便被灌輸了世界上優勝劣汰的思想,小時候學習,長大以後工作。理由是為了祖國的發展而努力。我們的心,在剛剛誕生時,還有力地跳動著,沸騰著愛的熱氣。而現在,它們就像是一批沒有生命的,被送往儲藏室的加工品。沒有溫度,沒有生命。一批批的心,放棄了愛的溫暖,放棄了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心甘情願地努力著,隻為了被送進那個儲藏室,像那扇窗一樣,蒙上了白霜,看不清楚眼前的路,卻固執地認為在那裏就有了大人們一直說的光明前途——
    高節奏的生活失去了一點什麼。很多人不再去問這個問題了,也許有一天,他們麻木了。甚至忘記了問題的答案。靈魂一點點,一點點失去了溫度……我們自己失去了溫度的同時,也忘記了身邊的靈魂。我們建起一座高高的圍牆,把自己封鎖在裏麵,聲稱那是一種不被傷害的方式。真正的幸福變得越來越遠了——
    我一直銘記著問題的答案,那個答案叫做幸福。可是我得不到它。因為什麼呢?我不知道。
    “安夜汐!你這家夥啊~害我找了你很久哦~!”莫蜜狠狠敲了下我的腦袋,惡狠狠地樣子。把我從這些奇怪的思想裏拉了出來。她那雙水靈靈的打眼睛裏滿是憤怒的樣子。她輕輕撅起嘴唇,那樣子可愛地讓人恨不得捏一把。
    我被狠狠地敲了一下後,才清醒過來。我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兩天腦子總是昏昏沉沉的。還老是犯困,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窗早已經重新蒙上一層新的了白霜。我怔了怔,立馬賠笑道:“抱歉啦,莫蜜”
    她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我,最後還是吐了口氣。“算了算了,你還是快點吧,一會兒午休時間就過了,要是回教室晚了,又要被老師罵了。你這家夥真是不長記性,上次被罰站在教室門外就夠慘的了,這次我可不陪你玩這個冒險,凍都凍死我了。”說完,莫蜜還不忘象征性地打個寒顫,不好氣地白我一眼~~
    這家夥,依舊充滿了活力,那是一種與我完全不一樣的性格。莫蜜是個很漂亮很可愛的女孩子,她的身上總是會洋溢著陽光般的活力,她從來不吝嗇她的笑容。那如同四月的陽光般的美好在她身上顯得淋漓盡致。這個快樂因子的存在才使我沒有過早地對這個世界絕望。我能感覺到她的心是溫熱的,是被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充盈著的。
    而我,早已經不屬於她那樣的人了。自從七歲那年起,笑容就從我的臉上消失了,那個時候的我——安夜汐,就已經死了。病魔奪走了我最愛的人的生命,媽媽走了,就算是她知道馬上要走,也不肯去醫院。我至今記得她蒼白消瘦的麵容。她一直在等,不肯離開。因為爸爸說他那天晚上會回來——媽媽相信了她,可是她這個可憐的女人一直等到死也沒有看到那個狠心的家夥的身影。甚至,沒有隻言片語的關心——那時的我,太小了,太依賴媽媽了,我什麼也做不了,我隻好哭著求媽媽去醫院,我辦到了,可是當時的媽媽已經奄奄一息,沒有希望了——我親眼看著媽媽流著淚死去。媽媽死後,留下了巨額的財產。我沒有再哭過,恐怕,眼淚早已經在當時流光了。我離開了家,在外麵買了一套離開家很遠的房子——我自己上學,自己生活——我的世界裏,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很久以前的我,還認為過,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孩子。我也是能夠像莫蜜那樣快樂地笑的吧——現在再聽起來,已經覺得很可笑了——
    莫蜜拉著我,快速地往回跑著,所有的景色如同一閃而過的電影膠片。遠處的神木卻在視線裏一下子變得刺目,明顯……神木上的許願牌隨風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等等!”我拉住了莫蜜。靜靜地望著神木——風托起我的長發,宛如當年的我,在爸爸媽媽的身邊,靜靜地望著神木——
    “怎麼了?”莫蜜心生疑惑,順著我的眼光看去——“那個,不是神木嗎?可是,夜汐,現在再去許願會遲到的啊——”
    我沒有再理會莫蜜,靜靜地走去。陽光靜靜投射在神木的枝葉中。每一片樹葉都變得熠熠生輝。許願牌的聲響仿佛在演奏一首唯美的協奏。神社在神木後靜靜佇立,所有城市的喧囂,在步入神社的那一刻消失地無影無蹤,周圍安靜地仿佛可以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
    我站上神木旁的木椅,仔細地尋找著。“那麼多年了,這裏的許願牌估計要把神木給壓塌了。”我嘟噥著,用手撥開一些許願牌,終於找到了。真的——還在。
    我緊握著那個屬於我的許願牌。那是我五歲時爸媽還在的時候帶我來寫下的。許願牌上的字跡已經有些褪落,但還是能夠隱約看見我當時稚嫩的筆跡。
    【我希望,我可以永遠這樣幸福地生活——】
    我緊緊握住了許願牌,淚水情不自禁地‘噗,噗’地滴落在許願牌上。媽媽,你們還記得嗎?10年前,我親手在許願牌上寫下的——為什麼,我還沒得到幸福,你就先離我而去了呢?
