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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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曉天終於打開禮盒,看清裏麵的東西的時候,愣住了。
禮盒裏麵是一個原木製風鈴。
葉曉天直直的盯著風鈴看了一會,突然站起身抓著風鈴就跑了出去。
淩楓愣愣的盯著葉曉天消失的背影,一頭霧水。
怎麼了?為什麼他突然跑出去?
當淩楓回過神追出去的時候,葉曉天已經消失在街頭。
突然,有一種失去感壓迫而來,緊張、擔心充滿了整個心。盲目的在大街小巷找尋,卻毫無葉曉天的蹤跡。越找內心的壓迫感越強,發了瘋似的在街頭大呼小叫,回應他的卻隻有路人奇怪打量的目光。
站在街角,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突然間感覺這個城市的繁華好陌生。
自己告訴自己,葉曉天會不會回家了?
念頭一旦產生就像紮了根似的。大腿早於理智一步,已經向家的方向跑去。內心壓抑不住的緊張、希望使他越跑越快。
天天,你一定要在家,千萬要在家……
還沒到家門口,就顫著手掏出鑰匙,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房門。
“嘭!”
房門撞擊牆壁的聲音還沒有消失,淩楓卻已經步入房間。
一雙滿斥擔心的眼睛準確無誤的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葉曉天。
葉曉天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拿著剛剛的木製風鈴,另一隻手輕輕的撥動。風鈴發出醇厚的聲音,不同合金製的風鈴那樣清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串風鈴,好似隻要他一眨眼風鈴就會從眼前消失似的。
淩楓慢慢的一步步靠近後才發現,葉曉天的眼裏已經含著淚水。
淩楓心裏五味摻雜,好多問題想問,卻問不出口。
靜靜的在葉曉天的一邊坐下,不言不語。手,摟上他的腰,將他攔進懷裏。他想,也許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靜靜的陪著葉曉天坐著,抱著他。
葉曉天很自然的窩進淩楓的懷來,卻沒有看淩楓,一雙眼睛仍然盯著那串風鈴玩弄著。
“父親以前是個木匠。”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曉天淡淡的開口,平淡的語氣仿佛說的是別人的事情。
淩楓沒有接過話,他知道葉曉天還有話要說,即使他接了也白接。同時,他也很緊張。他在想,是不是也曉天打算對他說出以前的事情了呢?他不知道,但是他希望是的。
葉曉天邊玩著風鈴邊繼續開口說道:“父親最喜歡做一些木製的東西送給我了,而我也最喜歡父親送的這些東西了。八歲那一年的生日,父親做了一個木製的風鈴送給我……”葉曉天頓了頓,聲音總算有了一點點變化:“那是父親送給我的最後一件生日禮物,也是最後一件禮物……”
淩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感覺的出來葉曉天心裏的壓抑。手上加大了力道,將葉曉天摟的更緊。
葉曉天搖了一下風鈴,風鈴醇厚的聲音在耳邊回蕩。
葉曉天又繼續平淡的開口說道:“那一年,父親殺了母親,然後一把火把將房子給燒了,在最後一刻將我給丟了出來,而自己也隨之葬身火海……”
淩楓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聽著葉曉天那淡如止水的聲音吐出的卻是驚人的事實。
淩楓的手上的力道不知覺的加重,心痛的將葉曉天緊緊的抱住,希望這樣可以給他力量和溫暖。
原來這就是他的過去嗎?如果,這就是過去,他一點都不會因為葉曉天告訴他過去而高興。他的過去隻會讓他心痛。但是他會更加愛他的,他要補償他從小所缺的愛。他要用他的愛情來給葉曉天建造一個全新的屬於葉曉天的世界。
然而,葉曉天接下來的話,卻更加讓淩楓震驚、心痛。
葉曉天仿佛說著故事似的,繼續說道:“你知道父親為什麼要殺了母親嗎?嗬嗬……因為我是母親外遇生下來的。你知道嗎?母親連我的親生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嗬嗬……是不是很可笑?於是,父親就拿了菜刀把母親給殺了,血染紅了地板……”
“不要再說了!”淩楓心痛的製止葉曉天繼續說下去。
可是葉曉天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繼續風輕雲淡的說道:“父親將家裏的煤氣打開,所有的油和酒這些易燃的東西倒了一地。父親是想要同歸於盡呢……”
淩楓一把轉過葉曉天的身體,心痛不止,眼睛裏就要流出淚來了。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喊著一把將葉曉天緊緊的揉進懷裏。
葉曉天仿佛沒有聽到似的,自顧自的說著:“可是,在爆炸的最後一刻,父親把我從房子裏丟了出來。嗬嗬……父親還是愛我的……即使他知道了我不是他生的,卻最後一刻救了我……”
“不要再說了!我讓你不要再說了!……”淩楓吼道。
淩楓感覺到自己胸前有點濕。他知道,是葉曉天哭了。
雖然以著事不關己的語氣在說自己以前的事情,但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他也知道,雖然葉曉天這樣風輕雲淡的說著,但是,事情一定遠不止這樣。然而,他卻沒有探究的打算,也不想再知道。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雖然他的父親那樣做,但是他知道葉曉天還是很愛他的父親的……
淩楓溫柔的撫摸著葉曉天的背,極其溫柔的許下一個諾言:“有我在呢!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永遠!要哭的話,就哭吧!好好的大哭一場!而且你永遠隻能在我的懷裏哭。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好像是終於找到了十五年來一直尋找的安全感,又好像壓抑了太久終於有了發泄口。葉曉天在淩楓的懷裏嚎啕大哭。
淩楓聽著葉曉天的嘶聲裂肺的哭聲,自己的眼淚也幾乎流了下來,但是他卻忍住了。
他告訴自己,他要守護葉曉天,所以,他不可以哭。
斷斷續續的還可以聽到葉曉天在說:“父親,我並不怪你!你永遠都是我的父親!……”
也許是哭累了,倦了,葉曉天在淩楓的懷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夢話,淩楓聽到葉曉天低聲的呢喃:“楓,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