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第十六章 記憶複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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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太子。”一個女婢模樣的人走過來,欠了欠身,“老夫人有事想請您過去一趟。”
“嗯,好。我和馬上就過去。”
“三太子,老夫人說請您一個人過去。”
“哦?”龍天逸有些疑惑,也許是有什麼要緊事吧,“蘭兒,等我,我去去就來。”
見茹若蘭乖巧的點頭,龍天逸看向程輝和龍天夢。
“三哥,你放心去吧。我們會照顧好三嫂的。”龍天夢立刻意識到了龍天逸的意思,血緣果然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三嫂,來我們去那邊走走。”見茹若蘭念念不舍的看著龍天逸遠去的背影,龍天夢有些嬌嬌的湊了過去。
“二姐。”遠遠地傳來了掩蓋不住驚喜的聲音。
是茹若芯。她正騎著馬往這邊來,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驚喜,完全不似上次歸寧時的心事重重。
茹若芯拉了拉馬繩,讓馬緩慢的前行。
離茹若蘭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臉龐越來越清晰,依舊是那樣溫和的笑容。這場景恍然回到了七年前,那是的茹若芯才五歲,當時她和母親坐在馬車上,馬車前的蘭姐姐也如現在這般溫和而燦爛。
收了收臉上的欣喜,她開始緊張,手也不自覺的將韁繩捏的更緊了些。她的眼神還是那般如此的信任,信任自己和自己的母親。
當時的她不明白為什麼母親要狠狠的用馬鞭抽起馬屁,她也想去救蘭姐姐的,可她什麼也做不了。後來她也生了一場大病,也埋怨母親很久,可畢竟她是她的母親啊,她怎麼可以告訴父親和大娘,是母親害的蘭姐姐變成了啞巴,還差點失去性命呢。她不敢,也不能。
從小蘭姐姐就是家中的寶貝,每一個人都很喜歡她,家裏有三個女兒一個兒子,可父親對她比對哥哥還好,父親也隻疼愛大娘一個女人。
對。這一切都不能怪我,要怪就隻能怪你,生來就不討人喜歡,怪你奪走了本屬於我的幸福。要不是你娘,父親一定會對我娘很好很好的,要不是你,父親也隻會疼愛我。
此刻,茹若芯終於理解了當初母親在馬車上的感覺。
是眼前這個女人奪走了原本屬於自己的三太子妃之位,奪走了父親的寵愛。也是眼前這個女人的母親奪走了自己母親的幸福。
想著,茹若芯滿腦的恨意湧上心頭,狠狠地朝馬的肚子踢了一腳。原本正要停下的馬兒吃痛的挨了一腳,瘋狂的朝著前麵奔去,而此刻馬離茹若蘭也不過十米的距離。
程輝下意識的去拉麵前的兩個女人,可偏偏龍天夢朝他懷裏躲了過去,他的手剛好隻擦到茹若蘭的衣角。
情況就是,程輝和龍天夢站到了一邊,而茹若蘭卻被嚇傻了,呆呆的站在那兒,看著馬兒飛速的向她衝來。
“三嫂。”龍天夢焦急的喊著,她這才意識到茹若蘭還站在原地,而此刻馬兒都要撞上她了,龍天夢不敢繼續看下去,無意識的用雙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躲進陳輝的懷裏,“啊……”
人不是沒有求生本能的。可偏在此時茹若蘭的腦子一片混亂,記憶一點點閃現在腦海,一切都仿佛就在眼前。
她已經沒有大腦思考,看不見眼前瘋狂的馬匹,她隻能看著一幅幅畫麵閃過,隻能聽見雜亂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伏。
“嘀嘀嘀……嘀嘀嘀……”急促的車鳴聲。
“嘶……”尖銳的刹車聲。
“舒佳……舒佳……”一陣急切的無限電波似的聲音。
是有人在叫她,她很想回應,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這是怎麼了。
“舒佳,別難過了。他和甘夢下個星期就要訂婚了,剛給大家發了帖子……”
“舒佳?……你在聽嗎?喂……舒佳……舒佳……”
“還不就是那個你曾經的好姐妹——甘夢!”
“是啊,誰知道他居然會跟她在一起那麼久,現在都要……”
“我靠,你這麼高興幹什麼,我聽說他這次回來是來辦訂婚的……”
“喂,舒佳,我聽說那小子回來了。”
………………
時間一點一滴的倒回,記憶一絲一毫的複蘇。
有人說:初戀是用來回憶的。
你隻將我寫在了你的過去,而我把你填滿了我的一生。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是茹若蘭發出來的。當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與她僅有一步之遙的脫韁瘋馬。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她隻感到有人把她往後一推,她一個踉蹌的跌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不似龍天逸那種堅實霸道,到多了些溫和沉穩的味道。
不是龍天逸,難道是……
茹若蘭吃力的睜開雙眼,迷離的視線晃了一圈,手向上抬了抬,想要觸摸什麼似的,最終還是垂了下去,整個人也跟著失去了意識。
陳輝,是你,是你對不對?
“蘭兒,蘭兒……”龍天逸粗魯的推開了程輝,他的女人輪的到他來抱嗎!
