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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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外麵的音樂響起來,是Eels的『Ineedsomesleep』。原本很詭異的曲子到了那家夥嘴裏,就變得舒緩起來。
    Youjustgottaletitgo
    Youjustgottaletitgo
    Youjustgottaletitgo…
    最後他反反複複唱著這句。我呆在原地,這句話就像是對我說的。有些東西,你必須放棄。我撥開簾子,外麵開始熱鬧起來,走到吧台邊坐下。那家夥離我不遠,靜靜的抱著吉他彈唱,一曲接一曲。我不知道這裏有多少人能欣賞他的音樂,他們大多都在低聲談論自己的事情。點了杯酒,我一直盯著他的臉,又想起剛剛他看我的眼神,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正想著,他的目光飄向我這邊,我連忙把頭轉開。一曲結束,他站起來鞠躬,有人群在下麵歡呼,我慶幸,還是有人喜歡他的歌。
    他沒有回後台,直接朝我走來,我的腳死死踩在高腳凳上,無法移開,
    “中島,”他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輕鬆的笑著,“怎麼樣?”
    “挺好,”我喝了口酒,本想故作鎮定,卻很丟臉的被嗆到,捂著嘴巴咳嗽起來,
    他很自然的伸出手,輕輕拍在我背上,
    “還是改不了,吃什麼都那麼急,”
    我像隻受到侵犯的動物,使勁打開他的手。他愣住,不解的看著我,
    “怎麼了?”
    “沒有,”我扭過頭,他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我。我心跳的厲害,不敢再看他。這樣持續了幾分鍾,又輪到他上台,
    “等我,結束以後一起回去,”略微帶著命令的口吻,說完他又匆匆跑回台上,
    看著他的背影,我竟有些移不開目光。默默告訴自己,不能再陷入另一個危險之中。有些東西,經曆一次就夠了,我不會蠢到明知是懸崖,還要縱身往下跳。
    是朋友,我們隻是朋友。剛剛他眼裏的東西,我隻當是錯覺。
    又續了杯酒,我似乎愛上這種液體了,暖暖的流進胃裏,身體也跟著暖起來。漸漸的,視線開始模糊,那家夥怎麼總唱些悲傷曲調。
    忽然聽到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幾個男人在高聲談論著,其中一個隻笑,不語。我死死盯著他,端起酒杯走過去。他大概也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放下翹著的腿,直到發現我,原本陷在沙發裏的身體猛的坐起來。他身邊的人隱約覺得不對,有人問他怎麼了,看著他一臉窘迫的樣子,我笑起來,
    “哥,好久不見,”
    他微微鬆了口氣,我的心頓時扭成一團,快要窒息。我以為他和我一樣,就算不在一起,也會想念我。至少,離開這麼久,他應該更想念我。我錯了,他依然偽裝得很好,不管過了多久,他最在乎的,還是那該死的名聲和地位。
    他朋友讓開一個座位,我沒有拒絕,坦然的走到他身邊坐下。他身體僵直,臉上滿是不安。我偷偷在桌子下捏他的腿,他差點跳起來,我大笑著拿過酒,動作親昵的湊到他耳邊,
    “哥,我想你了,”
    他一臉訕訕的表情,連忙端起酒杯,對所有人說,
    “幹杯,”
    那些人也沒有覺察到什麼,隻當我是他弟弟,在一邊說笑道,
    “瀧澤,沒想到你還有個弟弟,跟你長的一樣帥啊,”
    我不說話,一直看著他笑,仿佛又回到當初,我很享受這混蛋說謊時候的樣子。對我來說,是莫大的樂趣,也是悲哀。
    幾杯酒過後,他起身要去衛生間,我站起來,
    “我也要去,”
    他欲言又止,最終隻能讓我尾隨身後。其他人還在那大講黃色笑話,或者調侃哪個女明星的胸部是否是假的。我默默看著他,這才是正常男人的世界,他已經融進去,抑或是他不得不融進去,一瞬間,我竟有些同情他。
    很長一段路,我兩始終保持沉默。他摁了幾下開關,燈好像壞了。我就站在他身後,忽然伸出手抱住他,他沒有掙紮,像是壓抑了很久,轉身把我拉進旁邊的儲物室。
    “佑也,我好想你,”隻有在黑暗裏,他才敢暴露自己的感情,這到底是他的悲哀,還是我的悲哀。
    激烈的擁吻過後,他緊緊抱著我,輕輕呢喃我的名字。我像渴了很久的植物,終於等到期盼已久的甘霖,想向他索取更多。
    “我愛你,”我咬他的耳朵,這一次,我知道依然不會有答案,可我還是要說。我不怕失望,我怕的是有一天連這三個字都沒有勇氣說出口,那說明我真的絕望了。
    他開始顫抖,有溫熱的液體流進我脖子裏。我輕輕撫摸他的頭發,有些話,始終隻能我來說,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他不說話,
    “我們走吧,去哪裏都好,”
    “佑也,我不能,”他扳過我的頭,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我知道,自己已經淚流滿麵,
    “可以的,”我就是撞了南牆還不死心的那種人,就算頭破血流,也不會放棄,
    “對不起,”他的聲音很溫柔,“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
    “你真的離得開我麼?”
    他搖頭,我笑起來,
    “那怎麼辦?還要我等多久,”
    我心疼這個男人,我知道他的痛苦不比我少。我嘲笑他是個懦夫,可自己又何嚐不是?我們都是失敗者,輸給了世人眼裏的自然法則,男人和男人,是否真的該受到詛咒。
    “哥,我不在乎這個稱呼,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摟住他的脖子,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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