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麻煩與倒黴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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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這句箴言一向頗有道理,“倒黴和麻煩”基本就是必不可少的人生經曆。一般情況下隻要不是在最得意或是最幸福的時刻被迎頭澆了盆冰水,人們總都可以忍耐。
所以在紀遠思與商蘇衡兩人大秀甜蜜——啊,這話有點語病,礙於兩人為人師表的光榮形像,不方便在校園裏秀甜蜜給學生們看,所以他們都是出門秀給別人看,或是躲在宿舍裏秀給自己看,反正不管什麼說,很甜蜜就是了。
太甜蜜了就招人嫉妒,別人還好說,頂多說兩句酸話,刻薄一下。但對於某些個自認為與此有關的人來說,那就不一樣了。
這不,麻煩來了。
找麻煩的是李雅。李雅從來就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即使她喜歡紀遠思,在他麵前會偽裝溫柔理性,還總是三五不時就破功。因此,當紀遠思親口向她承認愛上商蘇衡之後,她就坐不住了。
她從曆史係學生那裏弄來商蘇衡的身份與手機號碼,立刻迫不及待的找上門來。
電話是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打進來的,商蘇衡正在圖書館。沒事的時候她總是會來這裏坐坐,或是借幾本書回去,為她的教學生涯努力充電。因而,當她從來電顯示裏看到這個陌生的號碼的時候,一點也不想接聽。
不過,拜她今世的職業所賜,會接到陌生號碼的電話很正常,而她亦懂得了不能再像初來乍到那次拒絕接許魏的電話一樣對此不加理會。所以,雖然她很不高興被人打擾,還是勉為其難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
“你就是商蘇衡?”
電話那頭傳來個極無禮的女聲。
商蘇衡皺皺眉,忍耐地應道:“我是,你哪位?”
“我是紀遠思的親密女友李雅。”那頭女聲自得地、炫耀地說。
原來是這麼回事,商蘇衡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找她示威呢。她盯著電話,考慮要不要直接掛斷。
“喂!你有沒有在聽?”另一頭,李雅不見她回應,有幾分生氣更有幾分得意。
哼!被她震住了吧。
“你出來一趟,我有話跟你說,”她命令道,“你們學校隔街的藍月亮咖啡廳,快點。”
“我沒空。”商蘇衡直接拒絕。
“你下午明明沒課,怎麼會沒空?”
那頭立時拔高了嗓門,商蘇衡迅速將手機從耳畔移開。
打聽得倒挺清楚嘛,還知道她下午沒課,商蘇衡嗤笑。就算有空,她也沒理由更沒興趣敷衍她。
“如果你是他的女朋友,現在應該去找的人是他而不是我,我沒空和你哈啦。”
說完,她掛斷了電話,並為自己在最後一句裏又使用了一個時尚詞彙小小得意了一番,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再不會為那些學生們嘴裏時不時冒出來的讓她費解的詞彙頭疼不已了。
李雅差點破口大罵。該死的!這個膽小如鼠的賤女人不敢接下她的挑戰還反過來諷刺她!
她不信邪的再撥過去,無人接聽,再撥,還是不接,當她第三次撥出之時,電話裏終於有了聲音——可惜是標準製式的甜美女聲:“對不起,您所拔的電話已關機。對不起,您所撥的電話已關機。”
李雅氣得險些沒把手機摔出去,鐵青著一張臉,坐在咖啡廳雕花木椅上直發抖,好半天,才終於鎮定下來。
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她咬牙切齒地想。顧忌著紀遠思,她不能明目張膽地衝到商蘇衡辦公室找這個無恥的女人算帳,但她相信總會有辦法的。
總會有機會的,她就不信那個女人能一天到晚粘著紀遠思。想到那個狐狸精能一天到晚粘著她心愛的紀遠思,她的胃就一陣陣抽搐。等等,那狐狸精也住校!該死!說不定,她晚上還會爬上紀遠思的床……
無恥的賤·人!她不會放過她!
