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人本無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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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看了百花仙子一眼,瞳孔深處,隱著一絲欲語還休的複雜,卻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沈紅萼凝目見她離開,心懷怨恨,極為不甘,冷笑間,纖手一揚,一道藍光激射冷淡背心。冷淡頭也不回,反手劍一揮,將那縷細微的藍光擊落在地。沈紅萼又驚又怒,恨恨地盯著她的背影,嘶聲道:“妖女,我一定會殺了你,讓你嚐嚐我的厲害!”冷淡走得遠了,沒有聽到。
百花仙子輕撫沈紅萼的秀發,眼波變來變去,似在憐惜,又似無奈,歎氣道:“萼兒,也許我們,注定是贏不了她了,她的劍法太絕,姑姑已經沒把握控製她了!”沈紅萼激動地流著眼淚,顫聲道:“姑姑,我真的好恨她!恨得要命!她為什麼要搶我的夫婿?為什麼我比不上她?”
百花仙子道:“在姑姑的眼裏,你是最好的孩子!一點都不比她差!”沈紅萼神色黯然,道:“您騙我!我心裏明白得很!”百花仙子道:“放心!姑姑一定會還你和你爹爹一個公道!”
望江樓。
冷淡臨窗坐下,眺望著西湖的黃昏美景,微風輕拂,自有一番醉人之美。
樓上遊客眾多,三五成群坐著,熱鬧喧嘩;他們的目光亦是在冷淡的身上停留片刻,為她的神秘美麗的容顏讚歎不已。冷淡不喜歡他們的眼睛放肆地盯著自己,心中太為不悅。
這時,湖上一葉扁舟飄蕩,船頭站著一個藍衫飛揚的俊秀青年,神情冷傲,一雙眼睛清澈如水,宛如二道冷電般淩厲,盯著望江樓!冷淡看到此人,心頭一跳,卻又避無可避。
隻見藍衫青年騰身飛起,如一縷輕煙,落在望江樓上,一聲不響的坐在冷淡麵前;他看著冷淡,目光複雜;有責怪,有驚喜,更有說不出的一縷情愫。
藍衫青年一直瞪著她,眨也不眨,淡淡的說道:“我肚子餓了。”冷淡無奈的看他一眼,道:“你想吃什麼都可以。”藍衫青年板著臉,冷冷的道:“卻不知道有沒有良心這道菜吃。”冷淡冷哼的道:“沒有。”藍衫青年唇邊泛起了似笑非笑,拿過她的茶杯一口氣喝了下去,道:“我就吃你吃的東西。”
冷淡瞪著他,尷尬地咳了咳,道:“上官寒煙,你想怎樣?”上官寒煙恨恨的道:“你就這樣的離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任誰都聽得出他對冷淡的情意,何等深刻。
冷淡偏偏像沒有聽到一樣,板起了臉,道:“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你找我幹什麼?”上官寒煙道:“不論你走到哪裏,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冷淡心下暗歎,避開他熱切的注視,淡然道:“你先吃東西,有什麼話等下再說!”
上官寒煙道:“我怕一眨眼之間,你又從我的身邊消失了。”冷淡道:“既然你找到了我,我就不會再走了。”上官寒煙眼一亮,道:“真的?”冷淡點點頭,道:“真的。唐老頭的斷腸毒治好了麼?”上官寒煙傲然地冷哼道:“當然,世上沒有我治不好的病人!”冷淡眼裏掠過若有若無的笑意,道:“你是醫仙,什麼病人都難不到你。”上官寒煙直直地盯著她,道:“有!”冷淡怔了怔,不解。
上官寒煙眸光一黯,喃喃的道:“在這世上,唯有一個人,會令我束手無策。”冷淡頓時明白,心不由得揪了起來,隱隱作痛。上官寒煙瞧著她,不再說話;憂傷,在他們之間慢慢彌漫,越來越濃。
上官寒煙不禁輕歎一聲,道:“近日來,可有見過江無痕?”他知道,這句話,多此一問,問得可笑;如果見過了,江無痕會留在她的身邊,她不會孤身一人,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他,終究忍不住,要問一問,才甘心。
冷淡神色僵了僵,漠然道:“沒有。”上官寒煙眼神閃動,道:“那。。。。。。你去了哪裏?”冷淡的麵容漸漸黯淡,籠上一層悲傷,黯然道:“我。。。。。。一直在找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失蹤了!母親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我等了很多天都沒有等到她,就出來找她!”上官寒煙愕然道:“你的母親?他。。。。。。不見了?”冷淡無盡傷感,顫聲道:“是的,一定是我做得不好,惹她生氣了,就不要我了,再也不想見到我了。”像犯了錯了小孩子般,說得淒涼,說得無助,讓人心疼。
上官寒煙望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情,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想抱緊她、安慰她的衝動,卻強忍著,沒有動,隻得問道:“你母親為什麼會突然離開你?”冷淡搖了搖頭,悲哀更甚,哽咽道:“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離開。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上官寒煙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你不用擔心,你母親不會不要你的。我陪你,一起找你的母親,永遠陪著你。”冷淡木然,不知如何回答;他對自己的情意,心裏清清楚楚,可惜。。。。。。
上官寒煙道:“你母親不會有事的,你不要害怕!”冷淡淚光點點,有些徬徨和驚措;上官寒煙的心在刺痛,輕輕的道:“我看得出你母親對你很重要,勝過生命。”冷淡低下了頭,幽幽的道:“我。。。。。。我這輩子除了劍和母親,就一無所有!”
上官寒煙全身一冷,怔怔地瞧著她,冷淡歎了一口氣,酸澀的道:“因為我不配擁有,否則母親會不高興的。”上官寒煙神色一黯,道:“也許是別的理由吧?”冷淡咬著唇,道:“不,這輩子,我隻配擁有劍,這是母親從小跟我說的。”上官寒煙心頭湧上怒氣,道:“她是不是你的母親?難道連自己女兒終生幸福都要扼止?狠心讓你一輩子一個人孤獨終老?”冷淡眼裏無限悲哀,淡淡的道:“我本來就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