“該死。”龍天逸惡狠狠的咒罵了一聲,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他沒有保護好蘭兒,第二次讓她受到了驚嚇。
“三哥。”夢公主也受了不少驚嚇諾諾的看著暈了過去的三嫂,想要幫著做點什麼,“三嫂她……”
“滾!”龍天夢一靠近,龍天逸就防衛似的,一隻手擋住了龍天夢,“你們誰也別想再傷害她。”
說著,將茹若蘭橫抱了起來,獨自向帳篷的方向奔去。
櫻花還在空中盤旋著,一場夢幻般的櫻花雨,卻在這樣的情況下走向了尾聲。
“陳輝,陳輝,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好好,我不離開,不離開。”龍天逸說著還撫了撫她緊抓住自己的手。
至從茹若蘭恢複了意識,她就一直這樣碎碎的念著。他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聽過她的聲音了,至從知道她變成了啞巴,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把她治好,可所有人得出的結論都是讓她受到相當大的刺激來激發她的語言功能。
再次讓她接受刺激。他舍不得。
七年前,他隻怪自己的力量太小,臂膀不夠堅硬,抱著她從馬車前滾到了一旁的草叢裏,自己也昏了過去,才讓她離開了自己。他已經失去了一次,他不能再失去第二次。這些年來他努力讓自己做到最好,拚命的在朝廷內外做出成績,就是為了給蘭兒更好的保護,所以他絕不會讓他的蘭兒去冒險。
“陳輝,陳輝,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好好,我不離開,不離開。”龍天逸不厭其煩的回應著,盡管她口口聲聲念的都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見她的情緒又平複了些,才輕輕地將手抽了出來,將毛巾又換洗了一邊,溫柔的替她一遍一遍的擦拭著。
太醫說蘭兒是驚嚇過度才會一時昏厥,又替她紮了幾針,說是吃幾幅安神定氣藥就會好的,小奴現在大概還在煎藥吧。
“太子,太子……”元西急衝衝的跑進來,麵露難色的說,“那個小奴婢……自盡了。”
“什麼?”龍天逸皺了皺眉頭,“一群廢物。”
“這……也不能怪奴才們啊。”元西有些委屈,還是諾諾的說道,“她好像事先就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還沒開始呢,她就服毒自盡了。據查實,她就把毒藥含在嘴裏,隻要輕輕一咬,就會立刻毒發身亡。”
“知道了。”龍天逸揮了揮手,示意元西退下。
剛剛那個奴婢說茹夫人隻要他一人前去,他就覺得不對勁,有說不出哪不對勁,畢竟是蘭兒的母親,他也就沒有起多大疑心。可後來越想越不對勁,有什麼事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瞞著呢。既然茹夫人隻要他一人前去,想必是很重要的事情,既然是重要的事情為什麼偏偏讓這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來傳話,怎麼也應該是蘭兒的奶媽,茹夫人的陪嫁侍女才對……
不好。調虎離山。
蘭兒……
眼看茹若芯騎的那匹馬就要撞上蘭兒,還好他來得及時。一手將蘭兒推向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馬前,一手用力的劈向馬頭,瘋狂的馬兒頓時消停了下來。
龍天逸大掌稍一用力,馬兒連著馬背上的茹若芯朝一邊倒了下去。茹若芯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馬兒開始口吐白沫,可眼前的龍天逸連一絲憐憫之心都沒有,頭也不回的向茹若蘭奔去。如果說第一次是因為他能力還不夠,那麼此刻他就要把第一次不夠的那份補回來。
那背影真的很瀟灑帥氣,如果能被這樣的男人愛著寵著那該會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芯兒。”二夫人心疼的替女兒上著藥,小心翼翼的還不停的吹著,生怕弄疼了她,“好些了嗎?”
這也不隻是怎麼了,今天不是去打獵嗎,怎麼把自己弄得一副傷痕累累的回來,連她平日裏最喜歡的坐騎也給死的不明不白的。
“娘,我好疼。”說著,茹若芯竟委屈的哭了起來,畢竟還隻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
“哪疼?哪不舒服?”聽到女兒叫疼,二夫人更是著急的不得了。
“這……”說著,茹若芯呆呆的不再說下去,隻是朝著自己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捶著。
“不哭不哭了,告訴娘怎麼了。”
“娘,我……”一想到剛才的場景,茹若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殺害三太子妃,這可是掉腦袋的事啊,她怎麼就……“嗚嗚嗚……三太子妃本就應該是我的,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他對那個啞巴那麼好,嗚嗚嗚……”
“唉……好了,你也別傷心了,娘會給你想辦法的。”這個傻丫頭,敢情是為情所困啊。
“娘,你是不是有對策了?”聽到母親說這話,茹若芯頓時忘記了哭泣。
“是是是……誰讓你是娘的寶貝女兒。你想得到的娘怎麼會不幫你。”二夫人寵溺的點了點茹若芯的額頭,將她攏進懷裏。
“娘,你有什麼辦法啊。”茹若芯乖巧的說道,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哼。不就不信這世上還有不偷腥的貓。”二夫人輕哼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對誰說,“你等著看吧。我的女兒一定比她的女兒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