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小昭絕對不可能自殺！她一定是被那個男人殺死的！”姚菲菲激動的聲音在問詢室的上空回蕩著，她是一個漂亮得不當明星都浪費的女人，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顧盼生姿。女人的風情，一種是先天生就的，不用刻意裝扮，舉手投足間自然地流露出來便可攝人心魄，另一種則是後天修為的，一舉一動均是按照極美的標準做出，不能說不美但總是帶那麼幾分做作之姿，姚菲菲則是屬於前者。
    剛剛從海嘯的驚嚇中回神的姚菲菲緊接著聽到好友死去的消息，精致的臉上透著憔悴，但這卻無損她的美麗，不知是因為悲傷還是氣憤，漂亮的大眼睛微微泛紅，但她的語氣分明是氣憤多於悲傷。
    “哪個男人？是林海濤嗎？”小九向前探著身子幾乎按捺不住興奮地追問道。自從上次審了林海濤之後，迫於上麵的壓力不能頻繁地叫他來問話，這讓小九極度的不爽，有個有錢有勢的老爹就了不起啊！不爽歸不爽，行動上也的確有所收斂，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將林海濤列為最大嫌疑犯，不，準確地說他認定林海濤就是凶手，現在缺少的隻是證據罷了。現在姚菲菲的一句話無疑是給他打了一劑強心劑。
    “不，是魏家年！”姚菲菲的話如一盆涼水將小九心中的希望瞬間燒滅。
    “魏家年？”一絲不被覺察的興奮在百裏奚的眼中升起。
    “對，他有殺小昭的動機！”由於偵探劇的熱播，動機啊，不在場證明之類的詞幾乎家喻戶曉，隻是從姚菲菲的嘴裏說出帶著絲悲憤。
    百裏奚的眉頭動了動，用眼神示意她說下去。
    “小昭是他的情人！”
    這無疑是一枚重磅炸彈在眾人的麵前炸開，楚昭的神秘情人浮出水麵竟然是魏家年，案情向著完全不同的地方發展。
    “情、情人？你的意思是楚昭是魏家年包養的情人？”小九瞪大眼，乖乖，這案情真是波瀾壯闊啊！
    姚菲菲點了點頭，喝了口程逸遞過來的水，似乎是為了平複情緒似的吐了口氣，口齒清晰地開始敘述：“兩年前，我做一個外地團的地導，晚上有兩位客人投訴房間空調的聲音太大不能入睡，吵著要換房。正值旅遊旺季，而且我們入住的也隻是一般的酒店，因此沒有多餘的房。經過協商在提出給他們追加一次免費的午茶後，才總算安撫了他們。當時已經是淩晨兩點，我準備回房時，在大堂裏看到了楚昭，她正在辦理退房手續。當時大堂的燈光有些暗而我又站在背光的地方，她並沒有發現我。”
    “做導遊在外麵跑，住的酒店多了，自然也會見到形形色色的人，再說現在酒店也公開打出商務房、小時房、半夜房之類的服務項目，其目的顯而易見。而小昭當時的狀態與那些人一樣，所以我沒有去打招呼。但心裏卻還是抱著絲幻想，以為小昭和他們不一樣，所以就躲在一旁看著。小昭辦完退房手續走出酒店，我也跟著走到門口，發現她坐進一輛轎車裏，當時太暗看不清是什麼車。雖然我們在同一座城市但我的工作經常要跑來跑去的，所以我們很少見麵，所以我不敢確認小昭是不是自己買車了。正當我轉身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一個男人迎麵走來，我下意識地轉身，看著那個男人，果然見他上了小昭的那輛車，然後車子就開走了。”
    “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程逸問道。
    “身高比我高一些，差不多有180公分左右，看上去三十七、八歲的樣子，眼睛不是很大，眉毛很濃，身材勻稱，應該是經常健身的結果。”姚菲菲想了下答道。
    “這個男人是魏家年？”百裏奚開口。
    “嗯，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姚菲菲點點頭，“後來把那個團送走後，我聯絡了小昭，兩個人一起出來吃飯，但我並沒有提那晚酒店的事。但我發現小昭的感覺明顯和之前不太一樣，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慢慢長出新葉的那種感覺。自從和林海濤分手後，小昭就很少笑，那天她的笑容變得多起來，而且是那種從心底發出來的笑意，我便試探性地問她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她隻是微笑，沒有回答，但我明顯可以感到她身上流淌出來的幸福，這種感覺和她與林海濤交往時一模一樣。當時我真的很替她高興，以為她終於走出了失戀的陰影。
    “我第二次碰到她是在我帶團剛到酒店，正巧他們也在辦理入住手續，和她一起辦理入住手續的就是上次我在酒店看到的那個男人。看到我，楚昭有點吃驚也有點慌亂，這時那個男人也辦好了入住手續，於是兩個人就急急地離開。我辦理團隊入住時，偷看了一下登記的姓名，知道那個男人叫魏家年。”姚菲菲歎了口氣，“後來我幾次讓她把男朋友帶出來給我認識，她總是找各種理由拒絕，當時我也沒多想，以為她是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不是個張揚的人。”
    姚菲菲喝了一口氣，眼神有些暗淡，“一次我臨時代打替同事帶一個團去歐洲，結果那團裏就有魏家年，不過和他一起的不是楚昭而是一個叫孫奕秋的女人。那時候我才知道那是他的妻子，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叫魏詩詩！”說到這姚菲菲的臉上露出憤怒的神情，“我當時很生氣，這個男人居然敢騙小昭！可是那個團的行程安排得太緊湊，而且晚上他幾乎不出房間，我根本找不到時間接近他。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機會，問他認不認識楚昭時，他當時很詫異地看著我，隨即像想起了什麼，眼神變得複雜起來，這時候他的妻子走了過來，問我在聊什麼。我故意問她認不認識楚昭，沒想到她竟然回答說”認識啊”，但談話卻被她的女兒打斷。後來，魏家年似乎在躲著我，同時也防備著我接近他的家人，這更加證實了我的懷疑，魏家年在玩弄小昭！
