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不是很清楚嗎？”
    是啊，幽冥想，我很清楚。
    那張臉，那雙眼睛，甚至不笑的時候嘴邊的紋路都真真切切地印在自己的心裏烙印了幾萬年。
    幽冥把眼眶裏的淚水憋了回去，沙啞的聲音帶著幾分固執，他說：“我沒有認錯人，我不會認錯人。”
    地照點了點頭，冰冷的神情裏帶著一份陰鬱的嫌惡：“是，你沒有認錯人，認錯人的是那些靈魂之力而已，竟然把我當做了你，看樣子是你太弱了。”
    “不要用這張臉跟我說話！！帶上你的麵具，不要頂著這張臉用這副表情跟我說話！！！”
    幽冥捂住自己的臉終於徹底的崩潰了。
    前世就是這樣，這個人麵無表情地說完自己根本聽不懂的話以後就把自己封印在了人間界，若非有冥淵的主人幫助，怕是他死後萬年自己也根本不知道他的消失。
    現在也是這樣。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說，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僅僅隻是相愛就這麼難嗎？為什麼，我好不容易轉世找到了他好不容易能夠在這個位麵相逢，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幽冥捂住自己的臉，泣不成聲：“他缺失的那一部分靈魂在你的身上，竟然在你的身上。。。。。竟然在最恨我的人身上。。。。。”
    眼淚從幽冥的指縫滑落，從透明變成淒美的紅，他捂住臉的手脫力一般地垂落下來，還帶著幾分稚氣的麵容有著死一樣的平靜，除了那雙分外紅的雙眼。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要幹什麼了。
    你一開始就打算好了。
    你布置好了一切就等著我過來。你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讓我走到這一步是不是。”
    地照並不掩飾，朝幽冥點了點頭，絲毫沒有被揭穿的慌亂。
    “師兄沒有死，但是也跟死差不多了。你把他的肉身毀掉，卻把他的生命力壓製在這片空間裏，生命之力重塑需要靈魂之力主導，你恨我，身上卻有師兄如今最需要的靈魂之力。”
    幽冥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你要我同你解除本命劍上那根發絲留在你身上的羈絆，這樣你就是真真正正的師兄的本命劍了。可是，一旦靈魂重組，他就會徹底地忘記了我是不是。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找了他這麼久，就是這個結果。
    就是這樣的。。。。結果！”
    幽冥說完深深地閉上了眼睛，他把自己的臉上殘留的淚痕擦幹淨，在地照麵前丟醜的夠多了，不管有多難過他還是屍骸為王的傀儡師，就算身邊再沒有那個人了。
    “我答應你。”
    幽冥聽見自己說完這句話以後胸腔裏傳來心髒破裂的聲音，他嘴角甚至因為這種痛苦而歡愉地彎了起來。
    羈絆消失，幽冥看著眼前的人身體上充斥著滿滿的師兄的氣息，眼眶裏酸澀過後就是徹底的幹涸。
    他甚至不敢去看虛空中的那個人是不是一點點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他怕一轉身，對上那個人冰冷的麵容。
    已經沒有第三次了。
    師兄，再來一次，我就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了。
    借著芥子空間對於位麵的感應，幽冥找到最近的一條空間道路瞬移消逝而去。
    空蕩蕩的位麵道路裏，幽冥徒勞地飛行著，他把身體最重要的那部分丟在了那裏，可是卻不能回頭去看一眼。
    帶著濃重鐵鏽味道的口腔，幹澀到發疼的眼眶，和明了那一刻徹底失去依靠的覺悟。
    從空間道路裏掉到地麵上的時候，幽冥聞到了青草的味道，他把手指緊緊地扣在鬆軟的泥土裏，在一片剛剛被雨水滋潤的土地上，終於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意識恍恍惚惚間，他聽見自己這麼跟自己說著。
    幽冥，記得你現在落魄的樣子。
    這一世都不要忘記。
    因為你無能。
    所以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