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第四章 那年年少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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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兒,咳咳……以後娘親不在你身邊,你要乖乖的,要照顧好諸葛弟弟,咳咳……要聽鄭叔的話,啊!咳咳……”床上的夫人一副較弱的病態,滿是愁緒的叮囑著自己的兒子,不時地傳出幾聲輕咳。
    “娘,你不要這樣,大夫說你吃了藥就會好的,孩兒以後再也不淘氣了,您趕緊好起來吧,嗚嗚~”司徒逸跪在床邊幾近哭腔的說道。
    “逸兒,娘也舍不得你啊……咳咳……”說著,那婦人就將司徒逸僅僅的摟入懷中,生怕被人奪去,又對著站在一旁滿臉擔憂的男人說:“鄭大哥,以後……咳咳……逸兒和諸葛……就拜托你了,嗚嗚……”
    “小姐快別說這些喪氣話,小少爺和諸葛少爺還需要您的照顧呢。”那武夫模樣的人說道。
    “咳咳……鄭大哥,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隻怪我當時未婚生子實在是有辱門楣,被趕出家門也沒有什麼怨言,隻是……咳咳……隻是誰知那竟是我與家人的最後一麵,嗚嗚……如今司徒家被滿門抄斬,我連父母兄弟姐妹的最後一麵也未曾見到,真是此生的一大遺憾。幸得你趁亂將哥哥的孩子帶出司徒府,為我司徒家留下了血脈,咳咳……鄭大哥,你的大恩大德司徒家無以為報,咳咳……請受婉兒一拜。”說著婉兒就掀開被褥,準備起身。
    “小姐……”鄭德文連忙阻止了她,“您現在身體還很虛,就好好休息吧。鄭某雖然不才,但跟隨將軍多年,將軍對小人一向不錯,這次也算是小人報恩了。小姐您實在不必如此多禮的。”
    “是啊,娘,你好好休息。”司徒逸忙給自己的娘親蓋好被子,雖然他聽不懂他們大人在說些什麼,但他知道娘親就隻剩下他和諸葛弟弟兩個親人了,而且此時娘親的病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要娘親現在還思慮那麼多。
    “嗯,我也累了。”婉兒躺在床上,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玉穗子,眼神卻忽離了,她似乎回到了年少時,看到了那個在她青澀年華裏點亮她一生的男子。
    “婉兒,我此生定不負你。”這是他離開時的誓言,她一直牢記在心裏直至今日。可,司徒焚,龍焚,你如今在坐擁佳麗三千的時候,可還會記得當年那個湯池旁的蝴蝶少女,可還記得那個將你寫滿自己一生的司徒婉兒……
    司徒一家在朝中的地位由來已久,據說當年是他們的祖先司徒明輝與當今皇族的祖先司徒瑞義一同打下的江山。他們雖然姓氏相同,其實並不是一族人,隻是兩個姓司徒的碰巧遇到了一起。司徒明輝出生武術世家,從小就連有一身好功夫,而司徒瑞義出生書香世家,盡管如此,也因生逢亂世粗通些武功。所以後來打下江山全憑的司徒明輝的一身武藝和司徒瑞義的絕妙部署,而到了選誰做皇上的時候,司徒明輝主動推選司徒瑞義。他覺得守江山靠的不是拳頭,而是智慧,他是一屆粗人不懂什麼治國的大道理,而且常年在外征戰也過不慣整天被人伺候的享受日子,倒不如讓司徒瑞義當皇帝,隨便賞他們一家一世無憂的生活就好了。隨即,司徒瑞義登基,稱‘龍’為國姓,從此所有與龍有關的全部僅歸皇家才能使用,否則將視為大不敬,滿門抄斬。並且給了司徒明輝‘大將軍’的稱號,和以國庫做家產的特權,也算是讓他衣錦還鄉,享盡人間富貴了。
    可到龍焚的時候,司徒家的二公子貪圖玩樂,在外麵到處沾花惹草,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火燒民屋,一家十幾口人都被活生生的燒死在屋裏。這件事搞得民怨四起,言官們也紛紛上書請皇上懲治二公子。司徒家多年的鼎盛地位早引起了朝中許多人的不滿,皇室也不滿司徒家因一時之功享永世之福,正好出了二公子這麼一個敗家子,於是在審理的過程中又順理成章的查出了司徒家不安現狀意圖謀反的種種罪名。
    一夜之間司徒家老老少少全被毒酒賜死。隻有鄭德文帶著大公子的小兒子諸葛藏在暗室裏活了下來,隨後帶著年幼的司徒諸葛去投奔他唯一的親人——被趕出府的婉兒姑母。此時的司徒諸葛還是繈褓中的嬰兒,也正是因為他剛剛出生就發生了司徒府被告謀反之罪,還沒來得及記入族譜所以才能逃過一劫。而鄭德文是被司徒老爺收留在府中的,所以不在賜死名單中,刺死的隊伍來的時候,他躲在暗室也沒有人知道九族之內還有他這個人。
