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樂拚命告訴自己要冷靜，不停顫抖的手指還是泄露出絲絲情緒，他緊緊地咬著唇，蒼白著臉看著許豪痛苦的眼睛，“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我很清醒，”許豪挺直著背脊，固執地看著他，“我知道你恨我，你別這麼對你自己，你想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求你別這麼折磨我，你明知道的，明知道我……我有多痛，出了那件事以後，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還是找不到你，你這幾個月都在哪裏？”
    手拿試卷的女教師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縱然不清楚兩人之間的糾葛，仍然感覺出了詭異，“這兩位同學，如果不考試的話，就請出去。”
    祁小樂如坐針氈地坐在那裏，皺起眉頭壓低了嗓音，“你先出去，有什麼話考完試再說。”
    許豪總算有了點反應，抬起頭冷冷地掃了那個女教師一眼，女教師原本義正言辭的表情突然變得無比的僵硬。
    “回答我，你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隻是短短的幾個月，就變成這樣？”許豪顯然有些激動，說著說著就抓住了祁小樂的手臂。
    周圍刺目的目光不斷地射在自己的身上，祁小樂忽然覺的有種暈眩，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任人擺布的那段日子，無論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必須裝作不痛不癢地忍耐，忍受著他人的強勢對待。
    “你放開我，我現在有點累，等考完試再說吧。”祁小樂當然不會考完了試還乖乖地等著這個男人，他雖然不恨他，卻也不願意再和他糾纏下去了。
    許豪皺緊了眉頭看了祁小樂很久，祁小樂看得出他眼中的猶豫與掙紮，卻還是冷著表情與他靜靜地對視。
    仿佛是過了很久，許豪眼裏的堅持慢慢地褪去，整個人都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垂下了手，低垂著的臉上看不清表情，聲音晦澀，刺得祁小樂的心有些隱隱作痛，“原來真的回不去了，其實我早該知道的，你不會再回來了，即使我這樣祈求你，你也不會回來了，對不對？”
    祁小樂微微詫異地睜著眼睛看他，眼前那樣脆弱示好的許豪仿佛是陌生的，以前的許豪總是強橫而霸道的，即使是告訴自己真相的那一天，也是殘忍和果決的，什麼時候他也會跪在別人的麵前說著這些話？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呢？我們的遊戲，早就結束了。”祁小樂低垂著眼睛看他，眼裏有悲哀的神色，可是為了誰悲哀呢？上天到底捉弄了誰？
    “你真的以為……那是遊戲嗎？”許豪忽然抬起了頭，眼裏有莫名的光閃動，看的祁小樂一怔，說不出話來。
    許豪看著祁小樂有些陌生又有些錯愕的眼睛，忽然慘笑起來，“為什麼呢？我以為我會贏的，為什麼你能夠比我還要狠？你難道……真的沒有愛過我嗎？一點點，都沒有嗎？”
    “沒有。”這一次，祁小樂終於移開了眼睛，說的幹脆而利落，帶著些殘忍的味道，“我從前愛的是曾令揚，而現在，我隻愛我自己。”
    考場再次安靜下來以後，所有人都明顯有些焦躁不安起來，從前那個驕傲的男人離開的時候頹喪而絕望的身影已經讓他們驚愕不已，眼前的這個漂亮男生的絕情而堅忍的神情更是讓他們忍不住將眼神投注在他的身上。
    祁小樂生平第一次交了白卷，但是心情卻忽然輕鬆起來，他曾經想要在乎的東西已經都不在了，他此刻心中還思念著的人也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雖然知道不會再見麵，但是他都已經變得這麼髒了，連思念這樣的東西都會讓他覺得奢侈無望。
    回到金色年華，迎麵便貼上了卓聞奕放大的特寫，祁小樂嚇了一跳，忙往後退了一步，“做什麼？”
    卓聞奕漆黑的眸子將他從頭到腳地打量，然後才不情願地從牙縫中說出了一句話，“姓耿的找你，讓你去他的書房。”
    祁小樂有些畏懼他咬牙切齒的表情，連忙乖乖的點頭，“我這就去，不過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卓聞奕這次更是幹脆，連眼神都沒有賞他一個便直接轉身而去，留下祁小樂一個人有些納悶有些無語地抽搐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