    “回來我馬上聯係了小昭，把這件事告訴了她，讓她離開魏家年。誰知她竟然很淡定地對我說沒關係。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魏家年是她現在公司的老板，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有老婆有孩子，她是心甘情願地做他的情人！”
    “咻——”小九打了聲口哨，“心甘情願地做小老婆？難道她不想扶正？”
    “嗯，小昭說她不想結婚，而且最愛的那個人沒了，隨便哪一個都一樣，那為什麼不找個沒有負擔的呢。”姚菲菲低下頭，“小昭真傻！”
    “名分不如錢來得實際，楚昭是個聰明的女人。”程逸扶了扶眼鏡。
    “閉嘴！小昭和魏家年在一起不是為了錢！”姚菲菲狠狠地瞪向程逸，“告訴你，小昭一直都是自己賺錢養自己，據我所知魏家年送給她的東西隻是她公寓裏的家具而已！”
    雖說對方是個美女但發起火來還是一樣有威力的，程逸幹咳了一下，用手扶著眼鏡掩飾此時的尷尬。而小九則在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掩嘴偷笑。
    “不要錢也不要名份，這麼說楚昭是一個完美的情人，那魏家年是歡喜都不來不及又為什麼會殺她呢？”百裏奚反問道。
    “魏年家極其寵愛他的女兒，小昭也說過，魏家年曾對她說過，他這輩子最在意的人就是詩詩，離婚對孩子的影響最大，所以他是不會離婚的。再說了，外遇這種事，再怎麼隱秘又怎麼會瞞得過枕邊人，魏家年的妻子這兩年來不可能沒有察覺。被發現之後，魏家年肯定會選擇他的家庭而放棄小昭的。”
    “那麼楚昭為此而自殺也很合理啊。”百裏奚接口說道。
    “哼，如果小昭是那種可以為情自殺的話，三年前她和林海濤分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死掉了！”姚菲菲臉上露出不悅，“即使不是魏家年親自動手，小昭的死也一定和他脫不了關係！小昭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他害的！”
    “不過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姚小姐你的推測罷了。這隻能說魏家年有嫌疑，同樣的，林海濤也有嫌疑，不是嗎？”百裏奚衝她露出笑容，“姚小姐，你和林海濤還有聯係嗎？我記得他也是你的同校師兄吧。”
    “是。”姚菲菲的似乎接受了百裏奚的說詞，情緒沒有剛才那麼激動，“林海濤是高我一屆的師兄，從初中到高中一直到大學都是，不過大學時我們同校不同係。大概在一年半前吧，林海濤剛來這裏的時候曾找過我，問我關於小昭的情況，之後就沒有什麼聯係。他知道因為他和小昭分手的事，我很討厭他，雖然同市但也不聯係。不過，最近他倒是聯係了我一次，問我要小昭公寓的地址，打了幾次電話我都沒有給他，後來聽說他快結婚了，就更沒有聯係了。”
    “那你認為林海濤對楚昭是不是舊情未了呢？”百裏奚發問。
    “舊情未了他就不應該和別的女人結婚，更不應該當初因為家世的問題而拋棄小昭！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百裏奚摸摸鼻子，她似乎忘記了此時坐在她麵前的三個人正是屬於那個“沒一個好東西”的範疇裏的。雖然他不會去評價一個人的道德，但不代表他認同插足別人的婚姻是合理的，拋開工作的理智，從情感上他是無法認同姚菲菲的這種義憤填膺。
    “如果說林海濤知道楚昭交了男朋友，會不會生氣呢？”
    姚菲菲甩了百裏奚一個“你白癡”的眼神，“這種事情你應該去問林海濤而不是我！”
    “抱歉。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當初你第一次在酒店碰到和楚昭一起開房的那個男人，你們僅僅是擦肩而過，你怎麼會清楚地記得那個人的外貌？”百裏奚的眼神犀利。
    姚菲菲感覺到百裏奚語氣中的懷疑，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一個優秀的導遊是必須在看見客人的第一眼時便迅速記住客人的樣子。我是一個優秀的導遊，別說是一個人，就是10個人，100個人，隻要讓我看一眼我就會記住他的樣子。而且我男朋友是健身教練，我也在沒事的時候去健身，所以哪種身材是練出來的哪種是天生的我很清楚。這個答案您滿意了嗎，探長先生？”
    “當然，不過最後還請姚小姐提供一下你碰到楚昭和魏家年的那兩家酒店的名稱。”百裏奚微笑著說。
    姚菲菲拿起筆幾乎以生氣的氣勢龍飛鳳舞地寫下兩家酒店的名字，放下筆以挑釁的神情望向百裏奚，“還有事嗎？”
    “暫時沒有，謝謝您的合作！以後若是有什麼需要還請姚小姐協助我們工作，不勝感激！”百裏奚笑得如沐春風，說著交際的辭令。
    “協助沒有問題，但你們可要能抓得住凶手，探長先生！”姚菲菲在問詢筆錄上簽好名字，轉身離開。
    “程逸，你去查這兩家酒店是否有魏家年和楚昭入住的信息。小九，你去查魏家年的家庭以及周邊的人際關係。”
    “是，老大！”小九和程逸起身。
    百裏奚用食指點著額頭，盯著筆錄上魏家年的名字，魏老板我們需要再次好好地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