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恩義難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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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神色複雜,怔怔地望著淡然淺笑的江無痕,笑意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難受,真誠溫暖;她心抽搐起來,生生發痛。
天地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二人彼此相視,卻沒有說話,誰都沒有去打破這異樣的沉默!看不見的憂傷在彼此的心底暗暗縈繞散開;人在江湖中,隻是身不由已。江無痕淡淡一笑,道:“我。。。。。。以後不能陪著你了,你要保重自己!”冷淡心底的悲哀更甚,此時此刻,她又能說什麼?該說什麼?好像已經沒有了意義。
江無痕瞧著她淡然如冰的表情,道:“在江湖上,切不可太相信一個人,隻要用自己的心,去辨別善惡,才不會被人傷害。”冷淡木然,依舊無語。
這時,百花仙子已笑容可掬回來,奇怪的眼神,看看冷淡,又看看江無痕,心中笑得更歡了,她手中握緊,眼珠子轉動,笑道:“江公子,解藥已在本座手上,隻望公子莫要負美人之恩,斷送了一生的名聲。”
江無痕道:“穀主放心,江湖人自然遵守諾言,不敢悔約。”百花仙子格格嬌笑,道:“本座不是不相信公子,隻是。。。。。。”她故意輕歎一聲,又道:“隻是怕解藥奉上,公子又忘了誓言,私自出了百花穀,那萼兒女兒家的清白,可不是毀了麼?”
江無痕漠然道:“你們處心積慮不就為了設計我麼?如今隨了你們的心願,怎麼反倒不放心了?”百花仙子幹笑幾聲,道:“江公子此言差矣,您是沈府的貴婿,日後,就是一家人,本座豈敢不放心?”江無痕神色一冷,道:“那還不將解藥給她?”百花仙子目光一轉,道:“好。”她手微揚,一道勁風掠起,激射身無內力的冷淡,心懷惡意。
江無痕輕輕探手,接了過來,遞給冷淡,溫柔微笑,道:“快服了吧,出了穀去,行走江湖,要處處小心!”冷淡垂下了頭,眼神在變,沒有去接,這份比山更重的救命之恩,她此生此世,如何報答?
江無痕抬手將藥丸喂在她嘴裏,低聲道:“如果不想負我,就把解藥吃下去!”看著她咽了下去,輕輕一歎,道:“走吧,莫要回來!”說完,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冷淡悵然若失,呆呆凝望著他消失遠離的背影,隻留下一抹如浮雲般輕盈的衣袂飄然,她知道,這輩子,他與她,已成了陌路人。百花仙子冷眼看她,惡毒的笑意泛上了眼瞳,道:“今日算你運氣好,有人舍命救你,趁本座未改變主意之前,盡快消失在本座的眼前。”
冷淡冷若冰霜的眼神盯著她看了許久,一言不發,轉身出了百花穀。
滿山遍野的白雪皚皚,她的心仿佛冰雪般寒冷。她要去武當山,她要殺沈浪濤,這是她的任務,無論是生是死,都必需將他擊斃於劍下!她沒有選擇,她要等待機會。
黑暗吞並了大地,恢複了平靜,冷淡一個人走在雪地中,又冷又餓。
一間破廟,冷淡隻能在破廟裏休息一晚,明早再繼續上路。破廟積滿了灰塵,蛛絲重重,神案破爛腐朽,她找了個比較避風的地方,將外衣脫放在地上,人才坐上去。
她的閉上雙眼,正昏昏沉沉欲睡,忽然一陣急劇的馬蹄聲響起,劃破夜空,冷淡睜開了眼,一動不動地聽著。哧的一聲,一個男人悶哼一聲,摔下馬來。冷淡看到那摔下馬的人手臂上中了一支利箭,鮮血淋淋,後麵跟著四匹馬,鞍上有四個黑衣勁裝大漢,絡腮胡子,四雙眼睛目光炯炯,泛著殺氣!
一個勁裝大漢喝道:“三位兄長,快,這小子中了一箭跑不了了。殺了他,把他的包袱搶到手。”那受傷的男子強忍著痛站起來瞪著他們,厲聲道:“你們這些強盜,我就是做了鬼也不放過你們。”
冷淡看清那受傷的男子英俊挺拔,濃眉大眼,是楊金刀的獨子楊柳!那四個勁裝大漢將楊柳圍在中間,另一個大漢獰笑道:“小子,怪你命不好,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到了陰間莫怪我們!”楊柳冷哼道:“呸!臭強盜,不就眼紅我楊家的家財嗎?死都不給你們。”一隻手死死的抓緊包袱不放。
那大漢喝道:“不給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上。”他手挽大刀,夾著風雪之聲,直劈楊柳的頭顱,霸道剛猛。冷淡一劍攔住大刀,冷若冰霜的道:“就你們四個奴才也配拿別人的東西。”大刀磕飛一丈遠,插在雪地上。
楊柳和四個勁裝大漢呆了一呆,見走出一個紫衣少女,孤身一人,衣著單薄;楊柳麵色大變,道“是你!”頓時變得仇恨之極,瞪大眼睛恨恨的盯著冷淡。