市總工會、工商聯在東方賓館聯合舉辦了一個聯誼活動。這種聯誼活動基本上每年都要辦,目的是為了協調領導與員工之間的關係,樹立企業形像。
究竟有幾屆確實是為了這個目的許魏不知道,他隻記得自打他們公司也在受邀之列時,這個聯誼會的真正目的就是為了搞好各家企業公司與省市各級領導機關之間的關係。作為金鼎實業的老總,他會參加,不過不會每次都來,就像那個機關的大頭頭們也不是個個都來一樣。不過,今年的這次,他來了,因為他想起一件事,而這種聯誼活動正是個合適的機會。
如果沒弄錯的話,他記得李雅是工商聯的宣傳幹事,像這樣的活動,她是一定要參加,也舍不得不參加的,而他正好可以找她,用最不讓人起疑的自然方式。
李雅,他早就認識,甚至曾有人試圖撮合他倆。不過,他不喜歡李雅時不時顯露出來的那種盛氣淩人的大小姐架勢,隻因為她爸是市紀委的副書記。而李雅,雖說似乎對他感覺還不錯,但從交談中他感覺得到,她心裏已經有了個人。
因為李雅長得還算不錯,又很愛打扮,還有一個當官的老爸,追求她的人不少,她也十分享受這種被人追捧的快感,有時,他會在一些高檔餐廳遇上她,她身邊跟的總是不同的男士,所以他一直也不是很清楚她喜歡的究竟是誰,直到前不久的一次偶然發現,他才知道,她的心上人竟然是紀遠思。
看到她揪著紀遠思又哭又鬧的那一幕真讓人驚訝不已,沒想到向來高高在上,如花孔雀般得意地炫耀漂亮尾巴的大小姐竟然也會有那般不顧形像的一刻。
不如對他來說,這是件大好事。
從那次商蘇衡拒絕他之後,他一直找不到機會給商蘇衡一點教訓,當然主要是他沒時間,他為這次與美商的合作花費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這不是可以隨便拿來玩的,所以這段時間基本上花在公司裏。
現在,他比較有空,一直擱在心裏不曾忘卻的事情是該要解決一下了。
聯誼會設在東方賓館二樓的宴會大廳,辦得像是個不倫不類的雞尾酒會。他端著杯紅酒穿梭其中,與幾個比較重要的頭麵人物聊聊天,交換了些或公或私的消息,順便用眼睛尋找他此行的另一個目標人物。不多久,他就找到了要找的人,她不像往常那樣滿場地炫耀展示自己,而隻是坐在靠窗的一張沙發椅上不停地灌紅酒。
在他與人聊天這期間,市委辦公室的張國安,文華公司的劉經理還有一個他叫不上名字來的男人走過去試圖與她聊天攀談,然後應該是被她不佳的態度刺到,再悻悻然走開。他觀察了一會,確定她至少有四五分醉意,這才緩緩地走過去。
李雅的心情非常差。
她一直沒辦法私下接觸到商蘇衡,沒辦法警告她不纏著紀遠思。為了給這無恥賤·人一個警告,她特意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幾乎是守株待兔地蹲在平大校門外,希望可以逮到商蘇衡落單的時刻。可恨那個賤女人幾乎是窩在平大不出門。難得的兩個晚上現了身,卻都是和紀遠思在一起。
她跟蹤他們。看著他們甜蜜蜜地膩乎,在大馬路上公然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吃冰淇淋,再跑到小相館照那種隻有十幾歲的小孩才喜歡的大頭貼,然後笑得嘻嘻哈哈,就恨不能上前扇她幾個耳瓜子。
她看到紀遠思凝視那狐狸精的那種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的眼神,就無比憤怒,無比恐懼。
紀遠思是個脾氣挺好的男人,從學生時代開始就一直是。他從來不會因為自己是高幹子弟而瞧不起班上同學,若有誰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也從不吝援手。但他同樣也不會跟女生——特別是暗戀他的那些女生,嘻哈打鬧,油嘴滑舌,而總是小心地保持某種分際與距離。這麼多年,她從未在紀遠思眼裏看到過那種神情,她甚至不知道紀遠思竟然也能用那種眼光看人。
她知道那個狐狸精在紀遠思心目中的地位真的不一般。意識到這一點讓她毛骨悚然,她絕對絕對不要失去紀遠思,這個她從學生時代就一直愛慕著的男人。
可惜現在不是以前那種父母之命的年代,她雖然一直有在紀遠思的父母身上下工夫,可依然無法左右紀遠思本人的意誌。從他堅決不肯聽紀爸安排進機關這一點,就知道他不可能被隨意左右。
而紀媽媽,她雖然喜歡她,有意撮合他倆,但她也明白,紀媽媽更著急的是她兒子身邊根本沒有任何女朋友。所以,如果紀遠思宣布有女朋友了,她無法保證紀媽媽會是肯為她反對到底的那個人。
更可恨的是這隻狐狸精雖然隻是個小小的老師,但好歹也算是正當職業,並且,她還算有幾分姿色(李雅堅決不向自己承認那個女人長得比她還漂亮)。
她幾乎可以預見,如果紀遠思帶商蘇衡回家,紀媽媽可能不會太反對,甚至有可能會支持——哦,不,默認,是默認,紀媽媽必定是更支持她的。
所以,她一定要趕在紀遠思帶那個狐狸精賤女人回家之前先解決掉她!
可她總也找不到機會!
打電話她不接,也不單獨出校園。該死的!可惡可惡!她怎樣才能解決她?要不是擔心被紀遠思知道了會不太妙,她早就衝進學校裏去教訓那隻狐狸精了!
她憤憤地將杯中的酒全灌進喉嚨,正準備給自己再倒一杯,一隻執著酒瓶的手伸過來,體貼地幫她將手裏的空杯子滿上了。
她抬起頭,看到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衝著她笑。
“你好,李雅小姐。”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