    “娘,娘,你醒醒啊,你不能丟下逸兒,你醒醒啊,嗚嗚……”房內傳出司徒逸的哭喊聲,鄭德文聞聲急忙衝了進去,司徒婉兒已經過世了,走的很安詳,手裏還拽著那串金燦燦麥黃的玉穗子。
    “逸兒……你娘她……”鄭德文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司徒逸解釋,他才六歲啊。
    “鄭叔叔,娘她是不是不要逸兒了,嗚嗚……她是不是再也不理逸兒了,娘……娘……嗚嗚……”
    “逸兒,我……不是這樣的,逸兒的娘去天上做仙女了,會在天上保護你的。”鄭德文隻好胡亂的瞎掰著。
    “不,我不相信,我要去找大夫,我要我娘……”說著司徒逸就跑了出去,鄭德文不知道他會突然這樣,竟就讓他跑了。司徒婉兒才剛剛過世,他還要替她料理身後事,還有三歲的諸葛少爺需要他看著,他也就沒有追出去。
    “小姐,我們這樣溜出去不太好吧,要是被老爺發現,小奴就慘了。”小奴諾諾的跟著茹若蘭混進府中專用的運輸馬車,弱弱的抱怨著。
    “噓……”茹若蘭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小聲點,不想吃糖葫蘆了。”
    “我……”一說到吃的就觸到了小奴的死穴。
    “我們就出去玩一會兒,二娘說了這個馬車通常都在這個時候出去,兩個時辰就會回來了。”茹若蘭若有信心的安撫著小奴仍有些不安的心。
    “兩個時辰!小姐這……”也太久了吧,哪是一會兒啊!
    小奴幾乎就要喊出來了。
    “小奴。”茹若蘭輕聲嗬斥,急忙的捂住她張的老大的嘴。
    “哦……”畢竟小姐是自己的主子,她哪敢說什麼,隻好乖乖的躲好。
    “到了。”感覺車漸漸停了下來,小奴高興地說道。
    “嗯,那我們悄悄的……”茹若蘭詭笑的做了做手勢示意小奴下車。兩個才六七歲的小女孩紛紛從還未停穩的車裏跳了出來,迅速的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嘿嘿……”見沒人發現兩個小家夥得意的偷笑著。
    “小奴。”茹若蘭輕聲說,“沒人了,我們快走。”
    “嗯。”一見到外麵五光十色的世界,小奴頓時就將剛才的擔憂拋在了腦後,隻要有吃的,老爺夫人神馬的,都是浮雲。
    “小姐,那邊有糖葫蘆。”如果現在有鏡子,茹若蘭一定要讓小奴看看她自己現在兩眼放光,口水縱流的樣子。
    “就知道貪吃,我們去吧。”說著茹若蘭就被小奴給拉了過去,稚嫩的童聲透出的是天真無邪,“大叔,給我們兩個糖葫蘆。”
    “好嘞。”說著,那個賣糖葫蘆的人就從棒頭上取下兩支糖葫蘆遞給她們,“小姐,四文錢。”
    “四文錢?”茹若蘭有些不明白。
    “是啊,兩文錢一串,兩串就是四文錢啊。”賣糖葫蘆的耐心的解釋著,看這女孩的年紀左不過六七歲,一時算不清楚也很正常,畢竟女子無才便是德嘛。
    “四文錢是什麼?我們沒有啊。”茹若蘭是第一次出來,從前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知道買東西是要用錢的。
    “四文錢都沒有?看你穿的有模有樣的怎麼會沒有呢,該不會是來騙吃的吧。”小販有些生氣了,他這是小本生意,可經不起別人白吃的。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叔叔,大不了我們不要了,糖葫蘆還你。小奴……”茹若蘭將自己手中的糖葫蘆踢給了小販,轉頭去拿回小奴手裏的那支,誰知道那糖葫蘆都快被她吃了一半了。
    “小奴,你……這……”茹若蘭也害怕起來,外麵不比家裏,而且此時確實是小奴吃了人家的東西沒錢還,這可怎麼辦,錢是什麼啊?在哪可以弄到?
    “沒錢?那你脖子上的玉來抵啊。”小販眼尖的看到了茹若蘭脖子上的翠玉,一看就知道是個上檔次的貨,不說那玉質,就是那刻工也是難得一見的。
    “玉?”茹若蘭摸了摸脖子上的東西,疑惑的看著小販,“大叔,你是說這個嗎?”
    “是啊。小姑娘,你隻要把那個東西給我,這裏所有的糖葫蘆就都給你們了。”小販奸笑道。
    “所有的糖葫蘆。”小奴的嘴巴張的大大的,所有的糖葫蘆啊!她簡直不敢相信。“小姐,快給他吧。原來這石頭這麼有用。”
    “嗯,好。”茹若蘭高興地將玉從脖子上取了下來。
    “不要給他。”是一個有著清脆聲音的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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