    突然,腳底傳來一聲木頭斷裂的聲音。“哢嚓——”木椅很高,疊了很多層,這樣摔下去,看來要和大地親密接觸了,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扶住神木。頭腦卻在這個時候昏沉起來。無數的黑暗一下子湧上心頭,籠罩住我周圍的世界,血紅色的彼岸花在眼前肆意綻放著——這裏——是哪裏?我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世界好黑,好安靜——一些小小的紅色光暈逐漸從身邊冒出來。緩緩漂浮著,莫蜜的身影在視線裏斷斷續續……好黑,好安靜——血順著神木頂緩緩滑下,這些血紅的粘稠的液體滴落在手上,冰涼的感覺頓時麻痹了全身。整個世界不斷在眼前顫抖著,斷斷續續的影像,從前的,現在的聲音在耳邊混雜成一團。
    血,無聲地蔓延著,不多久,無數的彼岸花包裹了整棵神木——
    “啊————!”我緊緊閉上眼睛,深深地恐懼被刻入心中,仿佛是無數隻手將我推入了深淵。十年前那些悲傷地記憶,那個暴力的失去人性的爸爸,不要,不要,不要啊——恐懼快速蔓延至胸口,好多聲音從很遙遠,有很貼近的地方傳來——撕扯著我冰冷的心——
    笑聲,哭聲,慘叫的聲音,在耳邊放大,擴展——
    我驚嚇地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卻一下子打入眼簾。神木安靜地佇立著——沒有彼岸花,沒有血。世界在這一刻又突然恢複了平靜——我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剛才,那個是什麼?
    “同學,你沒事吧?”一個好聽,清澈的聲音響起。我轉頭撞上一張帥氣的麵孔。亞麻色的細碎的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明媚的光線,一雙清澈的水藍色瞳眸中帶著擔心,挺堅的鼻梁,淡粉色的雙唇輕泯著——
    是他,把我接住的吧——我看了一下我現在狼狽的樣子,連忙逃脫了他的懷抱。這下糗死了,我真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抱歉”這時候我倒是突然詞乏。莫蜜在的話,肯定會被她笑死。
    “沒事。安夜汐同學還是快點回去上課吧,離開課還有5分鍾了。”他臉上帶著暖暖的微笑,細碎的短發隨風輕輕飄逸——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沒從驚嚇中完全恢複過來的我,說話竟然還有些結巴。
    “嗬嗬,怎麼會不知道呢?聖彌婭學院的校花吧——你害我朋友每次看到你都流鼻血——”
    “…………”我無語了很久。我承認我是很漂亮,連莫蜜都說我好看地不像是個人,像個鬼。這不是驚豔就可以說明的,而是超出常人的一種美。莫蜜是這麼說的——可憐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被捧上聖彌婭學院的校花的——
    “嗬嗬,我要不是親眼所見的確不敢相信呢,世界上還有那麼好看的人。那個——我是三年二班的上官喻,你好——”他伸出手,表示友好——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最後念在他救了我一命的麵上——“你好,我是二年四班的安夜汐——”
    他看了看表。說道。“那好,安同學,現在離開課隻剩兩分鍾了。遲到的話,是要被趕出教室的吧——”
    他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不好——!”我來不及道謝,道別什麼的。撒腿就跑,拿出我跑百百米的速度,衝啊——!平靜的大地立刻泛起一陣白塵……
    身後的上官喻好玩地笑笑。“說是冷豔少女,我看不過是個小迷糊吧——”
    幸運的我竟然踩點進入教室,莫蜜充滿殺氣的眼神已經夠把我殺死了。又是踩點,不過也好。免去在大冷天裏罰站的厄運了——我輕吐一口氣。展開手心一看,許願牌正安靜地躺在裏麵。隻是——
    許願牌竟然被血染得通紅,一朵妖豔的暗紅色彼岸花竟然從許願牌的裂縫裏生長而出——血滴從彼岸花的花瓣流出。沾濕了手心,冰涼感一直從手上的每根神經蔓延至全身。這是,剛才的——我的身體在那一刻突然僵硬,手不住地顫抖起來——
    “到底——發生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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